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退隐》秋水蓝心

9、第 9 章

　　屋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入了外面蹲守的四个人眼中。

　　“下次可不能再干这事了，偷窥太没道德。”李县令严肃的对王又莹和岳灵珊说。

　　“嗯嗯，太不道德了，师兄，我们对不起你啊。”

　　“你可得了，”李夫人对县令说到：“也不知道是谁非要蹲这看。”

　　“咳咳，”县令尴尬的咳了两声：“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夫人又何必揭穿我？”

　　四人都憋着笑，回到各自的住处。

　　睡前，自古就是女孩子交流心事的时间。

　　“又莹，我和师兄认识这么多年，好像从没看见过他那么开心的笑呀。”

　　“是啊，虽说师兄每天看着都无忧无虑的，但他本性什么样我们都清楚，那些开心很少是真的发自内心，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吧。”

　　“还有，你发现没？止哥哥待别人都很冷漠，就对我师兄不一样。”岳灵珊一脸骄傲。

　　“什么时候成你止哥哥啦？怎么？你不反对了？”王又莹眼睛弯弯。

　　“我什么时候反对过？”岳灵珊有些心虚：“哎呀，别说这个啦，你就说，止哥哥对我师兄是不是不一样，是不是他也喜欢我师兄啊？”岳灵珊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都多明显了，李夫人喂药，全身每一处可都写着抗拒，一到师兄那，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看他俩就差那一层窗户纸啦。”

　　得到回答的岳灵珊躺了回去：“可真幸福。”

　　“不过我很担心他们。”

　　“什么？”

　　“这事要是传出去师兄和止哥哥恐怕……被万人唾弃吧。”

　　“你这么一说，我有点也担心了。我爹那个老古板要是知道了，估计要把师兄逐出师门吧。”
　　屋内气压变得沉重。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也只能先这样了。”岳灵珊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止哥哥这个称呼是我想到的，你不许用！”

　　“你个小气鬼，我就用就用，止哥哥，止哥哥……”

　　“你不许用！”“就用！”……

　　第二天，令狐冲，俨然成为了县令家最忙碌的人。

　　“喂！我饿了。”
　　“我渴了。”
　　“你能不能快点。”
　　“我是不是该喝药了。”
　　“你要烫死我呀！”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东方止，他有一天会变成事多又矫情的人，他绝对不会信，可变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又莹，你看师兄笑的那样像不像个傻子？”岳灵珊撇了撇嘴，无比嫌弃。

　　“我看看，不像啊，分明就是，哈哈。”

　　这两句话落到了令狐冲的耳朵里：“你们两个等着，看我闲下来怎么收拾你们！”

　　“师兄，我看你这辈子怕是都闲不了了。”王又莹说道。

　　“就算有空，也没时间找我俩，那屋里不是还有个人呢吗。”两个小姑娘捂着嘴笑成一团。

　　“又莹啊，师兄脸红了？我没看错吧。”

　　“没有没有，都快成柿子了。噗哈哈哈……”

　　“去去去，一边玩去。懒得瞅你们。”

　　“拿个药这么慢！”令狐冲刚进屋，床上躺着的人就开始埋怨。
　　令狐冲觉得师妹们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这辈子，怕是被吃定了。

　　郎中虽然对令狐冲说不用再去找他，但这日下午，他亲自过来了。

　　东方止伤口一直包扎着，没人知道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拆开后，所有人都惊讶了。原本很深的伤口已经愈合，并上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好了。

　　“恢复得不错，”郎中撇了令狐冲一眼，“不情不愿”的说：“你照顾的也挺好。”

　　“谢谢您，我送您出去吧。”令狐冲现在对郎中怀有无限的感激和尊重。

　　一路无话，分别时郎中开了口：“小子……”停了一会“万一，我说万一，以后有什么过不去的困难，记得来找我。”就认真了一句，又恢复了以往嫌弃的语气：“不过要是小破事可别来烦我！”
　　郎中本来是想，江湖中没他们容身之处时，给他们个可以安心居住的地方。却没想到，他俩唯一一次求助，是为了别人的事情。

　　“谢谢前辈。”令狐冲不轻易叫人前辈，但面前的人，他心甘情愿。

　　“行了，你快回去照顾着吧。”郎中说完，刷的消失了。这是令狐冲师父岳不群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令狐冲原本仅以为他只是个医术高超的奇人而已，没想到，武功也如此厉害。不过他不想去深究这两人的身份。隐世在此，必定有他们的缘由吧。令狐冲猜，也许是为了安安静静的相守一生。

　　“交给你的书呢？”令狐冲刚回来，东方止劈头问道，语气不善。一屋子人的目光都打在令狐冲脸上，各各面带凶相。

　　“在这呢，”令狐冲将书从怀里拿了出来“忘了。”

　　华山人一直自诩以天下为大，令狐冲原本也是如此。不过现在，好像天下安危对他来说，都没有东方止身上的一道伤重要。

　　“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李县令接过书，坐到了桌子旁。一圈人都围了过去，除了令狐冲。

　　“喂，你扶我过去。”东方止抬手示意。

　　“你能行吗？”

　　“没事，你也看到了，好的差不多了。”

　　令狐冲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左手扶着东方止，右手随手拖过床边的凳子。
　　“坐。”

　　东方止坐到令狐冲特意为他摆的凳子上，加入了研究这本书的行列。至于令狐冲，他更想研究眼前的人，哪怕只有一个背影。

　　“东方先生，你怎么看？”李县令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都没发现任何不妥。

　　东方止摇摇头，表示也没有发现。

　　“等一下，”岳灵珊将书翻回了第一页：“你们看，这是什么？”

　　“什么？没看到呀？”王又莹说道。

　　“你过来！”岳灵珊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快来快来，真的有。”

　　县令和夫人听言也走了过去。东方止刚想说话，就发现自己连同凳子一齐被令狐冲搬了起来。

　　在岳灵珊那个角度，他们可以借着月光看到地图上有几个亮亮的。

　　“估计是什么特质粉末吧。”李夫人说道：“别的时候看不到，有月光就可以看到。”

　　“有可能，”县令接到：“坏了！”

　　“怎么了？”东方止问。

　　“这几个点就是皇上出巡要路过的地方，这可大事不好！可浪人怎么会知道？”

　　“我和东方在浪人营见到了汉人！”

　　“他们应该是要对皇上下手了。”李夫人一脸凝重：“离皇上出巡没有几天了，现在传递消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急。”

　　“还有三天，快马加鞭应该差不多，赌一把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我现在就表黑皇上。夫人，你的玉佩也要拿着了，免得到京城被人拦了。还有，这书老朽也先拿走了。先在这谢过二位。”说完，李县令和夫人没做丝毫停留。

　　“那师兄，我们该干什么？”

　　“等。”

　　“哦，那我们回去了。”岳灵珊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有点失落。

　　“等这事结束了，有你玩的。”令狐冲对他这师妹，可谓是了如指掌。

　　“真的，那师兄，我们走了，嘻嘻。又莹，快走啦，别影响……”岳灵珊没把话说完，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是要我扶过去，还是……”

　　“扶过去？行。”

　　令狐冲回头看了一眼，师妹们身影已经不见，直接把东方止横抱到怀里。

　　“喂，我不说扶吗？”

　　“对我来说这就是扶。”
　　令狐冲将东方止轻放在床的内侧，自己紧挨着躺下了。

　　“李夫人的背景恐怕不简单。”令狐冲说。

　　“嗯，一块玉佩就能在京城畅通无阻，当今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你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令狐冲盯着东方止，想把他看透。这个貌似已经对他敞开心扉的人，内心深处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好了，睡吧。”令狐冲不想去逼问东方止什么，他愿意等，等到东方止心甘情愿将一切都告诉他的那天。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平静又安逸，东方止的伤恢复的极快。令狐冲看着已经行动自如的东方止，有些怀念在床上喊着渴了、饿了的人。

　　第五日，李县令派去传信的人还没有回来，诏令就已经下来了：皇帝取消了南巡计划。此事告一段落之后，令狐冲他们也该继续“游山玩水”了。岳灵珊一整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止哥哥，你跟我们走吗？”岳灵珊笑得无比皎洁。

　　“你这说的什么废话，当然要一起了。”说完，两个小女孩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走吗？跟我们？”令狐冲虽然觉得，东方会选择跟他走的，但还是有一点点忐忑。

　　“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很愿意。”

　　“不嫌弃不嫌弃，止哥哥这么好看，嘻嘻。”岳灵珊刷的抱住了东方止的手臂。

　　“他好看，我不好看？”令狐冲故作不爽的问道。

　　“止哥哥好看，师兄嘛，是帅。很般配了，哈哈。”王又莹一句调侃，让两个主角都红了脸。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李县令凑了过来。

　　“人家孩子的事，你掺和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走？哎呀，真是舍不得，块让我抱抱。”李夫人眼眶湿润，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收好了，今天下午就走了。”令狐冲回答。
　　说到这，每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了，分别终究不是好事。

　　时间这个东西很奇怪，你越想让它慢一点，它就走的更快。转眼，就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多回来看看我们。”李夫人的眼泪再脸颊画了两行。
　　岳灵珊和王又莹忍不住了，和李夫人抱在一起，哭声越来越大。

　　“你们万事都要小心啊。”李县令对东方止和令狐冲嘱咐到，说完也红了鼻头。

　　“是。”东方止乖乖答应。

　　“那我们走了。师妹们，该走了。”

　　这条和来时一样的破旧小巷，心里的当初的那点嫌弃都化成了不舍。这些年轻人三步一回首，直到转弯过后，再也看不到门口站着的两位老人。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吧。夫人，我们也回去吧。”

　　“嗯，不过这件事真的结束了吗？”李夫人指的是浪人那件事。

　　“奸细一天没有找到，这件事就一天不会结束。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世道不太平，那些想相融以沫的人，也身不由己的在尘世间沉浮。

　　“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啊。”

　　“往北，去恒山。就是不知道伙食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好。”

　　“好啊，正好可以看看师太们。还有仪琳，好几年没见啦，不知道她怎么样呢，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岳灵珊极度兴奋。

　　“好是好，可是仪琳师妹……”王又莹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心。

　　“仪琳怎么了？”

　　“你忘了，她对师兄……”王又莹小声在岳灵珊耳边说了一句。

　　“对呀，这可有点麻烦了。”

　　令狐冲看着两个在咬耳朵的师妹，无奈的摇了摇头。东方止却记住了岳灵珊口中的仪琳，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仪琳和令狐冲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路上，四人走走停停，吃吃玩玩，很是潇洒。不过，令狐冲和东方止的关系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主要是令狐冲想慢慢的，来个温水煮青蛙。等到东方止反应过来时，让他无法离开自己，就是令狐冲的终极目标。不过他的计划在到恒山的前一天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东方，这个好吃，你尝尝。”

　　“嗯。”东方止答应着，筷子却在碗里乱挖，只带起了几粒米饭。“吃饱了。”突然将碗一推，转身走了。

　　“止哥哥怎么了？”岳灵珊问道。

　　王又莹回了她一脸不解。

　　“我去看看。”令狐冲端着东方止的碗，往里加了点菜，追了上去。

　　“不会因为仪琳吧。”

　　“不会吧，他也不认识。”王又莹说。

　　不过，有的时候，不认识才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此时东方止坐在床上，目光空洞：“伤口疼吗？”

　　“没事。”

　　“你这还叫没事？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令狐冲将饭递了过去。

　　“谢谢了，不过我不想吃。”

　　东方止这话说的没问题，可让令狐冲很难受，这感觉像是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可能是累了，我休息了。”东方止背对着令狐冲躺下，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身后有脚步渐行渐远，紧接着是轻轻的推关门的声音。看来令狐冲走了。东方止一滴眼泪不听话的淌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姑娘如此难受？像一颗心被人生生抢走了一样。令狐冲，仪琳，听起来很般配。

　　正在东方止揪心难受时，一个凉凉的手指轻轻轼去了他的泪，触感很熟悉。

　　“想哭就哭吧。”令狐冲根本就没走。

　　听到这句话的东方止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涌而出。身边的人已经无声中融于他的血肉，如今想要剥离，恐怕只能抽筋错骨。

　　“没事，我在。”

　　“那个仪琳？”东方止慢慢的冷静下来。

　　“仪琳？怎么了？”

　　东方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论如何他都说不出自己吃醋了这种话。好在令狐冲接着说道：“就恒山派的一个小师妹。在我心里和灵珊，又莹差不多，就是个师妹而已。”

　　东方止这才放心，“喂，饿了！”

　　令狐冲笑着把饭端了过来：“喂你？”

　　“不用！”顺便赠送了一个白眼。

　　看来到恒山，他要和仪琳小师妹保持距离了，令狐冲想。

　　恒山下的小镇宁静又繁华，本来岳灵珊想逛一逛，不过令狐冲觉得还是先上山打个招呼，于是一行人直奔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