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带笑颜》青山玉泉

4、第 4 章

　　乡制变动，有些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几十里外古庄乡就有两座村子被山匪洗劫，屠村。
　　有的齐民蒙面就是匪。

　　二姑娘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就安排了小姓路富贵与路志林两家晚上轮流守夜，白日里村口大门紧闭，由村里妇人轮流守门，齐氏，何氏等人偷奸耍滑让小姓卢氏，常氏，亦氏顶替，二姑娘在时也没说什么。

　　小姓确实是奴族，是宗族里以前的书童，或买来的奴仆后代，还有就是与路志林母子一样被救回来，依附路家村存在的人。

　　安宁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没必要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强调人权，该她守门的时候，她身体力行的做到了。

　　“朱家人死了两个，我手臂受伤也是朱家人砍的，那些人想要我的命……”安宁说到这里，路元虎刚到外围，他大声道：“是你得罪了朱家人，又不是我们？”
　　“你要拖所有人下水？”

　　原来他在屋里地窖里躲着，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异常，反而在祠堂方向传来敲锣的声音，就从地窖里推开盖子出来看看，刚到祠堂外面就听见安宁的话，出声打断。

　　路元虎被齐氏娇养，养的白白净净的，老天爷好像把二房所有优秀的基因都给了他，只要他不说话，站在那里，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此时他昂着头垫着脚，与安宁争的面红耳赤，只是他站在人群最后模样出卖了他，他怕，他还是底气不足。

　　安宁不承认路家村里的男人论皮囊，路元虎的相貌是最出色的，不说他未出生，连娘亲都在人家肚子里的相公路如意，连他的双胞胎哥哥路敬亭都是温润如玉的俏郎君。

　　面对路元虎的不服，甚至村里还有人不服，安宁直接问他，“怎么？十四弟的意思，要把我交出去？”

　　路元虎被噎住。

　　安宁：“你把我交出去，给朱家村人出气？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安宁字字逼人，路元虎看了一眼亲爹，亲娘，还有亲哥，一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怏怏不服道：“反正！你一个藏头露尾的丑八怪要管我，我不服。”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路元虎气呼呼的，整个人气炸了，蹦起来老高。

　　安宁手中敲铜锣的棒子顺手就砸了出去，正中路元虎脑门，人晃了晃，稳住了，脑门上瞬间就起了一个包。

　　齐氏赶紧上前扶住自家儿子，转身对安宁道：“你这是想要他命？”

　　安宁把手里的铜锣挼吧挼吧，只听的金属哗啦啦的响，铜锣被揉捏成拳头大一团实体，齐氏护着儿子退了两步，路元虎在齐氏怀里打了一个寒颤。

　　安宁道：“我想要他命，他还能喘气？！”

　　齐氏禁声，安宁扫过所有人，“从今以后，谁要是敢议论我容貌，我捏死他。”

　　她举着那个铜团示意，“就如这个铜锣一样。”

　　齐氏不服，“不论你……反正我虎儿也没错？”她的意思是管你丑不丑，反正她儿子说的没错，可齐氏不敢再说安宁丑。

　　安宁瞪着她，路元喜站在人群中一手杵着锄头，一手用旱烟锅子在锄头把上敲了敲，他道：“都闭嘴。”

　　“我不说，你们也清楚，纵使交出二妹，朱家人心里该有的疙瘩，还是有疙瘩，二妹多半也活不成了，其他的我不多说，这次交出二妹，下次又交出谁？”

　　路元喜明白，安宁做为路家村顶尖战力存在震慑了多少眼红的人，没有安宁存在，朱家人要保护路家村根本不用商量，不止路家村铺面保不住，连路家村上千亩林木也保不住。

　　路元喜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凡是路家人记住，莲山路家村不能没有二妹。是莲山路家村的人，大家伙都听她说，她的要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凡是小姓要出户，备好赎身钱，我们路家村不强留任何人。”

　　路元喜平日里惜字如金，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从未见过他什么时候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安宁说朱家出了两条人命，是往重了说，也许是轻了，不用路元喜提醒，安宁今夜都会安排路家直系守夜，而不是由小姓独自守夜？

　　接下来对值夜巡逻的事做了安排，又议了一些关于村子巡逻制度的问题，并对表现俱佳的路志林，从公库中赏三斤稻谷，做表扬。
　　有奖就有罚，守门缺席的常氏被罚了三文钱，因为抄家规，她又不识字，罚点钱小惩大诫。

　　路元虎无故缺席，罚抄家规二十遍，罚鞭刑，一鞭。当时路荣堂拦着齐氏，老五进祠堂里请的鞭子，安宁亲自执行，一鞭下去布衣浸血，路元虎哭爹喊娘的趴在齐氏怀里，被安宁一个眼神就镇压了。

　　通知了全村明天有重要事情要讲，在安宁家吃响午饭。

　　人群散了后，老六赶紧上前扶住安宁，“二姐，手臂还疼吗？”

　　安宁摇头。
　　让身后的吴氏把她采的草药带上，老五抢在前头，一把抱在了怀里，低着头，都不敢看安宁。

　　安宁呼出口气，见周围都是自家房里的人了，她伸手握住老五的手，“小五，小六，还有在镇上当掌柜的老三，你们都是我的弟弟，亲弟弟。”

　　“小五你要迁走，二姐是会同意的，只要是你做出的决定，二姐都会支持的。”

　　“二姐，二姐，我不走！我不走了。”

　　吴氏把一岁多的二女儿抱怀里，站起身就听见老五这句话，她一手抱着二女儿，一手牵着大女儿，上前两步追上老五，放开大女儿伸手就在老五手臂软肉上一拎，对老五眨了眨眼睛。

　　老五对安宁继续保证道：“我真的不想搬家，我舍不得二姐，还舍不得老六……”

　　安宁正好瞧见吴氏拎老五手臂，“小五，要迁居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还有时间，你慢慢考虑。”

　　老五张了张嘴，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是，我听二姐的。”

　　安宁与老六等人到了老六院子里，“把草药放屋里，去让路富贵父子与路志林天黑了有空过来一趟，我找他们有事。”

　　老五“恩”了一声，进屋放下草药，在坐在屋檐下竹椅上的安宁身边站了站，出门了。

　　老六扶安宁坐下，端茶递水，一副狗腿子模样，问这问那。吴氏带着两个女儿站在屋檐下也尴尬，开口要走，安宁招手让她大女儿月牙过来，月牙害怕安宁，往吴氏后面躲，吴氏一手把月牙拎出来，“叫二姑。”

　　“别为难孩子。”安宁从怀里掏出蜜饯，原本想犒劳自己的，现在没食欲，她递给身边的老六，“算上你媳妇，还有五妹，月牙、桐桐四个人，分成四份，见着有份，不偏不倚。”

　　“五妹就留下来吃饭，呆会儿叫上老五，把罐子里的油底肉炒上一盘。”

　　吴氏推拒了两句，安宁示意，“我受着伤呢，六妹子那身子骨又不好，帮我忙行不行？”

　　吴氏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粮食金贵，她不好意思一家子在老六这儿蹭饭，安宁这么说，她这才答应下来。回家拿竹篓把二女儿背在背上，牵着大女儿来给安宁家做饭，只是姜氏身子骨不好，可人实诚勤快，还是出来帮忙，给添柴打杂。

　　另一边安宁腿又没瘸，只是一只手不方便，他指挥老六帮忙碾草药，自己在旁边配置份量，有的用小灶温，炒，后来有老五帮忙，安宁手臂上的伤很快就换好了药，三姐弟还做了药粉与像糊糊状的药膏。

　　本来打算做成狗皮膏药一样，有外伤，贴，贴！像后世筋骨贴这种，这样贴，那样贴一样，方便简洁，可是现在没有承载品，安宁只能用小罐子装起来，不过这样，她的新灵感也来了。

　　膏药不着急卖，慢慢来。

　　几人吃过午饭，也算是晚饭了，老五带着媳妇与一对女儿告辞而已，剩下老六去村口担水。

　　安宁单手搬了桌子与凳子到屋外，让姜氏过来。

　　姜氏匀步而来，乖巧的站在她身边，安宁问，“会识字吗？”

　　姜氏点头。

　　“会磨墨吗？”

　　“恩。”

　　“会算账吗？”

　　“恩。”姜氏抬头，绯红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满脸是羞赧。

　　安宁呵呵笑两声，对她竖拇指，夸了一句，“能干。”

　　“过来给我磨墨吧。”

　　姜氏伸手磨墨，安宁铺开一个纸准备写一个计划书，统计村里人口与各人特长，之后好分配活计。后又想起什么，“六妹要是累了，吱一声，让老六来。”

　　姜氏勾了勾唇角，浅笑。
　　美的不可方物。

　　安宁暗道了一声妖精，难怪新婚这么久未圆房，能把老六吃的死死地，“你三姐可不是个好人，你太善良了，离她远点。”

　　之后两人就是闲聊，老六从村口担水回来看见安宁搬了桌子埋怨她，不找他帮忙，被安宁一瞪眼，闭嘴了。

　　安宁和姜氏说话，老六担水，喂畜牲，劈柴，偶尔在旁边搭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宁一个人在说，“嫁进路家了，就是路家的人，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不好意思开口，有事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姜氏安静的没有搭话。

　　安宁，“钱啊，不要省，不要怕花钱，有病就医，一家人都要健健康康的，等我老了，就帮你们带孙儿孙女。”

　　姜氏累了站在旁边歇着，听了安宁的话，一双杏眼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