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如幻》凌渊渭水

9、第八章 曙光

　　或许是听了我的话，费迪南未对爱丽丝采取什么实际行动，因此，卡斯德伊家族的“丑闻”并没有就此流传开来。

　　几个月后，费迪南兴奋地告诉我，他的“炼金术”研究或许会有突破，他们研制的药物已经成功让身某些患绝症的动物痊愈，连身上的大面积溃口也成功修复了。
　　那段时日，费迪南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他的实验工厂上。
　　我已坠入谷底的心随着这个消息又重新拨云见日了。
　　我的心不断左右摇摆，独占欲会不受控地激发我畅想和费迪南获得永生后彼此依偎的情形，而我的理智又会不断捶打这种想法，告诉自己永生只是一件水中窥月的事情，而且费迪南的心或许并不在我这里。

　　日子一页页撕去，几个月的等待漫长得像几个世纪，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在遇到了费迪南之后会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为什么我的心会不再属于我自己。但始终没有清晰的答案。
　　不过，在这期间我逐渐想通了一件事，对我来说，费迪南就是我生命的全部。这是上帝的旨意，也是我的宿命。即使这场爱的熊熊烈火会将我焚烧殆尽，我也要不顾一切地靠近它、拥有它。不论“不老药”是否研制成功，一旦失去费迪南的心，我就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死亡。我要用粉身碎骨的决绝来见证我的执着。

　　漫长等待换来的是一个令人欣喜的结果，费迪南的“不老药”已成雏形，但功效还有待进一步确认评估。
　　费迪南来看我时，像求婚一样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捧住我的脸庞，真挚地向我起誓要和我永不分离直到世界终结。
　　我抚着他因为劳累而消瘦的面颊，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情感像奔腾的烈马一样失控了，我从没有那么主动地疯狂亲吻他，但是这样的举动哪里足够表达我爱的狂热？我想、我真的想将他的全部揉进我的身体，让他彻底成为我的一部分。唯有这样，才能平息我心头的沸腾。

　　“不老药”宣告初步完成后，我和费迪南的生活好似回到了以前。
　　严冬的困倦刚过，为了弥补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亏欠，费迪南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经常同我幽会。而我，没有了学业的束缚，自由时间也变的宽裕了许多。只要和父母说我是要与费迪南出去，父母便绝不加以阻拦。
　　我们去凡尔赛郊外打猎三天，全身心感受大自然仙境一般的静谧与喧嚣，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是那么的惬意自在。
　　我的身边只有费迪南，费迪南的身边也只有我。我们占有彼此的全部，丝毫也不属于其他人。
　　我们牵着手穿越重重叠叠的密林，在唱着欢乐歌曲的溪涧旁尽情地交欢，然后用清凉的溪水帮对方清洗身体。
　　虫鸟的鸣叫是最动听的乐章，轻柔的和风轻啄着我们的脸颊，阳光的碎片洒落在我们身上，像一颗颗泪水化成的珍珠，装点着我们的衣衫。
　　我依偎在费迪南肩头，香甜地沉沉睡去，做了我有生以来最美的梦。
　　梦中，我和费迪南获得了永生，我们结伴而行，穿越过了千山万水，看尽日出日落、看尽云霞流转。在世界的尽头、时间的终点、梦想的极地，我们紧紧相拥，啜饮着彼此唇齿间幸福的琼浆。

　　三天的时光是如此短暂，我们还是要回到那让人厌恶的现实中，但是梦中的美境却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对自己说，我所期盼的生活似乎就要降临了，一旦我和费迪南获得了长生不老的身躯，便不能再身融于世间，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脱离这个虚伪冷酷的人世。

　　然而，希望会成全人生，奢望却是一场灾难。
　　是我的幻想太过天真，是我的渴求太过剧烈，才会破碎了贪痴的祈求，才会将现实的坚冰插入胸口，造成了那样无法挽回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