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劫》小草19960211

59、第三十三章

　　后山刑场
　　鞭子的破风声不息，半个时辰后，钱富躬身进了书房。自从展颢不在，这里就成了火莲常驻之地。“少主，已经都按你的吩咐处理了，只是少主难道当真觉得这样就能铲除奸细了吗？”“当然不可能，好戏才刚刚开始。”
　　郊外
　　“将军，没想到余火莲这次竟然这么狠，为了拔除我们的眼线甚至不惜杀了手下那么多人，我们按插在各地的眼线损失大半。”“哼，无间道对属下向来有罪必诛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奇怪的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是忠心耿耿的追随，为什么？”“据属下在展颢身边这些年来看，此人的确实天生就有引人追随的特质，再加上他识人善断，又颇有用人的手腕，对待下属可以说既严苛又恩重，再加上其手下的弟兄多为军人出身，有些颇有能力的低级军官，没有门路出身贫寒，空有一身才干却报国无门；还有些是被强征入军，打了败战成了逃兵，一辈子洗脱不了军籍，又没有其他生计，所以除了走□□别无他路。”“所以说，这一切皆是因为他是展颢，他本身就是军旅出身，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些人，可是现在无间道里的人是谁呢？余火莲，一个毛头小子，就算他曾在官场历练过一阵子，可他毕竟从小就混迹江湖，从未真正踏入过军队，你以为他能镇得住多久呢？”“这么说将军也认为展颢已经不在无间道了？”“虽然我不知道展颢究竟去了哪里？为了什么？但凭我的直觉，展颢不在无间道，而且很有可能就连余火莲也不知道他的准确行踪。你放心，这个仇不必我们亲自动手，用不了多久，他们下面的某些人就该坐不住了。这几日你在无间道里尽量低调点，我们就静观其变多，坐等他们窝里斗的好戏。”
　　总坛
　　“少主，所有堂主、舵主都已陆续回到分舵，眼下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异动。”“他们现在养伤还来不及呢，正好也给我们喘口气的机会，这几日我会着手安排总坛及周边的布置，这几个地方还要盯紧点，还有之前边境受创的几个据点，该给的物资尽快到位，好让他们自行恢复。给弟兄们发的抚恤一个都不能少，若是有成家的弟兄，他们的家小负责帮他们养大成人。重创的一些地方看来是不能再在原址重建了，得另寻安全的地点。”“是。嗯，少主，是不是将他们的家小接到无间道内。”火莲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不了，来去随他们，若是孤儿，就将他们接回来吧，不过别接到总坛，将他们和他无间道的其他家眷安置在一起便是。”“是。”问及此处火莲心中莫名一阵心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许是不愿再看到他们和他一样，还未曾领略世间的美好，就不得不经历生与死血与泪的考验吧！稚子何辜？本已是生于不幸之人，若非逼不得已又何苦沉沦于之黑暗之中。
　　灵风堂
　　“想不到，这臭小子竟真敢打老子。”“堂主，您再怎么说也是替宗主打下半壁江山的人，他怎么敢对您下如此重的手。”“臭小子，他以为他是谁呀，现在宗主不在他就敢这么对我。”“什么，您说宗主真的不在？”“哼，这还用说吗？”“那这算怎么回事啊？”“现在还不清楚，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无间道要出大事了。”“那我们不会……”“慌什么，我灵风堂这么大的堂口还怕罩不住你们，这种时候是翻牌难得一遇的好时机。嘶……你轻点，等老子伤养好了，这笔账咱们再慢慢算。”“堂主，灵风堂虽说也是大堂口，可无间道毕竟分舵众多，其中不乏对总坛忠心耿耿之士，再者总坛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万一……”“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今非昔比，如今的无间道看似一头威猛的雄狮，内里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庞大的组织可不是他想撑就撑得起的，宗主要是真的回不来了，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到那时我们再想分一杯羹可就要看别人的脸色了。这样，我养伤这段时间我们先别打草惊蛇，四下派人手打探虚实，顺便观察其他堂口的动静，毕竟总坛的那些守卫可不是摆设，真要动起手来多点人手还是有用的。”“是。”
　　总坛
　　皓月当空，屋外的树影投下一片婆娑，屋内烛光伶俜在风中摇曳不定。火莲伏案竭思，尽管眼皮已经沉重的难以抬起，但他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时间越长他对展颢的行踪越发担忧，“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他的失踪一定与这一切脱不了关系，现在想找他的人不止是无间道，还有辽人、西夏，甚至是无间道里的叛徒。爹到底在哪？他是不是已经……否则无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爹不会坐视不理的。”火莲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停下胡思乱想的念头，“别再想了，别再想了，爹不会有事的，他武功那么高，还有驼叔，这么多年了想抓他的人那么多他都能够安然无恙。爹不出现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许他也想利用这次机会找出对无间道不忠之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无间道的事，不能让爹一回来就看到这样一个混乱不堪的局面，他会失望的。”
　　一夜孤盏，第二日钱富整理好搜集的情况正欲敲门，却发现他的少主就这样夜不闭户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烛台上，蜡已融烬，烛泪淌过烛台，经风一吹垂挂在烛台上，像极了一个泪眼凝固的小人。“少主。”火莲猛然惊醒，眨巴着干涩的眼睛，努力地想看清纸上的字迹。钱富看出火莲已经困到不行，正想出言劝阻，却不料火莲看到消息后蹭的从书桌旁站起来就要离开，努力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备马，我要出去。对了这是我昨晚整理出来的，你按着这上面的地方安排，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谈。”说完丢下纸条就走，“哎，少主，你……”只留下钱富干叹气。
　　一日前，灵风堂
　　“堂主，铁矿山的消息……”
　　铁矿山
　　此刻火莲正火速赶往矿区，“林墨，你说有重要情况向我汇报？”“少主，就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火莲往里屋领。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捆着一个瘦小的脏兮兮的青年。破损的衣衫下隐约露出几行刺青。“你是军人？”火莲犀利的眼神一眼看穿了他的身份，那人低头怯懦道：“是。”“知道为什么你被分配到铁矿山做劳力吗？”“我，我是逃兵。”“说吧，怎么回事？”这句话显然是对两人说的，林墨抢先一步接过话头，“少主，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纸条，这个人企图秘密和灵风堂联系，被属下截了下来。”“灵风堂？”“对，属下早就觉得此人心怀叵测了，上次宗主的事没准就是这小子传出去的。”“你说什么？”林墨又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火莲。“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除了无间道，你还能能去哪？”“我，无间道是属下弃军以后唯一的容身之所，正是因为如此属下才更在乎无间道的存亡，若是宗主不在，无间道崩塌，属下的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养活呢。”“哼，所以你在还不确定无间道是否真会沦陷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路果然是逃兵的料啊。”此人一听立刻脸色铁青，火莲俯身凑近他脸前，轻声对他说，“放着好好的大船不栖非要脚踩两头船，你的贪心终会让你更快的葬身大海。”直起身子对着外面高声吩咐了一声，“拖出去，杀了。”
　　那人在地上挣扎着求饶，“少主，少主饶命啊少主，我家里还有妻小，上有老母，他们不能没有我呀，求少主放过我吧！”火莲背身而去，低沉着声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忘了告诉你，背叛无间道的人，罪有应得，你的家小无间道是不会替你赡养的，你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就算是牺牲了，说不定宗主还会保全你的家属。”“啊，少主，少主，属下有一事相求。”“不用多说了，还不赶紧拖出去。”“少主，属下愿意将功赎过，属下万死不辞啊。”火莲轻轻一扬手，缓缓转身，“你能做什么让我看得起你的？”“属下，属下可以替您联系灵风堂堂主，还有……他们还有同伙，属下可以帮助少主找出他们的同谋。”“如此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我凭什么相信你？”“属下自知性命难保，如能将功赎过，望少主能够网开一面，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属下就算是死也瞑目了。”火莲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邪笑，“很好，你记住了，在你完成任务之前，你的家眷无间道都会替你好好照顾的，你若是得幸归来，自当让你们团聚。你若不能回来，我们也将像善待烈士家属一样照顾他们余生。你可想清楚了，这笔账，你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是，是属下明白，属下谢过少主，少主吩咐属下悉听尊便。”“现在还用不着你出马，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什么，一切你知道的，一旦他们与你接头了，回来立刻向我汇报，不得有误，我会告诉你在哪能找到我，若是胆敢有一丝其他心思。”那人立刻匍匐在地，“属下不敢，属下绝对不敢在有二心。”“下去。”“是。”
　　“少主，是否要属下派暗中盯着他。”“不必了，记住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万一要是他们杀人灭口呢？”“不大可能，他们留着这枚棋子还是有用的。再说了派暗卫保护一个矿工，杀鸡焉用牛刀，人多反而误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