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章 夜访血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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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黑暗城，别有一番风采。
白天和黑夜交界的时候，太阳在地平线上一线耀眼的金色，黑压压的鸟群飞过城市上空，晕眩的金红涂满苍穹。弯弯曲曲的搬运路线几辆手推车，斜斜地靠在木轨上，旋转着向阳光走去，由于地势较低，矿井处在中心位置，站在对面的山坡上俯视，好像个大裂谷。在这个不安定的地方，每隔几天就有土匪骚扰，翼人小队在上空飞过，这体型四肢和人类相似，背后生出翅膀的种族，悠闲翻飞着，深棕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过平原，在夜晚看清600米以内的动物，可以说是天生的侦查员，守卫开采工作的安全。
在矿场上劳累一天的矮人巴兹巴兹地吸着烟袋，拍拍满是灰尘靴子坐下，沾满锤子就直接搁在椅背上，要上一大杯啤酒，嘴里哼着一种不知名的小曲儿。
开在矿场和武场外的酒吧，从来不缺少客人。从楼上的窗口眺望，远方死亡沙漠金灿灿的沙子，伴随着热辣的风像野牦牛般呼啸而来，夏季的沙漠异常炎热，世代生活在沙漠中的沙人，无论男女都穿宽敞的浅色斗篷，避皮肤被阳光灼伤，奇怪的是，当人站到阴凉处，像进了地窖，浑身舒爽。
酒吧的一个角落里，原木桌子上堆了一座梯形小山，一个女孩子夹着一牌扑克牌，耐心地把它们一张一张叠起来，灰扑扑的魔法师帽挂在椅子上，有时抬头看眼墙上来回摇摆的挂钟，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侍者端着冰镇西瓜送上来，阿布早已等急了，熟练地把餐巾地系在脖子上，扑上去西里呼噜啃着，桌子上积起好多西瓜皮，偷瞄了瞄女孩的脸色，又把另一份吞进肚子，满足地摸了摸滚滚的小肚皮。
经过半年特训，几个孩子有很大成长。杰克在威伯的确认下，有了二级魔法师的水准，他很快能力增幅的发现好处，比如说以前想赖账不还的时候，不会手脚功夫的魔法师经常被人从马背拽下来，拖到没人的地方痛扁一顿，现在任何人向他要钱，立即有一串火球迎面扑来，命中率在80%左右，屡试不爽，有很好的短跑训练功效，如果玛法不用玄冰箭连射，是无法在他使用魔法盾之前抓住人的。
而海尔特和莫亚已经能熟练使用单手刀，也能使用骑士枪，具备帝国少校的统领能力。性格冲动的海尔特擅长进攻，在一次追袭演习中，一马当先进入沙漠腹地，寻找躲藏在里面的莫亚，对地形不熟的海尔特很快在茫茫黄沙中迷路，骑士们提着越来越轻的水袋，有种被光明神王抛弃的感觉，还好小队里有沙人，才没有全军覆没，莫亚从中午等到傍晚，才等回了一群风尘仆仆，摇晃着举起马刀想杀过来的伙伴。
最让维素头痛的还是某个无所事事的人。把威伯气走后，魔法老师空了下来，意味着看完呈长的公文，暗影就‘自由了’。
本来想请马丁•路德将军教导军事课，撑住几天找新老师，但即使马丁有空，也无法天天都来，维素不得不宣布：魔法课暂时取消。暗影还不满意，看着不断暗示的眼光，凯瑟琳摸摸她的头：“想玩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还有……注意安全。”
她的担心并不多余。
暗影每天训练依旧，晚上和海尔特他们约好，全副武装偷跑出黑暗城，蹲守在矿井干些会吓着大人的事情。
在万普，港口与商人之间有互相依存的微妙关系，黑暗森林的矿石同向吸引了盗贼：在深夜潜入无人深地，利用散落在矿井里的工具，挖值钱的晶石，隔天去黑市卖掉。驻守在这里的军人都知道这条生财之道，因为黑暗行省的防线很长，从暗月省交线绕过黑暗森林，蜿蜒过死亡之海一直到临海口，均属于封地范围，无法顾及，加上盗窃还是个人作案，拿不掉多少东西，没有很大重视，但是这回他们不走运了，撞上了精力过甚且不知疲惫的恶魔。
当天黑暗城郊外，天气阴沉沉的，月色很暗，彷佛光明神王不忍心看到子民的苦楚，用乌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身穿夜行装的人类蹑手蹑脚地趴在附近的山坡上，确认翼人侦察队不在附近，拔腿疾奔进矿井阴影里，竖起耳朵确认没有同行，像往常一样开始工作，突然脚下一松，塌陷的泥土后露出一排木桩，不禁发出一声惊叫，本能地向上跳，双手双脚撑在墙上呈大字，踉跄着保持平衡。
凡是开过矿的矮人都知道，要找到优质矿石，最重要的是位置，深处矿井的两侧一般成倒V字型，可以两人并排推车进去，以这种姿势撑在墙壁上非常吃力，在重力的作用下，会向桩坑方向一点点滑落，勉强腾出一只手想抓住什么，轻微的卡擦声中又触动机关，一支冷箭照面射了过来，难以抑制又“啊！”地大叫——他还是没躲过此劫。
这时一张大网罩了下来，像打包似的把人吊在半空，但尖锐的木桩穿过网眼，戳在他的屁股上，痛得嘶嘶地吸着凉气，随着渔网晃动滑来滑去。一切发生得如此之突然，又转变的那么突然，可怜的人松了口气，指甲抓住网格勉强直起身子，大骂“哪个混账在这里设陷阱”的同时，脑后又是一击。
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绑了个结识，旁边还有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个不怀好意，一个木讷质朴，一个捏响手指关节跃跃欲试的人正看着他们，还有一只可以联系上总督有嘴不会帮他说话，智力相当于人类10岁小孩的幻兽，一起盯着他看。
到午夜时，捆成粽子的小偷数量增加，带来的绳子不够用了，来晚的甚至没人去接，恐怕要在渔网里度过难忘的一夜。海尔特一手扛着大木棒，让他们挨个围着一棵树坐着，暗影提笔在树干上简单画了个符号，布下一片无视物理攻击的结界，可以困住结界内所有人施加的肢体暴力，这种魔法一般用来囚禁犯人，如果没有人来解除，一般可以封锁武斗家的斗气，嫌麻烦的暗影省略阵型外圈吸收斗气的精灵女书，算是独家首创，然后撕开玄冰卷轴。
呼——刀子般刺骨的寒风刮来，白霜从树根开始往上生长，并非严寒地带的杉树无法承受如此大的温差，枝头绿叶委顿地缩成一团，树干纹理间塞满白雪，像冰雕一样矗在地上。
人群立即发出恐怖的声音，可是已经晚了，冰凉的白雾缓缓降了下来，像一个半透明的碗倒扣在地上……
魔法阵产生了应有的作用，把站起来想跑的人挡在里面，渐渐地身体麻痹感越来越清晰，血管快冻住了，为了尽可能保持温度，大男人们扎堆坐在一起，半推半就地拥抱着，用牙齿咬住发白的嘴唇。
月黑无光的平原上，三个年轻人惬意地赏月，嘎嘣嘎嘣地嗑上了瓜子，白雾透过结界，沉降着围绕在他们身边，好像踩在一朵云上，开空调都没那么好的效果。阿布坐在不远的石头上，冲他们竖起大拇指，向下使劲儿比划了几下。丢下满地垃圾，抓他们的几个人拍拍手站起来，打算回去睡觉，好像这事不是他们干的。
小偷们急得不行，眼泪快冻出来了，怎么样也好，要打要杀你表个态呀——这种惨痛的经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莫亚抱歉地冲他们笑笑，低头去擦他和海尔特的剑，他知道没有用魔法卷轴的效果只有3个小时，过了时效就会自动消失，心地善良的他本来也不想这样，只能用某人的话来安慰他们：混在这条道上，大家都不容易，可怜冬天还有西北风喝，夏天呢，连西北风都没有了……所以，请尽情享用吧，觉得不够的人欢迎明天再来。
这句话传到盗贼公会，感觉人格尊严和职业素质彻底无视了，大家比较生气，决定还这个时间来，看到底是谁狠！
事实证明，盗贼公会的人很有种，考虑到任务是破陷阱雪耻，没有到市政厅去找麻烦，一纸预告书把恶作剧导演们约出来，没有打架，没有刀枪，连句脏话都没有，双方友好地握过手，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职业盗贼轻松摸透了陷阱的规律，把网兜拆下来绷在木桩上面，哼着小调扛起箭靶，推上手推车左瞅瞅右看看，估计哪种矿石更加值钱，想多拿些东西懈气，远远传来暗影的声音：“加油啊，兄弟们，为了伟大的斯比亚，贤明的克里默•夏麦陛下，还有你们亲爱的总督，用你们激情四射的青春，强健的体魄征服自己的极限！来吧，多搬一些，哎，再多搬一些！”
排除立场问题，就说辞而言，还颇能让人热血一把，喊完官话，暗影从山坡上跑下来，压低声音对海尔特说，“你去搬几块石头来，把门堵死。”
就这样，盗贼们再次被困在地底，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给放出来，白白做了回搬运工。在监狱里，先是请来维素•凯达做思想教育，接着海尔特带了一个中队的人来，现场表演大开大合的双手大剑，将几副帝国标准铠甲打成烂铁，生动解释了下回再犯的严重后果，最后暗影握着他们的双手，问清楚他们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诚恳地说出祝福对方父母兄弟七大姑八大姨身体健康，自己会抽空去探望等威胁性语言。
在此后的两年里，黑暗城再没发生盗窃案。
面对这种情况，维素大叔每每苦笑不已：自己已经教出了流氓儿子，难道还要出个问题少女？
当然，这种局面绝不是他想看到的，在百忙之中，不愧是一省总督维素又想出了新的解决方案。
“来，暗影，过来一下，“某天午餐时候，维素突然温暖地笑着，“关于你的魔法老师，我有个不错人选，在森林西边的古堡，是血族的领地，拥有不下于精灵的魔法天赋，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白天找不到他们。好了，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就去吧。”丢下羊皮地图远远跑开了，留下某个若有所思的人，不过他确实害怕，要是凯瑟琳在场，肯定舍不得暗影送去的。（维素心道，小子，保护神倒找得快！）
在确定维素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野尽头后，暗影立即冲天伸出双手，手臂前半段用力一振，兴奋地蹦上桌子，抓住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呆呆看着的阿布，使劲儿亲了一口，原地转起圈来，“哈哈，终于可以大闹一场啦！”
而阿布心情完全相反，胆子最大的海尔特不在，看着她兴奋收拾东西的样子，这种极端恐惧、无法理解的感情，终于击毁了它的意志——晕倒了。看到阿布老不情愿的样子，暗影搔搔头皮，画了张地图把它骗进沙漠，美其名曰异地探险，寻找藏在黄沙里子虚乌有的宝藏，在灼热阳光暴晒两天后，嗓子渴得冒烟的阿布心理防线崩溃，一只西瓜便收买成功。
峰回路转。
当探险小队走出森林时，天空飞过一群乌鸦。
平坦的坡道后，是一处倾斜角超过30°的山崖，地势突然向上拔起，站在峭壁向仰望天空，透过深紫色的浓雾，隐隐看见城堡的影子。
暗影向前走了几步，一排黑色的石质阶梯从上方伸来，她吹了声口哨踏上台阶。山谷的风很大，从脚下呼啸而过，想说话也很困难，吹得阿布白毛乱作一团，它眯起眼睛，丈量了一下台阶的高度和自己的身高，决定用漂浮魔法直接，却感觉不到魔法元素的波动，只有靠双腿。
时间在沉默中飞速流逝。
云梯中，夜晚降临了。
一座巨大的城堡，宛若孤岛般荡在空中，看不出是什么撑起它，也看不出是什么将它固定在这里，零星的陨石漂浮在周围，随着紫雾波动的而起伏着，银白的月光照下来，钟楼尖顶乌鸦嘎嘎尖叫着，看到就忍不住想逃离——没有生气的城堡是血族理想的居住地。
台阶越来越宽，前方是扇巨大的门，两只骷髅头占着门锁的位置，暗影抓起黄铜门环，叩响了古老的大门，一只蝙蝠倒挂在城门上，眯起猩红色的眼睛，注视暗影一手捏住阿布脖子后侧的一块皮，防之突然逃走，多年养狗经历告诉她，这个手势对犬类动物非常有效，后者挣扎着使劲儿踢脚，未成功逃脱魔掌。
“我想回家……”阿布眼泪汪汪，“我要找主人告状……呜呜，你欺负人家……“
暗影事不关己地笑了：“你见到他想说什么呢？哦，“好主人，我就要和吸血鬼见面了，多难得的刺激感受啊，现在想转让给你，让你亲身体验一次？”别傻了，虽然……我也怕。”
“你会怕？”饱含泪水的眼睛抬起。
“没听说有句话叫‘玩的就是那个心跳’么。”暗影退后几步，扶着魔法帽仰望城门。维素大叔提及过，生活在黑暗森林的异族，除了黑暗城能见到的矮人，沙人和翼人，还有精灵族和血族。
血族分成很多部落，分散在大陆各地，无论是哪一族，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鬼灵，在人类已知的历史上，主要记载的有两种：白羽族和蓝玉族。
蓝玉族是在□□上著名的杀手部落，和擅长使用毒箭的黑暗精灵一起生活在魔属森林中，当他们共同执行任务，可以想象，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蓝玉族最擅长的武器是匕首，长度不超过0.3米，涂有毒药，可以在划开皮肤时毙命。
白羽族人数稀少，居住在无人的城堡中，几乎不与其他种族交流，很少人看见他们的身影，也很少有人如同书上描写般，看见血族用牙齿咬住一个活人的脖子，进食他们的晚餐，所以很少有人能理解暗影恐惧又无比激动的心情。在这座城堡里，生活着两个父子关系的血族。
血族寿命一般在800~1200岁，这还不是他们的上限，无论是什么不可救药的疾病还是严重的伤害，无法打到形同鬼魅般的血族，血液不仅是生存下去的源泉，也是恢复伤口最好的药物，夜晚的血族可以无视物理伤害。
天空惨惨的白色，一直延伸到遥远的西方，到万普，那个有伙伴们聚集的地方。科恩，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吧。
“吸血鬼的生活习惯，谁也不知道呢，说不定对他们来说，我们还来得太早，打扰别人睡懒觉，一怒之下拿咱当早餐吃了，可是很严重的事情纳……”暗影一脸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表情。
“这……这……怎么办？“纯洁的小孩又上当了。
“想知道吗？”暗影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很简单啊，只要有抱着他们的腿喊，“不要啊，不要啊，我大小没过洗澡，每次过河能臭死一池鱼，不信你往天生看，为什么太阳每天能准时下班？那是证据啊！”让对方反胃恶心就行，到时候你可是主力。”
“不要了吧……”阿布眨了眨眼，“我在精神上支持好了，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二话不说就……”
暗影二话不说就把它丢了出去。
吱呀——大门缓缓打开，武器正中开门者的面部，阿布掉下来，露出吸血鬼张苍白的脸，冷冷地注视着她。
“唔……对不起哦，”暗影摸了摸鼻子，伸出手抓起阿布，丢到肩上，脑子里拼命寻找适当的词汇，终于，想出了一句质朴的问候，“你……吃过了吗？”
“你想请我吃饭么？”吸血鬼阴沉着脸笑了，露出尖牙。
“哎，听说狗肉味道不错，要不要试试？”
“不——“阿布发出恐怖的叫声，只见暗影脱下魔法帽，油腻腻的头发上，是一只冒着香气的烤番薯，上面插着好几根竹签，“还有羊肉串，牛肉串，鸡肉串……你喜欢哪种？”
“哼……“他眯起眼睛，“第一印象，非常糟糕。”
吸血鬼转身踏上了大厅的大理石，把客人引入，月色透过窗纱一格一格地射进来，浸润出血族脚下的阴影，他似是漂浮在空中，阿布从包里探出脑袋，像一个外出做客时拉出来，对着生人要喊叔叔伯伯，躲在大人身后不敢见人的孩子。阿布两只前爪紧紧拽住暗影的袖子，胆怯地四处张望，四周黑漆漆的，一人清脆的脚步声在无人的空间里，发出诡异的声响，随着他们的踏入，两侧的蜡烛呼地亮了起来，“哇~全自动化耶，好厉害！“暗影啧啧赞叹，无声无息地打破可怕的是沉默，“对了，你叫什么？是爸爸还是儿子？”
“凯南。”他推开一扇门，“父亲在书房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三章 夜访血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