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细作王妃）》莫莫清依

4、劫数

　　“回王上，奴婢卑微，却对辰王有非分之想，望王上恕罪。”四年来，我一直是在谎言里度过的，说谎对我来说已经是常事了，但有一点，我从未欺骗过自己的感情，而如今，我连唯一真实的感情也欺骗了。耳边不乏一些哂笑，尽管听不真切，但如此一个卑微的奴婢竟然想要攀龙附凤，任谁都是不屑的。
　　“你叫什么？”王上的声音不大，却教文武百官都向我这边瞧过来。“奴婢疏影。”我仍是垂着眸。“你虽为楚立了大功，但，毕竟是出身低微。若你想要些别的赏赐，本王到可以满足你，但你的这份心意，委实是收在心里的好。”虽然并不期望王上会允了我这份虚假的心意，但埋在心底那份真实的情感也将会是这个结局吧。
　　“父王，疏影确实出身不高，但楚国向来重用有功之人，疏影作为一个弱女子，却能不顾生死，为楚国出力，儿臣认为这比有些出身显贵的臣子要好的多。”他本就不多话，今日却如此三翻四次的求王上，原来他竟这样想将我推出去。“但她终究……”
　　“父王，儿臣愿意把她留在身边。”我错愕地看向此时说话的人，一袭绛紫色的袍子，虽因离着远看不真切，但能说这话的不是辰王又是谁。王上也很是吃惊的样子，“父王，儿臣觉得四哥说得对，她虽然是个奴婢，但她也是立下了大功，满足女儿家的一个小心思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而且儿臣看她聪明乖巧，也很是喜欢。”我更是错愕不已，这明明是辰王初次见我，不可能这么快产生情愫，我自诩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这世间也没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这又是为何。“但她毕竟身份卑微，若你纳了她，岂不是要被旁人耻笑。”
　　“回父王，儿臣不在意这个，旁人也只会看到父王的深明大义。”想不明白为何辰王要如此坚持，但王上却也是妥协了“你若真这样想，那便由着你。”王上看不上一个奴婢进王室也是理所当然，虽然，我对此也没有任何希冀。“让他做你的侧室也罢。”这种妥协也让我的心如坠冰窖。“儿臣遵旨。”本以为这次的封赏只会是一场戏剧，却没想到自己成了主角，我不知道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但有一点，我，还是逃不过一颗棋子的命运。如同木偶一般地谢了恩，脚已跪的酸麻站不起身，但祁王伸过手来扶我的时候，我还是避开了。本以为结束了四年的细作生活，终于可以卸下伪装的面具，到头来，还是梦一场罢了。
　　感觉到咸咸涩涩的泪珠滑进嘴里，我低下头，不动声色的抹去，也将我心里的酸涩一同抹去。
　　回到王府的的时候已过寅时，我静静地待在房间里，本在这个时辰我会去柳池边练剑，但今天不想。我是在赌祁王的气还是自己的气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今天不去练剑吗？”一个人想的太出神，以至于来了人都未发觉。不用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
　　“奴婢今日乏了，不想去。”我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就当陪本王去也不行吗”“行，反正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起身作势要出门。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手踝就被牢牢地握住，门也随掌风被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