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劫》小草19960211

45、第二十章

　　“咳哼！”“大哥。”“你怎么在这？”“那大哥你怎么在这？”“我这不是……我在哪还要你管？”“那女孩？”“她确实中过毒，这点你不必怀疑了，尽快联系西夏那边的兄弟，免得夜长梦多。”“什么？”“行了，别说了，我累了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别再来打搅我。”
　　“二哥，你看这事……”“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出去，这样你多带几个人过去，到时候……嗯。”“是。”
　　无间总坛
　　火莲刚进门，一张纸条赫然出现在桌上，“明日未时，辽宋峪口。看来狮子岭和辽人果然交情不浅，只是这样一来万一到时和他们交上手，恐怕山上的人更加起疑心了。”
　　边关
　　方旭连日来以展护卫的身份探访途径狮子岭的商贾，不断收集狮子岭的重要罪证，正经过杜衍曾经的藏身之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倏忽飘过，方旭下意识追过去，火莲正背身立于院中。“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除了这里我想不出更好的地方了，现在到处是无间道和狮子岭的眼线，我们的关系还不宜公开。山里来消息了，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峪口
　　“久候多时了。”“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相距百米，各由一人交涉。虽说有标记为识，但邢烨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中途竟放慢了脚步，这样一来火莲孤身一人便涉入了他们的范围，仅在最后十米处双方都停下脚步，人钱相交的瞬间身后暗箭袭来。“小心！”火莲抱住凌月一个侧身，暗箭恰好射断凌月身后的麻绳，一时间邢烨暗藏的杀手从林中跳出，直逼空地中孤立无援的两人，一面将他俩包围，另一面阻拦了身后护卫的后援。二人椅背而立，“往西突围，只要出的去不要回头一直往前，那边有人接应你。”“少……”“别废话，冲。”二人赤手夺刀，火莲于身后掩护凌月，邢烨一跃而起，交手间试探着火莲。犹记得上次狮子岭上亦曾交手，火莲下意识的收敛招式，邢烨一再试探甚至几次试图扯下火莲的蒙面，火莲依旧只是退避。眼见包围圈越发缩小，邢烨忽然扑向凌月，刀锋直逼后心，情急之下火莲习惯性的甩出枪头，一把困住邢烨的手腕，将长刀击落在地。
　　混乱中，不知从哪冒出的一队奉命缉拿悍匪的官兵，扬言活捉狮子岭匪首重重有赏，生生将包围圈冲散。“二哥走吧，反正钱已到手，管他什么死的活的，保命要紧。”见匪群早已人心动摇，散的散逃的逃，只得不甘心的喊了句：“撤。”“走，上马。”
　　已至宋境关口，枯草连天，黄沙漫漫，西去荒原一望无际，何处是家？火莲伸手取下了李承颂头上的木簪，“这东西以后你用不着了。”“别，留着它就像那道伤疤一样，虽疼却是值得带着走过一生的深刻记忆，火莲这段日子我很开心，也从不后悔。”“李姑娘，凌月也算半个西夏人，这件事以后，边关她已不能再待，我不能出境，就让她护送你回去吧。”“也好，路上有个伴。火莲这一别此生我们不会再见了。”“你上次不也说过同样的话吗？”“这次真的不会了，一入宫墙深似海，相见已非故，莫不如怀念。我哥带领西夏军大败辽军，老天眷顾一阵大风沙救了我们党项一族，逆转了战局。”“两国交战，输赢皆是两败俱伤，民不聊生。”“是啊，持久交战早已耗空了国力，我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所以我想不久之后，经由这条路我还会回来，那时一切都不一样。”李承颂独自骑马悠悠前行，顶着大风回过头来，苦笑道：“如果当初不是这一切，我嫁的该是你吧！”火莲无言，嘴角斜斜勾起，像是嘲笑这可笑的命运，究竟谁捉弄了谁？
　　凌月策马赶上，“你没事吧！”“没事，我一颗凝香丸就能把他搞定，虽说他什么事也没办成，倒也见过我的真面目，到时候记得把他解决了。”“放心吧，你替我找到他们的命脉，这次狮子岭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少主，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八年了，你真的不打算再见我。”“凌月……”“我知道，我知道成为死间便不能再与无间道的任何人联系，既然此去凌月已不复存在，你还不能见我一面吗？”相顾无言，凌月兀自在风中揭下面纱，火莲也只是静默的转身策马离开，“火莲哥哥。”一声呼唤仿佛回到了初见之时，稚嫩的脸庞下藏着彼此沉重的过往，彼时她只是个西夏富商与宋朝女子膝下的大小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殊知战乱流离让她落入勾栏，往事不堪却将三人的命运紧紧纠葛。火莲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双手紧握缰绳，在心里默默地喊了一声对不起，“我知道你看过了。”“驾。”策马挥鞭，再无回头，像是把往事绝尘于后。
　　火莲独自骑马奔向附近的制高点，狂风在他耳边呼啸，久久地注视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缓缓跨过边境线，远处一轮红日高悬，独留他一人瞭望这苍茫萧索的天地。
　　冷月酒坊
　　浮光掠影，美人昨夕。回到酒坊，一切都显得那么空荡荡，人来人往依旧却不再有了往日的喧嚣。火莲独坐其中，饮至黄昏。酒尽人散，曲终灯凉。孤灯夜尽，各自为安。天色将暗，火莲将手中的酒尽数挥洒，持一火把立于酒坊前，“今日之后再无冷月酒坊，舵中各兄弟皆重新发落。”用力将火把朝身后一挥，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如夕阳余晖，照亮了他的脸庞。
　　西郊
　　“将军，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跑了，这么说我们的计划没成，难道包拯和展颢已经联手了，这怎么可能，无论杜家的事是展颢或是余火莲所为，都和无间道脱不了关系，包拯怎会与他们合作。”“莫非是方旭从中作梗？”“方旭，自从上次被我们扔下山崖又被展颢救回，难道说展颢都告诉他了，就为了一个余火莲？”“那我们之前设的局都白费了。”“不，不可能，多年好友被杀，包拯怎会善罢甘休，除非……除非他根本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对了将军，你见过无间少主的三节枪吗？”“三节枪？”“是啊，今天交手的那个人使用的好像就是三节枪，但是速度太快了，我没看清楚。”“那人的武功探出来了吗？”“他藏得太深，况且上次与他交手并不深，我不敢确定。”“怕是有事要发生了。”
　　午夜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孩儿觉得今天的行动，山上的人已然起了疑心，我们必须抢在他们有所准备之前速战速决。”“嗯，我们的人已经找到水源，就在后山离峡谷不远处，估计到时有人会乘机从从水路逃走。”“这是狮子岭的大致地形，狮子岭三面环山，入口极狭，又有哨岗把守，易守难攻，山中水源粮草充足，倘若死守守上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倒是我们不宜长耗。”“要想拔掉哨岗不是什么难事，狮子岭这颗眼中钉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我们这时与包拯联手他定不会推辞。”“爹，孩儿这次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狮子岭的粮草；粮食和水源是狮子岭的两项重要后盾，破坏其中一方都会令其军心大乱；既然他们可能从水路出逃，那我们不如先发制人，就由水路潜入，烧毁他们的粮草，他们自然也没有了与我们抗衡的底气。”“你的意思是，你想去。”“论起潜水的能力，无间道里还有谁比得过孩儿，到时找两个水性好的人与孩儿一同潜进内部，一旦后院失火，你们便可趁乱进攻。”“虽说河流源头离峡谷不远，可具体距离谁也不清楚，你有把握吗？”“以孩儿的能力在水里潜一两个时辰应该没问题，无间道内找出一两个水性好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初春，河流才刚解冻，在水里潜那么久，你身上的体温会迅速下降。”“爹，你放心，孩儿又不是第一天在冰水里泡着了，不会有事的。”展颢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火莲不知又是哪句话不对付，“爹……”“你抓紧时间确定人手，这件事一刻也耽搁不得。”“是。爹这么晚还要出去。”“去找包拯。”纵身一跃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无间道不愧展颢亲手训练出来的，毅然一副展家军的作派，不出一天已经整军待发听候指示。“不愧是展将军，都说兵贵神速，难怪威慑边境这么多年，本府算是见识了。”“过奖了，本宗行事怕不是你所能接受的。”一旁的方旭生怕展颢激动之下将之前的隐情说了出来再生事端，连忙打圆场，“爹的行事虽与包伯伯不尽相同，但出发点总是好的。”“这次怕是要委屈包大人了，要想引他们出山没有张大招牌，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只要是为民除害之事，本府义不容辞。”“方旭，务必保护好包大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