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细作王妃）》莫莫清依

3、封赏（二）

　　“离儿，你可要些什么赏赐。”王上颇有深意地看向祁王。
　　“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国的江山，都是儿臣应该做的，不求赏赐。”话说的滴水不漏。“很好，楚国需要你这样的王子来做表率。”王上很是高兴的样子。“父王，儿臣不为自己求赏赐，但要为他人求一恩惠”祁王仍是垂着眸，额前的碎发些许挡住他的眼睛，更是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哦？什么恩惠？”王上的嘴角染上一些笑意，却不达眼底。
　　群臣的目光都看向祁王，似乎大家都好奇着向来少言的祁王要为谁来当众讨赏。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父王，方才文相说儿臣有对他提点过黎国的内务，这确实不假。但这并非儿臣的功劳”祁王略微顿了顿，却把目光投向我。我不由得有些惊慌，油然而生的惊慌。“儿臣之所以能得知这些消息内幕，全靠一人深入虎穴，潜伏在黎王室的身边，把这些消息带给我，才得以知己知彼。”
　　“是吗？竟还有这种事？离儿你确实是深谋远虑。”我并没有看出王上眼里的吃惊，反倒是自己，看不透祁王为何要突然说这件事，他是要为我讨封赏吗？“儿臣也是想为楚国的前景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那你说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啊？”王上看向祁王的眼神多了一份探究。
　　“此人现在就站在儿臣的身边。”祁王看向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躲，明明知道是躲不了的，代替的是深深地埋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所以当祁王宽厚的手掌把我拉到他身前的时候，我也是恍惚不知所以的样子。王上看向我，多少带着点将信将疑，毕竟我柔弱的外表也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细作的样子。“楚儿，你说的深入虎穴的人就是她吗？”
　　“是。”祁王在身后轻推了我一下，我才有点反应过来。“奴婢疏影，叩见王上。”我重重地地叩头。“刚才祁王说的可是真的？”“祁王过奖，奴婢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并无大功。”我始终不敢抬眸。“若果真像离儿所说，你也是我楚国的一大功臣。”王上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那你想要什么赏赐？”“民女作为楚国的一份子，又受祁王殿下恩惠，这些都是民女应该做的，谈不上功，也不敢求赏赐。”这句虽然有些虚伪，却也带着些真心。“离儿，有这样的人跟着是你的福气。”王上的语气里听着是赞赏的意思。
　　“父王说的是。疏影是从小跟着我的，做了四年的细作，也是吃尽苦头。但她也一直有一个心愿，她自己脸皮薄不敢说，我念她这几年对我忠心耿耿，想帮她向父王讨个恩赐，也不枉她这些年对楚国的贡献。”“你说吧，是什么赏赐。”我低着头，看不到祁王的表情，也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
　　“其实疏影一直对七弟存有爱慕之心，当初去当细作之时，儿臣也曾答应她，若她能顺利完成任务归来，必当对七弟表明这层心意，所以趁着这次封赏的契机，希望父王能完成一个女儿家的心愿。”
　　我听到有什么在我心里轰然倒塌的声音。听着祁王淡然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感觉自己在幻听。努力想要压下所有的惊愕与无助，双手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明白他为何要编一个这样的谎言，但，这必然又是一盘棋。
　　“确有其事吗？”王上把他的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握住拳头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紧。我的余光瞥见祁王望向我的眼睛，那么深不见底，又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原来在这之前，他说过的“帮我最后一次”就是这个。要我违背自己的感情，去欺骗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他真的好狠，不仅要耗用我的年华，还要耗用我的感情，只是因为我的喜欢。但我能说不吗，这意味着他可能要承担欺君之罪。
　　感觉心头有一股酸意涌上眼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王上，奴婢卑微，却对辰王有非分之想，望王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