《幕后王者·异人傲世录同人》幻魔

16、第五章 迷茫的人

　　凯南低着头，清冷的月光映衬他苍白的皮肤，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握在手中。身为白羽族下一代继承人，他从小面对的人只有父亲，虽然没有与其他同组成员接触过，但血族的骄傲已融入血液，日常一举一动，一剑一招，都是为了日后能担待起守卫这座城堡的责任。试问何曾被人接二连三地阴，而且还是……
　　那是怎样一种心情哦。
　　暗影不安地左右盼顾，或许是第一次折腾得有愧疚感，说不上什么原因，会惶恐地望着凯南，忽而转移视线，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他的反应。和她相比，阿布的心情非常好，半躺在桌上，舌头用力舔着一个盘子，白毛背奶油粘成一团，口水滴滴答答地留在旁边的盘子上，再滴答到桌上……
　　显然，它根本无所谓事态发展，像是在旅游度假：享受才是人生第一任务嘛！
　　“卑鄙的人……”凯南一字一字地念着,幽暗的光线看不清表情，那只眼睛杀气越来越重，迸出几丝血光。
　　“大哥……兄弟……别急，你千万别急，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家有话好商量。” 暗影倒退几步，不住地打眼色向伯爵求救，有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就好像……好像每次倒霉之前一样！
　　伯爵冲她一笑，非常享受地抿了口红茶，阿布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学样分别插进耳朵里，面带祥和的笑容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你们怎么这样……啊!啊!啊!啊!”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古堡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就在暗影饱尝惹委托方生气的严重后果时，科恩正在万普筹划着另一出好戏。
　　过了圣诞节，默林家正式宣告破产，科恩和菲谢特商量一下，快速让玛法去打探消息，然后参加默林家的拍卖会，将大多数东西买了下来，科恩晚上都睡不着，连夜让人把东西搬出来清点。
　　想不透，这个一个怎样的女人。科恩自认对女性的了解可以出教科书，想到前几天晚上，和菲谢特打包票说一定拿得下，只要让她陷入困境，稍微用点技巧，准能让迪尔投入怀抱——至少当时科恩是这么以为的，要知道他实在没能想到一个挑起全家重担的女孩子可以坚强到什么地步。
　　事实上，倾家拍卖后的默林家比想象的更贫苦，失去了别墅和马车，不得不像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在阁楼住下，小贩喧闹的叫卖声不时传进来，男爵面对灰扑扑的窗帘，还有布满裂缝的地板不禁抽了抽鼻子，天花板上不时有雨水滴下，把仅存不多的淋得半湿。
　　“亲爱的，我们不能换个好一点的屋子吗？”男爵说，“这里简直糟透了！”
　　“闭上你的嘴！”迪尔•默林把第一个月的房钱交给东家，“杰克先生，我们对阁楼很满意，决定住在这里了。”
　　“太好了，我很高兴，”杰克搓了搓手说，“默林小姐，冒昧地问一句，以后您打算怎么办呢？”
　　未来会发生什么呢？父亲是靠不住的，迪尔写信给里瓦帝国的亲戚，向他们借钱，需要过半个月才能收到答复。迪尔知道，她在万普的生活已经结束了，却不知道明天该做什么，因为贵族都不擅长平日生活打理，她还保留了最后一个佣人。
　　杰克对此深表同情，提供一个好消息：在邻近郊区的地方，有位玛法先生打算把自己的苹果园卖掉，来偿还他玩牌输掉的钱。
　　迪尔•默林欣喜地感谢杰克提供的消息，把家里的东西安顿好后，徒步向郊外赶去，对习惯于坐马车的贵族小姐而言，这样的长途跋涉还是第一次，鞋子把她的脚腕磨得又红又肿，好在玛法先生是个好商量的人，迪尔与他谈判片刻，以仅有的一点钱买下了地皮，还有原木新建成的小房子，迪尔当天就搬了进去，向当地的人们学习照顾果树的方法。
　　“种树而已，这不难！“她一边浇水一边对自己说，如果今年老天帮忙，会有很大的一笔赚，她赌上全部的希望。男爵想出去买醉，又怕酒馆绅士询问破产之事，就着一瓶酒，坐在家里自饮自斟。
　　“嘎——吱——”半夜三更的时候，门发出可怕的声音，迪尔•默林回来了，同仆人一起扶着醉倒的父亲走进卧室，然后疲惫地坐着小息一会儿，望着天花板出神地思索，直到天蒙蒙发亮，她打开窗户，把一盆水向外倒，“阿嚏！”某个听墙角的打了个喷嚏，蹑手蹑脚地溜回耀阳之枪。
　　……
　　傍晚，阿布睁开眼睛从床上跳起来，贪婪地吮了吮手指，把自己的一份早餐吃干净，开始了在血堡生活的新一天。
　　“以契约为名，以心灵为纽带……”它站住十丈以外的地方，大声喊着主人的名字，“灵魂转换！”一道白光从它身上射出，光晕中阿布发生了巨大变化，隐约看到一个人形渐渐形成，“YA！”两只手伸了出来，用力拧了一把暗影的脸。
　　“烦……“暗影翻了个身，Z~Z~Z~接着睡觉。
　　科恩一脸我还搞不定你的表情，慢慢解下衬衫第一颗纽扣，糜烂的气息暧昧的散发开来，他浅笑着躺在少女身侧，温热的胸贴了上去，一手拉下发带，黑色长发垂到胸前，勾起魅惑地笑。
　　暗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拿枕头盖住头：“最近怎么老做噩梦。”
　　“喂，你不能这么冷淡的，我很伤心耶！”科恩揽住她的肩，“我们来想像一下，一个热血少年和一个少女在床上共度激情一晚，第二天肩并肩走出来，难道不该有点特别炽热的尖叫？不想说？我来替你补上吧——啊！这是我的卧室，你怎么进来了！”
　　“你进我卧室来又不是第一次。”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谁都不会有好心情。暗影念了个冰决，科恩浑身一哆嗦，把被子扯过来裹了，哀怨地看着正在喝水的某人，看得后者喷湿了床单：“哎，哎，算上上辈子的岁数，你都是四十多岁的大爷了，还装可爱哪？”
　　“老什么老，这叫成熟！”科恩超不爽地鄙视一个，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把衣服抓进去，在里面快速穿好，“默林家拍卖的财产单上，我看到一套蓝宝石饰品不错，是迪尔病逝的母亲留下的，她从小一直很喜欢哦，要不要我留下了送给你？”他记得再过一个月就到暗影就16了，按照大陆规定，十六岁就进入成年期，可以独立行使自己的判断权，结婚生子，也可以应征入伍。不过对女性来说，参军属于个人意愿，没有强行兵役限制，所以暗影在神魔大战爆发之前就能跟科恩一起上战场了。
　　科恩无不遗憾地想，要是再早来一会儿，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里，多经历几场补充经验，对新手来说是非常有帮助的。开战前总有很多人提各种各样的建议，而正确的只有一个，战争是一场以万人生命为筹码的赌注。好在正式职业是幕僚，按照暗影的打仗习惯，应该坐在大后方指挥，没有直接冲锋陷阵的念头，那样至少能安全一些。
　　“不要，一说起首饰我头痛，没事把五六公斤的石头吊在脖子上？”暗影没了睡意，坐在他身边，“谁喜欢你就送给谁，用游戏的数值化分析，迪尔•默林对你的友好度肯定很低，没准还是负数。”
　　“怎么办？”想起那个特立独行，骄傲女孩，科恩心里有种迫切征服一座高山般的欲望，很想从暗影口中多套点东西出来，又不太舍得下面子，含含糊糊地问了句，“你的可有主了？“
　　“大总督，不是吧，紧张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暗影不给时间发话，神秘地一笑道，“想听我谋划一下，作为帝国标准贵族，应该如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对祖国的热爱和忠心，做个安分守己的公民，做个居家型好男人？”
　　“听说你最近皮有点痒。“科恩在笑。
　　呃……暗影迟疑了片刻，最终小心翼翼地提议：在每年一年一次的结婚纪念日，送给她一大把玫瑰花，长期有保障，以至理名言日久生情给你打气。
　　“据说女人都喜欢宝石和鲜花，嫌五克拉钻石太耀眼丢进垃圾桶的，她是第一个。”科恩摇摇头说，“怎么办啊！“
　　“我就不信，你这样叫能叫出一个老婆来，”暗影来回走了几步，又说，“再有易容装作她亲戚，管她叫‘妹妹’，等日久生情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说，对不起，我其实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的办法就那么老土？”科恩火了。
　　“嫌老土啊？你还可以直接跑到她老爸面前，抵消全部债务把她买过来嘛！“
　　“你就没更好的点子？”
　　“那，那就来个绝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你上前，跪在搓衣板上，双手用力抽打脸颊，哭泣着哀求：‘请原谅我！我对不起你！嫁给我吧！”暗影声情并茂地捂着脸演无良男的忏悔戏。
　　“滚你妈的！”科恩气得骂了一声就走了，阿布又变成白狗的样子，乖乖地趴在床上，目送暗影撤销魔法保护罩，拄着法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
　　凯南住的地方在暗影隔壁，再下面就是墓室，实际上同墓室的气氛相差无几，就连他的卧室也绝少摆设，自从黑暗城搬进来后，暗影每天过得非常不舒服，大眼瞪小眼地看，可不来又不行。
　　凯南站在书架前面，认真地在看某本书，动也不动，他身穿一件黑色劲装，留下一个很酷的背影，暗影每次瞧见凯南这么站着，好像从未改变过，只要呆在他屋里，就会从心里发冷，暗影常常跟科恩拌嘴，脸上的肉都斗累了，正好乘机休息休息，每次坐在他后面，都闭嘴同他连人带桌子一块儿瞪着，直到凯南合上书，向练武厅走去，给海扁一顿后再找伯爵疗伤。
　　这一天，暗影又一步一回头地来了。
　　“听说总督大人刚刚来过。”凯南忽然说。
　　暗影漫不经心地“恩”了一声，古堡里的蝙蝠比蚊子还多，走到哪里都有监控器看着，好在白天蝙蝠大多睡着了，阿布才敢偷偷溜进厨房，去找点东西吃，结果肚子上很快就长出了游泳圈。
　　“你帮他出主意追求女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凯南木立在当地，面上既不动怒，也没有生气，简直是没有表情，只是冷冷道“荒唐“，暗影吐了吐舌头，“你虽难搞，总督那儿更难搞，恋爱这方面他更有工作经验，总想得出办法来的，所以随便出几个馊主意糊弄过去就好。”
　　“是这样吗？“凯南照样苛刻地挑毛病，他半边脸被头发遮住，半边脸苍白如死，在月色惨白的屋子里，那样子实在教人害怕。
　　“虽然你非常喜欢耍酷，我可是你的监护人哦，对待老板可不能用这种表情，”暗影眨着眼睛笑，不知死活地继续说，“偶尔笑一笑吧，据说一直臭脸会老得很快哦，脾气比糟老头还坏，以后找个半兽人老婆也累，要是你家就这么断子绝孙了，你说你怎么对得起你那还没死去的爹？所以啊，这件事我也不太会干，好歹拜托科恩帮你提起预定一个，不要钱，算是售后服务好了。”
　　“你可以闭嘴了。”凯南站起身来，“跟我来。”
　　月亮悠悠挂在空中，天穹澄净得像是镜子，又像清澈的水，古堡庭院像是披上雪一般，洁白一片，盆栽里是一丛一丛枯死的菊花。凯南轻呼一声，远远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他右手平平伸了出去，一排蝙蝠整齐地落在肩膀上，清一色的灰色，身高在8-12厘米，两翼展开不超过一个巴掌大，黑黑的眼睛显得非常精炼。血族在培育蝙蝠时很多失败品，这些失败品的体格越来越小，生命力却非常顽强，生活在大陆每一个地穴里，偶尔会有一些拥有简单的魔法，但更多的蝙蝠还是以影子跟踪者著称。
　　凯南抚过蝙蝠的小脑袋：“他们是血族的眼睛和耳朵，可以听懂人语，做调查或者追踪很方便，前几天刚刚定下契约，明天会一起跟我们离开。”
　　“哇~“暗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可爱，有没有名字啊？”
　　“没有。”
　　“那就赶紧想呀，“暗影丢了个白眼，“你想一辈子叫它们‘喂’吗？”
　　“别问我，我是一个杀手，只会给人死亡，父亲没教过这个，”凯南侧过脸去，瞅着她，“你喜欢的话就起好了。”
　　“很简单嘛！你听好，一二三四五六七，我起完啦！“
　　“哪儿起好了？“凯南嗤之以鼻，“如果你想过得舒服点的话，最好认真一点。“
　　“小宝贝们，听话，站好哦。”暗影拍了拍蝙蝠的脑袋，让它们挺起胸膛站直了，按照身高顺序，在栏杆上站成一排，然后从最高的那个开始起名字，“你叫一，你叫二，你叫三……”
　　这也行？七只小蝙蝠扁着嘴巴，眼睛水汪汪的，那样子快哭了。
　　“啊，不喜欢就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暗影搔了搔头，突然面露奸笑“这样吧，你叫红鼻子，你叫歪嘴巴，你叫……”她兴致勃勃地一个个叫过去，每叫过一个，凯南的脸色就难看一层，走到最小的一只面前，暗影忽然不说了，眼睛上上下下瞄过去，小蝙蝠皮毛上蒙了一层细汗，细细的小腿战栗地抖动，好像眼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饿了三天的肉食性动物。
　　暗影收回目光，望着圆月长叹一声，用悲悯的语气喃喃道：“原来世上还有长相这般有特点的生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怪不得会把你们关在古堡里不让出去见人，如果我是他，也会这么做，”顿了顿，暗影又摇了摇头，带有同样情感的口气转移对象，“凯南，蝙蝠既然是你选的，说明你的审美观念也就那一档次，莫不成是一代不如一代？唉，未来让人堪忧啊。”
　　小蝙蝠再也受不了了，“哇”地一声哭开了，凯南呆呆地站住原地，久久没有说话，他简直已说不出话了。
　　大约是为离开做准备，伯爵取消了当天的课程，和凯南并肩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已经可以看到启明星，伯爵摸出怀表确认一下，离天亮不远了，最后轻轻揽了揽儿子，离开了大厅。
　　总算闪人了。暗影舒了口气。
　　夜色越来越淡，露出的白色也越来越多，天际一卷一卷的云彩狮鹫般夹杂着晨风奔袭而来，太阳悄悄藏在远方山峰后面，隔着朦朦胧胧的雾气，殷红的云彩升腾袅袅而起，城堡飘逸的紫雾透着金色的光彩，像是千年雪山，凝固起来，不断扩大着，密不透风地盖在古老的砖石上，光线全被隔绝在外面。
　　在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时，两人踏上了岩石裸露的山崖。斯比亚初秋的天气还是非常好的，来光明神殿的西风扫了过来，枯叶纷纷洒洒地在空谷上方旋转飞扬。第一次闻到青草气息，凯南深吸了口气，非常舒服地闭上眼睛，聆听鸟叫虫鸣。暗影浅笑着鞠躬，以一个男士邀舞的手势伸出右手，给冷冷横了一眼，暗影立即举起阿布丢过去，转身就跑，凯南面不改色接住，紧紧跟了上去。
　　伯爵远远地望着二人，默默地拉上了窗帘。
　　凯南这种有河就过有关就闯，宁可战死绝不投降的性格，恰恰是他致命伤，若是老奸巨猾的对手，悠悠然地把他玩个半死再慢慢耗，谁容他‘光明正大’地决斗？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
　　黑暗城，又见黑暗城。想到伯爵拜托的奇特任务，暗影还是一番歔欷，无论如何，这一次也算是‘我胡汉三回来了’。
　　虽然凯南的年龄比暗影翻了不止一倍，但是论见识，尤其在凯南欠缺的生活常识暗影要远远胜出，因此在不触及原则的时候，多数还是由暗影拍板。像每一个城市一样，城市外围坐落的是城墙和练武场，士兵长期生活在那里，宽阔的城门可以让一个中队并排前进，右侧是大面积的农村庄园，市政厅位于市中心，需要要穿过市场和居民区。
　　凯南背着行李不停地到处看着，出了生活百年的古堡，对他而言似乎每一个处都非常新奇，货品的交易过程除了付钱，原来还可以讨价还价？他细心地察觉到，而女性尤其喜欢这个过程，哪怕只差一个铜板，也会乐此不疲地奔波在数个商店间，似乎在享受杀价的乐趣。更有意思的是，当两人路过盗贼工会，又有复杂的眼神射来，几个人伸腿把满是的靴子搁在桌上，指点着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像看两只会跳舞的狒狒。
　　“有钱能使鬼推磨，给多看两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还算好的，你不知道这些人平时接的是什么任务，不是抢劫就是杀人。一个人，在百分之五百的利益下，可以做出任务事，如果不让他们有所顾忌，他们是不会收手的。”面对凯南的疑惑，暗影说得坦坦荡荡。
　　在离开黑暗城之前，刺激精彩的让幕僚意犹未尽，决心把黑暗城剿贼演到底，和维素总督商量了一下，颁布了保甲连坐法，说通俗点就是谁都别想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家子一起上路，这一招实在太狠了，工会不知接了多少A级刺杀委托，要不是看在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还有一个免费保镖始终守候在侧，幕僚王的寿命估计到这里就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