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谈恋爱续命》荒川黛

22、永远疯狂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这几个字在天空中停留了几秒，又重新归于黑暗。

　　司琅垂眼想，他的人生沉入凛冬，皓皓冰雪三万尺，怎么可能还有星河长明。

　　陆青岩将手机转过来，眼尾轻叠冲他笑，“本来打算让你瞧我开车，再给你过个生日，结果小寿星没来，白瞎了我请这么多人。”

　　司琅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即便有也没经历过这么兴师动众的庆祝。

　　“谢谢，我不需要。”

　　陆青岩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也没反驳他，自顾自又说：“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给的，你要不要都行，那是你自由，不道德绑架。”

　　司琅还想再说什么，陆青岩却在他开口之前又说：“行了不早了，休息吧。”

　　司琅还没反应过来那边视频便挂掉了，滴滴两声回到了聊天界面。

　　上面还是他那些没分没寸的撩骚，若不是时间提醒他几乎都要以为刚刚的那个视频只是他的想象。

　　司琅是真的不喜欢陆青岩这种人，仿佛像是一枚淬了毒的细针，稍微不注意就会挑开他的防备，长驱直入占据他的心脏。

　　他那么欠揍，可又那么温柔。

　　-

　　陆青岩先前答应过要去大学上课，临近月底过去开了两节课，司琅依旧站在后门负责秩序，不过他这次却没讲越界的课题。

　　司琅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眼神却在他脸上多流连了一会，陆青岩真的很好看，气质也好，偶尔扫过来一个眼神都让他心脏平白跳快两个节拍。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司琅脑海里忽然跳出这几个字来，陆青岩就像是个滚烫的岩浆，陡然浇在了他坚硬如铁的冰川上，蒸腾起巨大的雾气让他手足无措。

　　下了课，陆青岩站在讲台没走，看到司琅要出去扬声叫住了他：“同学，麻烦等一下。”

　　司琅回过头来看他，陆青岩一笑，从讲台上下来，倾身靠近他，“哥哥，知道我是叫你不是叫别人啊？”

　　“有病。”司琅转身要走，却被陆青岩一把拉住抵在了门上，轻轻地并不疼，但紧接着人就靠了上来，在门外人来人往的走道里压住他的耳朵低声，“刚才我在上课的时候知道我想什么吗？”

　　“你想什么关我什么事，松开。”

　　陆青岩低下头，无限欺近他的耳朵，“我在想你们礼堂有没有摄像头，我想在这里干……”

　　司琅瞪他，陆青岩话音一停，眨眼冲他笑的柔软腻人：“也不一定是我来，你干也行，所以这里有摄像头吗？”

　　“有，能放开了吗？”司琅被他扣住两手，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大力气，皱眉冲摄像头的位置看了一眼，憋着一口气道：“我以为你正常了，没想到消停了几天越来越欠……”

　　陆青岩截断他的话，“艹？”

　　司琅一动挣开他的手，烦不胜烦地转过身要走，结果被他再次拉住了手腕，这次直接将他的后脑对着摄像头，低头吻了下来。

　　！！！

　　陆青岩高一些，一手攥住司琅的手扣向身后另一只手掐住他后颈，吻的又深又狠，司琅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一下子呆住了，任由他亲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呀糟了，我被你们学校的摄像头照到了。”陆青岩松开司琅，在他恼怒之前伸手搁在他唇上，认真说：“司琅，现在你可以去找这个监控视频去报警说老师猥亵你，就能彻底摆脱我。”

　　司琅一愣。

　　陆青岩向后退了一步，手指收回来的时候在他唇上抹了一下，“去吧。”

　　-

　　“司琅，你想什么呢？”张凯端着饭过来坐在他对面，看司琅饭菜没怎么动光顾着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司琅回过神，“没什么，吃饭吧。”

　　他没报警，也没去调取监控，陆青岩说的很对，如果他拿着视频去报警就一定能摆脱他的纠缠，但这样一来陆青岩就会被问责。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要陆青岩受人非议更不要他因此而被问责。

　　自从那天的强吻之后陆青岩一直没再骚扰他，就连他去心理诊所也都是闭门谢客说这几天不在，他不好意思问染染。

　　染染拐弯抹角地告诉他，陆青岩在诊所里。

　　他只是不见自己。

　　司琅心烦意乱，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跟张凯说：“你吃吧，我出去一趟。”

　　他径直去了心理诊所，陆青岩还和往常一样窝在葡萄架下睡觉，司琅走到椅子旁边，还没开口就听他说，“没到谈话的日子怎么来了？”

　　司琅问：“你想跟我上/床是吗？”

　　陆青岩闭着眼睛，“嗯。”

　　司琅知道陆青岩非常明白自己不能起反应，那些说给他上的话只是为了撩他罢了，说到底还是为了睡他。

　　“好。”

　　司琅就站在葡萄架下，也不管门关了没有，染染在不在屋里，就开始解皮带，“做完了不要再纠缠我。”

　　人不要纠缠，心也不要。

　　司琅想，如果跟他做过了，陆青岩离开他的生命，他的心就不会再乱了。

　　他快要被那种感觉纠缠的窒息。

　　陆青岩睁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往自己一扯，双眸凌厉锁着他，还没等司琅反应过来就又笑了，“不单是想这个，想跟你谈恋爱。”

　　陆青岩就着他的手起身，将司琅推在躺椅上，半蹲下身给他扣皮带，理好衣服才又站起来俯下身亲了亲在躺椅上的司琅。

　　“为什么不报警？”

　　司琅不语，挥开他的手，“不做我走了。”

　　陆青岩拽住他的手腕，扯回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低声说：“做，但我不跟你做交易，我要你心甘情愿。”

　　“我根本不是心理问题，你治不好我！”司琅心里烦闷，口不择言地吼出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你把我当个女人？还是当个残废？”

　　陆青岩捂住他的眼睛，感觉到掌下的人在发抖，脸色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我不当你是个女人，你是正常的男人，不管会不会起反应你都是正常的，可以被爱，可以爱人。”

　　司琅心绪难平，有些话一冲出口就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不再艰难，“可以爱人？我拿什么爱，那些冷冰冰的工具吗？”

　　陆青岩虚虚地将他揽进怀里，用他最温柔的声音一步步牵引他，“爱一个人是用心的，不是用这里，你的心在冰川里，给我一只手让我拉你上来，好不好？”

　　司琅别过眼。

　　“你不上来，我下来陪你，司琅。”陆青岩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声音极致温柔，“让我做你的星河长明。”

　　司琅眼眶发酸，什么话都不肯说，却也没挣开他的怀抱，好半晌才哑声说：“我给不了你要的。”

　　“你可以。”

　　陆青岩很果断，司琅反倒愣了，“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么相信我？”

　　陆青岩伸手搁在他头上揉揉，笑着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我要你开心，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能给你开心。”

　　司琅轻吸了口气，陆青岩将手放在他心脏处，“哥哥，心跳的这么快，被我的情话感动了？以身相许吗？不愿意的话我许也行。”

　　“气的。”司琅挥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陆青岩这次没拉住他的手，慢悠悠地在他身后问，“晚上来吗？”

　　司琅没理他，抬脚走了。

　　-

　　司琅晚上站在诊所门口足足三分钟，他真是有病才会因为陆青岩那句莫名其妙的晚上来了跑过来。

　　也许是因为那句，你的心在冰川里，给我一只手让我拉你上来。

　　也许是因为那句你不上来，那我下来陪你，又或者是因为那句让我做你的星河长明。

　　也许因为他是陆青岩。

　　司琅推开门进来，院子里的有两盏造型漂亮的地灯亮着，陆青岩还坐在躺椅上，旁边放了一个古旧的唱片机，咿咿呀呀地唱上世纪的老歌。

　　“过来。”

　　司琅走过去，陆青岩从躺椅上起身，把怀里的半碗葡萄递给他，“晚上给你摘的，刚洗好，尝一尝。”

　　司琅尝了一颗，问他：“你吃了吗？”

　　陆青岩说：“没有，留给你吃。”

　　司琅心说这个葡萄根本没熟，把人酸的胃都拧起来，咬了一口硬生生忍住了囫囵咽下去，“没吃就别吃了。”

　　“不甜吗？”陆青岩疑惑地拿起一颗，司琅看他咬了一口酸的眉头都皱起来，忍不住笑出来，肩膀微微颤动。

　　“甜吗？”司琅问。

　　陆青岩说：“不甜，我想尝点甜的。”

　　司琅道：“我看你这……”话头一起一下子怔住，剩下半句被陆青岩含住，青葡萄的酸涩在口中蔓延，带着微微的木质香水气，司琅心脏剧烈跳动，反射性地要去推他却被握住手圈在男人腰上。

　　“小哥哥，把眼睛闭上。”

　　司琅瞪了他几秒，眼神从排斥到柔软，直到慢慢闭上了眼睛，双手不被他掌控而是自己圈住了他的腰，仰起头承受这个索要甜头的行为。

　　不像那天在礼堂里的突如其来，这个吻缓慢而温柔，伴随着音质极差的唱片机和虫鸣鸟叫，连呼吸都被放慢了无数倍，像是一只手在详详细细地编织一个美好而柔软的梦。

　　皓皓雪原皑皑冰山仿佛碎了一小块裂纹，有微热的体温熨帖，化成一滩柔软的水。

　　司琅蘸着那水，慢慢地写了一个陆青岩。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4 19:27:29~2019-11-26 19:5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陆青岩 15个；一曲红尘 3个；WangSh 2个；司琅、二木、杨玘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木 10瓶；tarvo、芬芬芬芬呀 5瓶；Nice to meet you,too 2瓶；倾安、往川、懒虫的猫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