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殇》雪幽若

22、第 2 章

　　花儿渐渐的凋零，春天也在不经意间过去。
　　不知不觉，原来夏天已经悄然的来到了。
　　冰梨羹和水晶糕都是每日在沁芳苑里必备的。
　　冰梨羹在汤勺的触碰下荡起了层层涟漪……
　　不知道为什么，无心对冰梨羹越发的喜欢，几乎到了依赖的程度，每日少了冰梨羹就觉得口中淡淡的，对任何到口中食物都会变得无味。
　　“绮云，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的冰梨羹了。”无心笑着说。
　　绮云浅浅一笑，手中收拾着东西。又递上了水晶糕。
　　无心拿起了水晶糕随意的吃了几口，便不再食用。无心不大喜欢水晶糕，她觉得水晶糕过于冰凉，甚至是一种寒冷的感觉。所以每次，她吃得并不多。
　　绮云看了一眼水晶糕，她缓缓的开口：“近日天越来越热了，小姐不要再多吃些吗？”
　　“不用了绮云。”顿了顿，她又说“算了，先搁在那儿，若是想吃的时候再吃。”
　　“再说什么呢？”一个爽朗的声音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来。
　　“王爷。”绮云给安王作了一个揖。
　　安王看了看绮云，脸上带着他千古不变的微笑说道：“我说过了，在这里没有必要在乎这些繁文礼节。”
　　绮云没有应声，有些为难的看着无心，而无心替绮云回答：“既然安王这么说了，绮云你就没人的时候按安王所说的做吧。”
　　“是，小姐。”
　　“安王请坐。”无心浅浅一笑。安王看着无心的笑容，发现她的眼睛里有种东西在变化。而那变化正是安王所期待的，想着，嘴角扬起了一个角度。
　　无心看着安王的脸上有些汗水，她便伸手帮安王拂去，并对绮云说：“把水晶糕拿出来给王爷消消暑气。”
　　绮云看着无心，眼中有些明暗不清，眼帘缓缓的垂了下来。她将水晶糕取出，放在了无心的面前。安静的退到了无心的身边，静静的站在一旁。
　　无心将水晶糕向安王的面前推去：“尝尝绮云的手艺。”
　　“恩”他含笑拿起了水晶糕，咬了一口，马上就觉得一阵凉意袭来，身上的热渐渐的退去。“这水晶糕……”话到嘴角，安王又不知该怎么说。
　　“若是王爷喜欢，每日我让绮云做了送去，或是……”说到这无心顿了顿，眼帘微微垂下些：“您过来吃。”
　　安王一口就应下：“那我就每日过来吃。”嘴角含着笑意。有这么一个亲近的佳人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无心只是柔柔一笑，回过头对绮云交代以后每日要对为安王准备一份。绮云点头应下，然后无心就将绮云遣了出去。
　　当无心再转过头看见安王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她的眼帘微微的垂了下来，只是看着桌上茶水中的倒影，缓缓的唤了一声：“王爷。”
　　这一声又让安王嘴角的笑容僵住了，还是这个称呼，还是没有改变。心里不禁一阵凄凉，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失望的神情。
　　“无心……”他忽然叫了一声“开始的时候，至少你还叫我清，可是现在却……”
　　茶水中映着安王伤心的神情，无心忽然觉得心突兀的一揪，下意识的唤了他一声：“清…..”
　　安王听到这样一声，脸上马上就绽开了笑容。
　　“无心，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他的脸上皆是笑意。
　　“恩？”无心不解的看着他。
　　安王牵着无心出了屋子。
　　风里，在树下一个秋千在缓缓的荡着……
　　“无心，你看。”说着，他走到了秋千前。
　　无心立在屋门口，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眼角的泪，悄然的滑落。
　　“绮云说，你在红楼最喜欢院内的一个秋千，所以我这几日连日赶了一个秋千出来。你可喜欢？”安王背对着无心解说，并没有看见无心那滴泪水。当他回过头，却看见无心脸上的泪痕。
　　安王急忙在无心的身边问：“无心，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无心看着安王，泪水溢了出来。秋千是无心所喜爱的东西，可是那是与禁的回忆。如今，她处于一个爱上的人身边，在这个人的院内却放着她所爱的人的回忆，而此人却全然不知这些，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喜欢秋千，便为自己赶工做了一个秋千。她心里的那份酸楚，让她的泪水更加的泛滥。
　　隔着水雾，看着安王焦急的神情。她圈上了安王的脖子，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肩上，眼泪默默地留个不停。
　　安王心底的某处柔软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唤醒了，他轻轻拍着无心的后背，轻声问：“无心，怎么了？”
　　埋在他的怀里，一阵温暖涌上了心头，无心的泪却依旧泛滥。仿佛是决堤的口，一直停不下来。
　　“是不喜欢吗？”他轻柔的声音，却有透着一丝隐隐的失望。
　　而无心没有回答，只是在他的怀里一味哭。
　　很久很久，声音渐停渐止……慢慢没了声响。
　　也许是累了，无心竟在安王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安王低头，看着自己被无心泪染湿了的衣襟，口中缓缓的开口：“或许……”说了两个字，却又停了下来。看着无心的脸庞，他的眼中隐隐透着一分哀伤。
　　他抱着无心到屋内，将她安置在床上。
　　看着她如天仙般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大概，你是不喜欢吧。”说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有几分讽刺的笑意。
　　此时，无心翻了一下身子。口中喃喃自语：“我喜欢。枫树……秋千……”脸上露出了些许少有的笑。嘴角轻扬，那么单纯的微笑。
　　顿了顿，她口中最后发了一个音：“禁……”不过这个音发的太过于含糊，安王没有听清楚。只是枫树和秋千他听着真切。而那个笑，他也看着真切。
　　他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暖暖的笑容，
　　当无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不知为什么，无心觉得脑袋有些晕眩。她手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而绮云恰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绮云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头有点晕。”
　　绮云递上了水晶糕，说道：“小姐，吃点吧。也许这冰凉感可以使你的头不会那么晕。”
　　无心没有接过水晶糕，她说：“绮云，去那点冰梨羹来吧。”
　　绮云看了看无心的略显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神情。她缓缓的说：“小姐，今天做得冰梨羹你已经喝完了。”
　　“那就去取来饭菜吧。”无心走到了桌旁坐下。
　　“是。”
　　不一会，饭菜都摆上了桌子。三菜一汤，很简单的花样。
　　无心动了几口，忽然回过头问：“绮云，你近日在府中可有看见婉莹？”又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好像从那天之后就都没有看见她了。”
　　绮云寻思了一会才开口回答：“听说，婉莹姐姐是中暑了，这么日子正在屋内休息，所以就没有出来走动了。”
　　无心用筷子拨了几下饭碗里的饭：“是这样啊。”然后便没了下文，只是在不停播着饭和菜。
　　过了许久，无心放下了碗筷，说：“绮云，去备些水晶糕。”
　　“小姐，你是要？”绮云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去看看婉莹，多多少少那些日子还是有交情的。”她的口气淡淡的。
　　绮云打量了一会无心，然后就将水晶糕装入了食盒。
　　走出门之后，无心笑了笑：“绮云，你带路吧。我还不清楚这王府的地形。”
　　“那就让我来带路吧。”身后忽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清”无心下意识的就唤了他的名字。
　　“恩。”他应了一声，大掌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掌。绮云见此，她很识相的将食盒在他们的身旁放下，无声的退下了。
　　已经是大热的天了，在加上无心一向手心易出汗，两手握在一起，不一会就出了不少的手汗。
　　“清。”她又唤了他一声。
　　安王笑了笑，换了一只手牵，并提起了绮云留下的食盒。
　　无心跟在安王的身后，眼神留在了他牵着的手上。曾经，某个人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着她所不熟悉的道路。
　　触动了心中的某一丝的甜蜜，她的嘴角也扬起了幅度。
　　夕阳照着，安王的影子正好隐去了无心的笑容。
　　他们走着……
　　安王牵着无心的手，心里有一份踏实的感觉。
　　至少这样，她是属于他了。
　　安王勾勒着暮发垂年之际，他和她还可以这样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