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我最亲爱的宿敌》墨扇散人

43、长 夜

　　 很罕见地，到了酒馆里，没有任何人。
　　作为重要的情报交换地点，赤井记忆中无论来这里多少次，那个扮演着酒馆店长的组织成员都一直在这。
　　根本就不用问，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一定都会被他记录下来。
　　连他都不在，琴酒也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有些迷惑。
　　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去道场那边。

　　那时候二人还不知道组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登上那已经习以为常的石梯，在净暗的道场门口遇见的，竟然是满脸焦急之色的宫野明美。
　　和上次偶遇不同，徘徊在道场门口的宫野明美明显是为了等他们而守在这里的。
　　看到她的表情，赤井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琴酒先生，莱伊先生，”明美叫住了他们，“抱歉，但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请跟我来——”
　　她领着二人又走上了前往神社的道路。

　　“怎么回事？”
　　赤井追上她的脚步，并排走在旁边。
　　“一会儿会有人向你们解释……”明美紧张地道，压低了声音，“但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是那位先生的意思，恕我现在没办法在这里说……抱歉。”
　　“没关系。”赤井看她过于谦虚的样子，尽管自己内心也很焦急，但还是出声安抚了她。
　　稍微走在后面一点的琴酒，也面色阴冷，一言不发。
　　他当然是不喜欢有人向自己卖关子的，只不过由于是那位先生的意思，他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到神社的路依旧暗得有些阴森，这座山都是这样，就算是春天盛开的花也无法将这死气沉沉的地方点燃起来。
　　再加上不明的阴云，气氛就更加压抑了。
　　按照规矩拉响门前的铃铛，很快那扇门就开了。

　　赤井认出了门缝中出现的这双眼睛，就是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在进门时一瞥看到的。明明是灵动圆润的眼型，眼神却十分冷漠。
　　这一次那眼睛的主人没有回避，赤井这才能真正看到她的面目。
　　“啊，你们好像还没有见过。”虽然事态紧急，明美还是细致地帮着引见，“这是我妹妹志保。这是……”
　　“莱伊。”宫野志保的声音一样很冷漠，“我知道你。”

　　赤井秀一还是循着礼节微微鞠躬。之前的确经常听明美说起她的妹妹，这次终于见到，没想两人竟然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她的目光又看向琴酒，冲着他点了点头。
　　赤井想起，之前琴酒的手受伤的时候，似乎就是为了找她特意来的这里。

　　“我尽量长话短说好了。”志保在软垫上跪坐下来，“你们上次带回来的那朵芳馨水莲有问题。”
　　“我们也没有期望那一朵花就真的能解开永生的谜题。”赤井道，“是没有作用？”
　　他想起在水潭里，他忍着眼球上冰冷的刺痛睁开眼睛，看到的那条巨大白蛇。那的确是惊心动魄的一行，从这代价来看，他还是希望这朵他和琴酒差点用命换来的水莲有所功效。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不能说是没有作用……”她的面色冷峻起来，“但是，比我们想象的更要麻烦。”

　　所有人的脸色在光线暗淡的和室内显得都铁青得毫无血色。这次没有人接她的话，于是志保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道：“实验的对象……倒是的确显现出了超凡的生命力。但是，”她皱紧了眉头，“水莲的效用，使得他们变得……像是失去了理智，会攻击其他人。我试图通过卷宗查找，在曾经与朝鲜国的战争里，战场上曾经出现过一种因为服用某种药材而变得像野兽一样的尸人，然而他们的表现并不一样。”

　　“哦？”琴酒这时候突然插话了，“有什么不同？”

　　“战场上出现的尸人惧怕水，而这次出现的这些，不仅不怕，还在攻击人的同时疯了一般地寻找水，但凡有水的地方，他们就状如牛饮一般地使劲喝，就像越喝越渴似的。”志保的语速又快又清晰，应该是个十分干练的女子，“这是非常关键的问题。因为卷宗里面记载的尸人，只要沉入水中就会很快失去活力。现在看来这样的方法已经完全行不通了，只能……”她吸了一口气。
　　“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尽快斩杀。”她抬起晶亮的眼眸，“这就是，想要托付给你们的事情。”

　　“苏格兰他们已经先去了。”明美补充道，“实验出现问题的时候没有防备得住，它们都跑到城中去了。第一时间安排了人去城门，应该不会跑到外面，但城里那么大……也并不好找。”

　　“而且，还要尽快在御所的人发现之前解决。”志保的声音很决绝，“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快要无法控制了，如果趁此机会让御所发现我们的目的……”

　　“啊，那看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
　　赤井苦笑一声，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我觉得，御所那边已经被惊动了，看来真的只能马上出发了啊，真是棘手。”

　　“还有什么别的情报吗？”琴酒追问。
　　对于琴酒来说，当然期望最高的胜算，为此就一定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嗯。”宫野志保点了点头，“尽管几乎失去了与人交流和对话的能力，这些人却仍然可以说话，这也是我担心它们落入御所手中的原因。也是由于这点和尸人的不同，我们把它们暂时称为，‘傀’。
　　“这些东西喜欢阴暗，虽然白昼会令他们虚弱，但同时，白天它们会找地方躲藏，可能在废屋，可能在水底，非常不好寻找。因此狩猎它们的话，晚上反而是最好的时机。”

　　她看了看琴酒还有赤井两个人：“我想，晚上行动，你们也更得心应手一些吧？”

　　“哼。大概吧。”琴酒冷笑，然后便直接站了起来，“就这样？那样的怪物，大概有多少个？”

　　志保叹了口气：“芳馨水莲，制成的药至少有三十人服过了。之前派出去的人解决掉了三个，还剩二十七个。‘傀’比起普通人而言，韧性要强得多，非要害处的创伤很难直接将它们毙命，最有效的，还是直接砍掉它们的脑袋。”

　　“知道了，我们走。谢谢这些情报。”
　　赤井站起来朝二人行礼。他和琴酒都是行动力迅速的人，何况这次的事态明显是越快解决约好。
　　不知是否是要相送，宫野明美也跟着站了起来：“对了！……”
　　“怎么？”
　　“……请一定小心。”
　　赤井点头：“我知道了。”

　　外面的天色甚至不算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宫野志保所说的，会让那些“傀”活跃起来的时刻。
　　“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灾祸。”琴酒口气倒还算是轻浮。
　　就算狩猎的对象是“傀”，对于琴酒来说，要做的也只是杀人而已。
　　杀人，是琴酒最习以为常的事。
　　甚至让他感到快乐。

　　“算上被奉行带走的……应该是还剩下二十六个。”赤井说道。
　　他的语音很低沉，为此，琴酒转头去看着他。
　　琴酒没有问出来，赤井也大概知道他要问什么。
　　“芳馨水莲是我找回来的吧？尽管我其实并不清楚它有什么用途……并不知道想用它来干什么，”赤井解释道，“但总归，那是我造成的。”他看了一眼琴酒，“要好好收尾的话，也得由我来完成才行。”

　　“哦？那么负责任吗？”

　　“负责任也好认真也好，其实是好事情吧？”赤井直到这时候沉重的脚步才加快了些许，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看到远处城中已经开始点亮稀疏的灯火。
　　“还有，虽然非要用那种嘲讽的语气来说……”他看着琴酒，“你也是那样的人吧？非要说得那么不堪，仿佛很丢脸似的。”
　　他笑了几声，然后收敛起了那笑容。
　　赤井俯瞰着他正要去的那个方向，城中的灯火在他眼中，从未如此黯淡过。映在他星点一样的眼眸中，比其中的精光还要暗。

　　城里也一片寂静。明明平时的这个时候，还有许多商铺会顶着名存实亡的宵禁继续张罗着生计。
　　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出现“傀”的传闻已经在市井当中不胫而走了。更难对付的状况就是，町方那边察觉到了什么，加强了宵禁的力度。
　　这样一来，行事则更需要小心。除了寻找出没的“傀”之外，还要格外提防值守长夜的奉行队。
　　毕竟，他们终究还是潜藏在黑暗当中的。

　　“还有，注意一下苏格兰他们的行踪。”
　　琴酒这么提醒道。

　　“嗯。我们要分头行动么？”赤井问。
　　他说不上来他自己对这个问题期望什么样的回复。
　　收到了提问的琴酒沉默了一会儿：“……不。一起吧。”

　　“了解。”
　　赤井没有做出什么过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