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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十四章 ...

  •   狮子岭谷底
      积雪好似一床软软的棉被,厚厚的将方旭掩埋,七零八落的树枝告示着这里刚刚发生的惨烈状况。“方旭,方旭……”火莲一出狮子岭就没命的往山下奔,“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有事啊。”积雪之深让火莲寸步难行,但心里还是庆幸这雪下的足,跌跌撞撞了一路,摸索着来到方旭身边,奋力刨开压在他身上的积雪,不顾手指被冻的通红,“方旭,方旭,大哥,醒醒啊!”坠崖的冲击力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好在上次决战前没能用上的通天丸倒让驼叔硬塞在自己身上,但方旭的身上划伤了好几处,鲜血直流,简单的给伤口止血,火莲从身上掏出一枚续命丹,喂他服下,“怎么办?怎么办?爹,找爹,爹一定能救他,他会没事的。”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方旭扛到右肩,“啊……嘶……”方旭随了展颢,生就一副练武的身膀,火莲本来就有伤在身的身板更加难以招架这比他还要魁梧的身躯。积了雪的山路为前进造成了不小的阻力,火莲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左侧的肋骨疼得更加厉害了,只能将重量尽可能的压在右肩上,可是这样一来身体就总是不得平衡,好几次差点因此摔倒。因为担心方旭的伤势,一路上都不敢停歇半分,回到总坛时已经累到快踹不过气了,腿上也使不上劲,一步一瘸的拖着方旭进了总坛。
      无间总坛
      “爹,爹,爹,您快救救他。”展颢一见方旭昏迷不醒,身上划伤的地方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大为震惊,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爹,方旭他是狮子岭上摔下来的。”“你也在场,他上狮子岭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孩儿,孩儿怕他们伤害他,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孩儿以为……”展颢震怒道:“够了,你真是胆大包天,你以为我对你好点你就能胡作非为了吗?”火莲心中一抽,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爹,不是的,孩儿当时只是想救他……”火莲还从来没见过展颢发这么的大火,颤抖着伸手抓住展颢的衣袖,却被展颢猛地甩开,“别碰我,滚。”火莲似是被点了穴一般,瞬间僵住了,这句话是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刺耳,他用尽了二十年的生命才获得的权利,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打回了原形。展颢头也不回地将方旭抱回屋内,狠狠地甩上门,火莲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直到驼子听闻发生的事赶了过来,火莲仍呆立在原地,面色如霜,眼神是那样的绝望而凄凉,好像整条魂都被抽走了一般,再没有气力,“少主,少主?”“啊?”“少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火莲这才恍然将手收回,“爹他,很生气……”“是因为方旭?”
      火莲忽然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眼神痛苦而焦灼地盯着那扇门。驼子也不知道该拿这父子俩怎么办,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前,一股明显的气流扑面而来,看样子是在为方旭疗伤,回头一看火莲的脸色惨白的厉害,身体似乎也无力支撑,可双膝却仍倔强地撑在冰冷的地上,摇了摇头暗自无奈。
      疗伤的时间一晃就是几个时辰,火莲的双膝早已跪得发麻,地面都要被他跪出冰花,肋骨更是永远不曾停歇的疼痛着。火莲忍不住伸手压在痛处,一手扶住地面,他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他什么都能忍受,唯独无法忍受展颢那样对他。
      门终于在久禁之后,吱呀一声打开了。火莲忙直起身子,展颢用功多时已稍显疲惫,一见到火莲跪在门口,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方旭的伤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刚刚压抑的火气一时间全冒了上来,疾走到火莲跟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还呆在这干什么?滚……”火莲冒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连声爹都不敢叫了。“你想跪是吧?行,要跪到大堂跪去,别在这碍眼。”火莲心里咯噔一声,碍眼,是因为方旭吗?一定是的,是他。
      艰难站起来,双腿直打哆嗦,身侧叫嚣着的疼痛让他寸步难行,可又不敢伸手去捂,几乎是一步一踉跄的跟在展颢身后蹭到大堂,跪下的那一刻膝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爹。”展颢黑沉着脸转过身来,目光冷得像是在瞬间就把火莲的心冻住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怎么敢保证他会没事?”火莲低下头,吸诺道:“爹,狮子岭的崖壁长满了松树,山下又有积雪覆盖,孩儿想以方旭的功力又有通天丸护体,不至于伤及根本……”展颢拍案而起,“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山下有凸起的岩石呢?万一他在半山腰就被折断的树枝刺中要害呢?他身上最深的伤口差点就割破了动脉。”展颢越说目光越冷,火莲的心犹如被冰水浸透,冷得直打颤。展颢一见他如此没出息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来人,拿藤条。”火莲被这话惊得猛然抬头,委屈的看着展颢,嘴唇颤抖着,“不,不要……”驼子一面服从的拿来藤鞭,一面试图劝阻,无奈展颢此时已是盛怒至极,见展颢已然亮出藤条,火莲的心已凉了半截,“完了,这次我是死定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哪里还挨得住展颢的家法。”挥鞭一抽,火莲的后背多了一条热辣辣的鞭痕,从上到下,本就疼痛的后背更是猛烈的抽搐着,身子一下子歪倒在地,“跪好!”不待火莲直起身,又是一鞭子下去,似乎又多了几分力度,这次彻底将火莲打倒在地,肋骨钻心的疼,火莲死死地用左臂护住伤处,身子缩成一团,低声呜咽着,“啊……爹,不……不要,不要啊……”“起来。”眼看展颢又要动手,驼子也顾不得上下之分了,用力将展颢拦住,“宗主,大哥,你疯了,孩子都已经……”“区区两鞭,他能怎样,他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他?你起不起来?”抬手又是一鞭,“呃……”火莲突然吐出一口血,再没挣扎……
      展颢大惊,慌忙扔下手中的藤鞭,跑过去将他抱起,一滴泪从火莲眼角滑落,滴在他手心,也滴在了心里,这滴泪,好重……
      “火莲,火莲,”看着怀中的孩子面无血色,“不可能,我没有用内力打他,怎么会……”抓起火莲无力的手腕,心里轰的一声,他什么时候伤得这么重?我竟一点都没发觉,小心的抱起地上的孩子,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里,将火莲仰放在床上,“嘶……”火莲突然一阵瑟缩,展颢只得轻轻让他靠在身上,帮他解下衣带,伤口附近的衣服已经与破裂的皮肤黏连在一起,褪下衣服的那一刻,展颢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火莲的后背布满了一条条青紫色的疤痕,一时间心如刀绞的,手上紧紧抓着床单几乎要把它撕碎,“怎么会这样?谁把他伤成这样的?”细看伤痕,一道道大小相近,从力度相等,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人干的,能造成这样大面积的均匀的伤痕肯定不是打斗所伤,倒像是……杖刑,回想起那天火莲昏睡在他门前的场景,还有提到包拯时的哽咽,“是他,我早该发现的。”
      展颢的手在火莲的背上划过,可却无从下手,心里更是揪作一团,眼眶发热地盯着紫黑色的淤血上那三道血淋淋的鞭痕,更可怕的是火莲左半边的身子已经完全肿了起来,骨头像是变了形似的凹进去了一块,一碰到就疼得不住地瑟缩。断开的肋骨已是二次伤,肋骨经过几天的移动,有一块竟捅到了心脉附近,他不敢想若是自己下手再重一点,再偏移一点,恐怕他连命都没了。展颢勉力压住波涛汹涌的心绪,“驼子,打盆热水来,守在外面,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许打搅。”
      看这伤势,已有好几天了,气瘀血阻,展颢只得先运功疏通他体内的淤积,特别是心脉附近的淤血,“呃……”在功力的作用下,火莲接连吐出几口黑血,接下来展颢狠下心一手抓住火莲的肩,抬起他的左手,一手用力将他偏移的肋骨接回原位,“啊……”一声声惨叫,划破天际,叫的驼子心里发毛,焦急地在屋外团团转。东方吐白,展颢才缓缓收回气息,火莲的身上已像被洗过一样,展颢担心他这样会着凉,喊来驼子用热水替他擦洗、上药,自己到一旁稍作休息。等到驼子将火莲擦洗完毕正犹豫着,该让他躺下还是让他趴着时,展颢忽然从一旁出来拦住了他,“我来。”“宗主,您今天消耗了这么多功力,至少应该休息一晚。”展颢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接过火莲,“他后背伤成那样,又有内伤,我抱着他。”“让我来吧!”“不。”展颢斩钉截铁的回绝了,“他现在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他。”其实展颢心里明白,这次他伤了他的心,他担心他再也不愿醒来,也许有他在身边还能给他一点撑下去的力量!
      天未大亮,晨光柔和的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房间里仍是一片昏暗,火莲在展颢的怀里睡得很不安稳,一阵阵瑟缩着,额冒虚汗,还不断呓语着,有几次似是被魇着了一般,不住的颤抖着,展颢轻拍着怀中的人儿,直至确定火莲彻底安稳了下来才将他缓缓趴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在他胸前上垫一个枕头。

  • 作者有话要说:  额……能想象出来火莲是怎么把方旭扛回去的吗?反正我是想不出来,这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展爹抱方旭我也不知道,这场面怪怪的,方旭也太大只了,不知道怎么弄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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