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身体好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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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盛阳的名字连同他轻缓淡漠的声音，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入我的眼中、耳中。嗯，主要是那大笔数额的rmb转入我的银行账号中，让人时时有不真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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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不是白说的，苏盛阳所要求的口风一致，一个多月后我就感到了张不开口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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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跟你爸妈说我怀上你的孩子了？”我明明……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啊！
“双方家长都已经默许了我们的婚姻，我们有婚姻之实，并且因此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很正常吧？”
“可是我们并没有婚姻之实，也没有所谓爱情的结晶，好好的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我那个研究的立项才刚刚完成，预计十二月份上旬才能正式结项，这几个月是关键时期，我不想因为爸妈总是催我回去结婚要孩子的事情分心。”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告诉他们，你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这样他们就能消停几个月，让我把这个研究顺利完成。你放心，年底之前这个项目肯定会结项，到时候我会亲自去双方父母解释清楚孩子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嫁人结婚啊？”
“除了我，你难道还想嫁给其他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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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苏盛阳不忘再说一句：“安同学，请你记得我们之间的协议，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请务必遵守最后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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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儿之后，我就开始常常收到母上大人的慰问电话，从她那儿恶补了一番早孕知识。半个月后，我见到了苏盛阳。
他长得和我想象中的理工科男生很不一样，至少行为举止上的画风很不一样。虽然之前看过他的相片，但我对这个人的具体形象还是没有什么概念，一是照片这种东西嘛，真实性值得考究，再者，从他父母那得来的相片已经是他高中时期拍的了，五年，谁知道一个人会蜕变成什么样呢？
我想象中的理工男应该是：穿着邋里邋遢的格子衬衫（可能外面还会罩一层深灰色的针织衫）、裤脚盖过运动鞋的牛仔裤，沉迷于做研究无暇顾及的长而油腻的头发，戴着反射出蓝光的粗框近视镜，脸上多多少少长一些痘痘。（理工科的大佬们不要打我咩orz）
而当那个清爽干净甚至有些青涩的男生走到我面前时，我只以为他是走错教室的学弟。新闻系的班级里，男生一直是稀有动物，忽然间走进来一个笔挺干净又帅气的男生，周围的座位上传来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而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觉得这个人会和自己有太大关系，将目光放回到那本厚而艰涩的《理解媒介》上，甚至他把两盒东西放到我的桌子上时，我都不觉得他是来找我的，“同学，你现在来占座是不是有点早啊？我们下节还有课，你放这么大的盒子在桌子上，我怎么上课啊？”我向来很鄙夷占座的行为，但是每次看到他们那“渴求知识的大眼睛”我都不忍心呵斥，都会尽可能地跟他们讲道理。所以这次，我也秉持了一贯的“讲道理的学姐”的风范，不料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脸颊绽出一个梨涡，一阵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来，那一刻真的有如春风拂面的感觉。
只可惜进来的是秋风不是春风，我一阵毛骨悚然之后鼻涕流了下来。
他笑着说：“安于斯，我叫苏盛阳，很高兴认识你！”我惊异地从下往上打量了他一番：白色干净的板鞋，恰到脚踝的九分裤，连帽的白色卫衣，不戴眼镜。整个人透出一股清爽劲，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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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他拉着我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可能得冒昧地请你翘一节课了，你放心，至多30分钟，不会耽误你的课程的。因为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必须在5点之前赶回实验室。”
到了教学楼的某个僻静角落里，苏盛阳站定，脸上收敛起笑，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我猜他初次同我讲电话时也是这副神色，他说：“我发现现在事情稍微有些超出我的预想，不过还是可以控制的。我爸妈给你寄了营养品过来，还有你爸妈给你寄了安胎药，看来两家的老人是彻底串通一气儿了，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特别谨慎，一方面方便我们计划的实行，另一方面也别伤了两家老人的心。”
我想起他刚刚放在我桌上的那两盒东西，莫非里面装的就是营养品和安胎药？“我不能真的喝安胎药吧？”
“你放心，那个药我已经替你换过了，但是盒子你不要扔，以防长辈们放心不下忽然来访。”
“你换成了什么？”
“千金茶，这个是女生调养经期用的，喝了没什么坏处。你且喝着吧！”不知为何说这话时他脸上有两圈似有似无的红晕，是错觉吗？
“……”
“那个营养品你也留着吧，你这么瘦，留着调养身体也是好的。实在不想吃就送人。”
“你干嘛不自己留着？”
“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
“……”
我仔细回味他这番话后，觉得没什么毛病，不过还是不太能够理解他这个研究狂魔为什么要特地为这件事情亲自跑到学校来见我一面。
“说完啦？就这些？”
“唔、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我好奇，扬起脸问他，“什么？”
猝不及防的，他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低头朝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沉浸在惊愕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是特么什么鬼操作？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等我研究结束，告诉两家长辈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孩子，一切只是骗他们的，他们一定会很受伤。但是如果其实真的有孩子，只是比他们想象中要小一点的话，那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
“可是凡事应该有个步骤，我们两个人不能素未蒙面，一见面我就上你，这样我们和笼子里的公鸡和母鸡有什么区别？”
听到鸡，我不知为何脑子一抽接了句：“其实人们那么对待鸡，也是不人性不道德一点都没有人文精神的！”
“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循序渐进，有个发展的过程。”
于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他触碰了我的肩膀，轻嘬了一下我的脸颊。
“那你计划的发展的步骤是什么呀？这些计划经过我同意了吗？”
“嗯我回头有空会整理出一份进度表发给你的，然后我们共同商讨。今天实在是因为我赶时间，而且……我觉得亲一下脸颊应该不算太过分。……你没有生气吧？”
他这副孩子过家家的样子，我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好摇摇头，不一会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定定地盯着他，“那……你每个月给我加五百块钱。”
“……”
“……”
“好。”
然后他走了，很长时间没再出现。不知是不是研究太忙，他承诺要发给我的那份进度表也没有发。我虽然并不很放在心上，可是不知为何总是想起鸡笼子里的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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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马上就要来了，国庆节前夕我们的班主任，也就是我们专业系主任，召开了一次班会。班会上，他意味深长地提出，让我们要开始好好规划未来了。“有的人说大一是大学里最重要的一年，因为它会决定你们未来四年的发展。但我始终认为大三才是你们最重要的一年，因为大一时，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还有犯错的机会，在学校里面，你们是很容易被原谅的。但是到了大三，你真的应该好好为你的将来考虑了。”
周围，有人惶惶、有人无动于衷、有人露出坚定目光，他们中，或者早已决定保研或者考研，有的准备出国，有的就业，有的还露出未知的迷茫。
这番话，前天在程老师的电话中也曾听到过，可我敷衍着将它挂断了。我是一个很甘于当“咸鱼”的人，喜欢自在地活着。山野的孩子，总是自由和随性极了。如果说这辈子非有什么雄心壮志的话，那可能是得到某个我永远只能望其项背的人吧！
只可惜这番雄心壮志在它还是小雏芽时，便被我不断地用现实的冷水浇灌。它再坚强，也只能维持着个不死的假象，想要长大是不可能了。好在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什么一往情深坚强执着的人，放弃一颗树，我还可以回我的青青草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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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毕业，我有靠工作养活自己和父母的自信，去哪里却成为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晚上，程老师在吧台前再一次问起我毕业后的规划时，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
“毕业准备做什么？可能会先去支教半年，然后回来做记者。”
“去哪里支教？支教准备期间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
“那准备到哪家媒体应聘记者？有实习的准备吗？”
“不知道……没有。”
“你以后想定居在哪个城市想过吗？”
“没有。”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小树苗想跳出来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被我一头塞了回去。
然后他长长地盯着我，不说话，一副漠然又冷峻的样子，手指不断敲打着吧台的玻璃。说实话我特别害怕他这个表情。每每他露出这个表情，我都觉得他在将我心里的小树苗连根拔起，一阵儿一阵儿地心痛。而我除了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之外，还是一个很怕痛的人，所以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给他上茶。
“程老师你不要生气嘛~~~”
“程老师你要对我有信心啊！我找不到工作的话，还可以回深林咖啡馆来当服务生嘛，你和老赵会收留我的吧？”
“其实，在这里当服务员也没什么不好嘛，虽然我总是给客人上错饮料……等老赵的心上人毕业了，他肯定要和他开始一段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那时候你的工作应该更忙了，也应该结婚了，肯定也会和嫂子开始一段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我刚好可以接替你们啊，接替你们咩。”
他垂眸饮了一口茶，神色柔和下来，我轻舒了一口气，小树苗总算苟延残喘了下来。可是转眼他又绕过吧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提溜着我的书包就往外走。
“哎，程老师我还没下班耶！”
“程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身体好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