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劫》小草19960211

66、第四十章

　　无间总坛
　　钱富：“少主，这是御水舵加急送来的密信，少主……”火莲似是充耳不闻的一般径直往里走，“少主，”火莲看都没看一眼将信挡开了，“别来烦我，这信晚点再看。”“哎，少主，来人说了这密信只能由你一个人看，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啊。”火莲转过身勉强把信接过手，“知道了。”钱富心里直犯嘀咕，“奇怪，少主从来不会对无间道的事有丝毫懈怠，今天这是怎么了？”
　　火莲静静的蹲坐在床前，信纸被扔在一边，脑袋里空空如也，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精力集中，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迷迷糊糊中像是听到走栏外奔走呼喊，“少主，少主……”“谁？”“少主，我们海外的船队遭到突袭，商船起了大火，整船的货物几乎都在上头。”“什么，给我备最快的马，快去。”
　　御水舵
　　火莲连夜赶往御水舵的码头，熊熊大火远远就照亮了半边天，可当他赶到时，码头上的一切已成了一片焦灰，升腾着白色的硝烟仍未散去，正当火莲为着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时，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一片焦黑的残船上，“什么人？”火莲跃然而起，轻点江面很快便落在残存的海船上。还未等他站稳，从眼前横飞过一根烧焦的横木，火莲侧身回避，焦木打在身后的船桅上，本已摇摇欲坠的桅杆瞬间倾覆，船身剧烈的摇晃，火莲和耶律峰乘机的交手中，火莲一脚踩空，身后的船板断裂，一个不留神差点落到船舱中。
　　“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过我的。我知道，你们无间道有个死间，是你们无间道埋在暗处的耳目，你不是想见那个人吗？只要你把名单交出来……”“你也太痴心妄想了，死间从来只与宗主联系，就算我想，我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的名单。”“不用着急，我给你三天时间，以你的聪明，我相信你能找得到的。”“荒谬，无凭无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以不信我，今天只是一个警告，你可以试试，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自己想想吧。”“等等，你必须先让我见他。”“想都别想，你若三天内办不到，我会让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你最不想见到的样子。”“你，”火莲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朝他扑去，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枪，耶律峰闪身一躲，钢枪狠狠的打在了地上，火莲随即又将枪尖对准耶律峰的喉间刺去，“你若是杀了我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他。”火莲的枪尖停在咫尺之间，四目相对，目眦尽裂，火莲眼睛里的血丝红的几乎像是血光，发狠狠地盯着他，“我警告你，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若胆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余火莲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耶律峰轻蔑一笑，“三天。”
　　无间总坛
　　“钱富，这几日边境可有什么消息？”“已经好几天没有任何消息了。”“好几天了。”“是啊。”“难道爹真的出事了。”“什么？宗主怎么了？”“哦，没事，最近边境可有无间道的暗探来往？”“没有了，自从边境几条商道被耶律峰封死后再没有什么人从那里出来过。”“什么？连一个都没与？”“没有，可见他们封锁之严密，竟连我们的密探都无法出入。”“这么说我们便无从得知这一消息的真实性了。”他早早的封锁了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困住爹，也让我们摸不透他们那边的动静，这样的话，全凭他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了？哼，想在我这儿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
　　郊外
　　耶律峰：“那人身份核实了吗？”“据将军的描述一一核实过了，应该无误。”“哼，真要想扮演他的人绝对是对他无比熟悉的身边人，我不在那边，我们收买的那些死间常年在外，也不见得对他有多熟悉，单凭这点描述还不够，你们在他身上还查到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将军请看。”耶律峰冰冷的脸上露出了莫测的微笑。“动手吧，从他身上弄点什么下来。”“将军这就要动手？”“你以为余火莲那小子那么容易能听你的？不往他身上动点刀子，不让他知道疼，怎么能让他乖乖听你的？去，动手吧。”“是。”
　　辽境
　　“嗯……我还要喝，小二……没酒了，给大爷满上。”“去去去，老酒鬼，都喝了一天一夜了还要喝，来人给我拖出去扔了。”“哎别别别，我有钱，来来再给大爷我满上。”“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小店不奉陪了，来人扔出去。”轰的一声，老酒鬼仰面朝天的躺到了街角，沾了一身泥倒也不介意，躺哪喝哪。拿起破葫芦就往嘴里送，“没酒了，怎么也不给点啊。”见着没人理，自个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半眯着眼躺下。嘴里还不是念叨着：“酒，好酒。”
　　店里两伙计盯着门外絮絮低语气啦，“哎，我说，这老头子躺在我们这附近有一段时间了吧，每次我们赶他走，他又换个角落睡下了，不时还进来吃吃喝喝的，这总也不是个办法呀。”“要不要报告总管。”“我看应该，要是来者不善，我们可付不起这责任，走走走。”
　　总管的主屋循着袅袅熏香，这是一种边境特有的香料，可见住在此地的人品味不凡，透过屏风只见一双纤手拨动着香炉里的烟灰，“看来，是该有所行动了。”
　　三天的时间匆匆流逝着，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火莲加紧调查了边境的一举一动，也在他所知道的范围内着力排查了可疑的死间，已有几处基本可以断定叛离了无间道。“他不是想要死间的名单吗？我正好可以借他们的手，除掉这些无间道的叛徒，或许还可以给远在辽境的爹爹提个醒。”就在这时，从无间道外用箭射进来一个沾满血腥的盒子，被石卫接下后便被直接送往火莲手上。
　　“少主，这是门外射进来的。”钱富颇有些担忧的呈上，又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火莲将信将疑的打开木盒，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血肉模糊的肢体让火莲心惊肉跳，“啊……”火莲像是受到电击般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脚心发软，木盒子差点就从手上滑落。“少主。”钱富被火莲的反应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想上前，火莲接稳木盒了砰地一声迅速将木盒重又盖了回去，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对着钱富大喊：“别过来。”“少主。”“出去。”“……”“我说了让你出去。今天这件事不许告诉仍何人，听到了吗？”
　　待钱富走后，火莲几近瘫倒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沁出，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不听使唤的哆嗦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木盒，久久不敢打开。
　　不知等了多久，火莲才缓缓触碰到木盒的盖上，哆嗦着重又打开木盒，“哼……”见到眼前这一幕，火莲几乎忍不住哭出声来，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根被砍下来的手指头，而包裹着着手指头的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白底莲花手帕，现在它已经被鲜血染红，血色衬得黑色的莲花更加触目惊心。他知道这不仅是爹的手帕，更是爹的随身武器，打从他记事起就从未离开过他的身旁，而它现在这般出现在他面前，除非……爹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火莲心如刀绞，狠命的捏着眼前的小木盒，“爹……爹，孩儿对不起您。”心口像是窒息一般的疼痛，他是谁啊，他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爹一根汗毛的余火莲，他是发誓从此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爹身上或心上再捅一刀的人，而如今爹却因为自己的过失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甚至与如今身在何方都不知晓，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如此大意，为何没能预知潜在的危险。丝丝悔恨席卷他全身的神经，让他感觉周身都冷得厉害，脑袋无力地垂落，额头抵着手中的木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帘根本停不下来。“耶律峰”，火莲猛然抬起头来，几乎不顾一切的飞奔出去，一口气跑过了城中的大街小巷……
　　郊外
　　“耶律峰，耶律峰，你给我出来，出来啊！”“这么着急，名单都写写好了。”“我杀了你。”火莲几近丧失理智向他扑去，刹那间两人电光火石般交手，“啊……”一个不留神火莲右肩挨了耶律峰一掌，“你的右手好像使不上什么劲啊，你爹没告诉过你不要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和人过招吗？”火莲捂着自己的发麻的右臂，想必是上次与黑衣人交手时留下的伤，自己这般与他动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耶律峰，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三天时间吗？时间未到你怎么能背信弃义。”“我背信弃义，你也不问问你自己，你相信我的话吗？你真心想过要给我名单吗？”“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死间的名单。”“这我可不管，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下一次想要什么呢？要不就眼睛吧，左眼还是右眼？”“你敢。”“你试试我敢不敢，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不把名单交出来，见到的就是他的眼睛了。”“一天？”“之前已经给过你三天的时间了，想必你也调查的差不多了，给你一天的时间算便宜你了。记住，你一天不交出名单，他身上就会少一样东西，手指、眼睛或者耳朵，要是没有了随便割块肉也行。”听着这些惨无人道的说辞，“你……”火莲气得浑身直发抖，“我的手段你也应该见识了，我想你一定不希望再试一次吧，那就乖乖照我说的做。展颢有骨气不受任何人威胁，你敢吗？”火莲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看着耶律峰飞身而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我答应你，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再动我爹一根汗毛，你听见了吗？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