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个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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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被人带走了。
——输了。
——也许我不该涉这个险。
——没想到那只章鱼会用放水来降低我的警惕。或许就算换有马贵将来也不一定……
身体动一下都能掉下一块肉。金木的意识迷迷糊糊，看见普通的武装特种兵把他装进一个玻璃房内，针插进眼角，特质RC溶液通过人类的点滴方法输进喰种身体内，帮助他修复残缺的肢干。
——发生了什么？
——不是…CCG？
他看不见一旁测试着RC值的机器，还有肉.体完整后变化的数值。
——…好饿。
“RC值在持续降低中！”
“1000…800…500了！！正在恢复人类数值！348！数值停下来了！！”
“不可思议……”
乌间惟臣注视着密封玻璃房内，不禁喃喃自语。
独眼的存在宛如都市传说，一万只喰种中都不一定有一只独眼。而面前这只不仅是独眼，甚至还能在人类与喰种的状态之间互相转换。
——那他的食谱是否与人类一样？
这是乌间惟臣计划中相当重要的一点，要求无法达成，那杀死超级生物的可能性会少一分。
“停掉RC溶液输出，”他对自己的私人下属说道，“换上人类的葡萄糖，持续监控。”
独眼的恢复力惊人。金木研在深夜的时候彻底醒了过来。
“你饿吗？”
有过一面之缘的乌间惟臣隔着玻璃询问。
“……”
金木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紧紧捏了一下拳头，指甲陷在掌心留下月牙印。
——这是人类的身体。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补充道。
“人类的食物就好。RC细胞充足，我不需要…那些。”
他的声音有些许沙哑，明显是喉咙贯穿伤的后遗症。
热粥从墙壁打开的一个窗口伸进来，玻璃房外的警卫时刻警惕着他是否会突然暴动。
金木研只是很乖巧的，很乖巧的进食完毕。似乎只要是提出条件，他都会达成。
“你的目的是什么？”乌间惟臣沉声问。
我的目的？
金木看着自己干净的十指指甲盖，眨了眨眼。
开打前，黄色的章鱼也有问过相同的问题。
“我只想安全地…普通地和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下去而已。”
“别的…怎样都好。”
在乌间惟臣再次提出问题之前，他先抬头发问。
“那个…东西，是什么？”他找不到正确的形容词，“…它的存在太过危险…无论是对喰种还是对人类。”
喰种不愧是站在人类之上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一瞬间乌间惟臣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因为危险常伴所以才对危险特别敏感吗？
眼神再三向监控RC值机器的人确认，金木研的确“目前”是一个人类。乌间惟臣脑海里确定了那个想法。
“我们需要你的协助。”他沉默片刻，开口说，“那只黄色的章鱼，是在一年后会毁灭世界的超级生物。不久前月亮被炸掉也是它干的。”
“…毁灭世界？”
金木想起撕裂自己的力道和根本察觉不到极限的速度。它的确做得到。
“你也不想地球就这样毁灭，不是吗？”
——他现在有能力了。有机会保护英活下来了。
——那他肯定不会再随波逐流。
“…你调查过我了。”金木肯定道。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这种毁灭地球的大事应该是政府负责处理，而政府抓获到一个独眼喰种，怎么可能不仔细搜查背景。
“我所在的部门是处理此次事件的临时特务部，独立存在也听命于防卫省总部，与CCG没有任何交集。你能够自由转换身体RC值，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威胁。”
——也就是…不会上报。
——没有人会知道。
即使有可能事后举报他，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实时检测他的RC数值，他也能说是污蔑。
哪怕真的要剁手证明，那点疼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你想我协助你们杀死它。”金木慎重地疑惑起来，“你也看见了。我被伤到无法动弹，就在它认真出手的两三分钟之间。”
实力上的差距宛如宽阔又深不见底的沟壑，金木想，出动有马也不一定撑得了更多的时间，他自己也是仗着喰种身体失去意识胡来而已。
“它不会伤害E班的学生。道理上来讲，你只要加入E班，与学生们打好关系就行了。而你，是我们目前能找到唯一的最强战力。”
也是唯一一个喰种吧。换作独眼之枭那种疯子或许乐见其成也说不定？
而他，金木研，不仅是个喰种，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还是个人类。他重视人类。他不进食人类。
这才是乌间惟臣冒险为他瞒下身份、做出这个决定的真正原因。
在身体内植入乌间惟臣私人控制的追踪器后，金木被释放了。
时间是深夜十一点接近十二点。
看着夜空中那轮新月，金木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念头。
——想见英。
——好想、好想见他。
他拉扯了一下身上借来的西装，觉得自己要是不回家洗一下换套自己的衣服，英肯定又会察觉到什么。
——赶不上电车末班车也没关系，就算只用双腿走过去也可以。
——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填满了气管的每一个角落，如果再不行动起来，可能会窒息死在这里吧。
当永近一如往常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伸手拍到的不是快坏掉的按钮，而是温热的身体。
…咦？
脖子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一格格转向旁边，身体僵到动都不敢动。
我我我我…难不成昨晚超过了传说中走向成人的界限不小心带了陌生人回来“哔——”？！
我我我我…我居然背叛了你！！对不起啊啊啊啊金木酱！！！！
浅色的窗帘根本挡不住阳光穿透，鸟在树枝上蹦哒着欢快唱歌，与闹钟共鸣。
永近近距离与金木的脸贴近，嘴巴张成了滑稽的大O形。
“唔…？”
铃铃铃的声音太吵，金木皱了皱眉，低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你是…真的金木吧？”永近不敢相信地在他身上乱摸，金木一下就彻底醒了过来。
“停停停哈哈哈…英！”怕痒的人类身体抵抗不住挚友的猛烈攻势，金木以笑出眼泪的样子压到永近身上，双手趁机反击回去。
“噗哈哈哈呼嚇——”永近发出奇怪的笑声，一点都不松懈地伸手逮住金木，又是一个翻身，牢牢控制住对方。
昨夜伤口匆忙愈合的金木怎么可能、也根本不可能在永近手下强硬挣扎。他喘着气用脚顶了顶永近的腿。
“真的是我啦…快点起来。英上课要迟到了哦！”
“欸？！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永近抓起左右晃个不停的闹钟拍停了它，时间快到他第一节课时候了。
“还不是因为英为了赖床总是把闹铃调得那么晚。”金木无奈地说。
“可平时金木都会叫我起来的嘛。”永近理所当然地说。
但因为昨晚真的两三点才进屋…现在困到爬不起来呀。金木轻轻推开永近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凌乱的睡衣，“我去帮你准备个简易早餐，肥松快点起床去洗漱吧…怎么了？”他留意到英把目光停放在他的胸口很久，掩饰会不会是多余的伤疤被发现的紧张感，故作随口一问。
“没什么！”永近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完美演技的故作自然伸手帮金木扣上领口第二颗扣子，遮住白皙的一片皮肤，转移话题，“话说金木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啊？嗯。”金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回应道，“我被调职了，程序交接上要点时间，所以放假一天。想英就回来了。”
实际上也没相差多少。只是乌间惟臣料到浅野学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人，给他放假一天而特务部忙一天与浅野学峯谈判给E班加老师的事。
有过一面之缘。金木觉得浅野学峯是个气势与CCG准特等差不多的男人。伤人、却也没到有马贵将那种骇人的地步。
或许会是一场苦战也说不定。金木丝毫没有同情与怜悯地一边想着一边进了厨房。
而他以为去洗漱了的永近却悄悄走到玄关边，检查金木的鞋子。
帆布鞋，磨损度比起上一次见的时候高了不少？
永近摸了摸下巴。
平时上班金木穿的是皮鞋。而即使金木周末和他见面要走到车站去，走的路也绝对不会超过两公里。
——他难道是彻夜不眠从椚丘走回来的吗？
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对于人类来说根本不切实际的想法，觉得莫名其妙又划掉了。
不过他还有点欣慰。就算真的是走回来，也好过走向黄泉。
他一直都担心金木一个人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幸好长大了的寂寞兔子还懂得回到饲主身边寻求安慰。
永近趁金木专注切菜，闪回洗漱间内，清洗一番又换了衣服，再出来时桌面上放置了一个便当盒。
“里面我装了金枪鱼水果沙拉，课间饿的时候吃点。”金木脱下令他看起来像个人妻一样的围裙，便当盒打包好递给永近。
“金木像妈…啊不，”永近嘿嘿一笑，“说像贤惠的妻子更加合适呢！”
“别说傻话了！”金木用拳头轻锤他肩膀，“快去上学吧。我再睡个回笼觉。”
“放假真好呐——”
永近的尾音消失在金木合拢的公寓门缝中。
他微叹一声，没有去那个缺乏生活气息的属于自己的书房，而是进到永近的房间里。
迹部景吾要是看见他这个模样，准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毛缺乏症发作了。
金木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脸埋进枕头里，像他不耻的变态月山习一样深呼吸。
全部、全部都是英的味道。
金木抱紧被团，在阳光下合拢双眼，精神缓缓放松。
他累了那些不得不面对的危险。
“明明我的愿望很微小…为什么神不肯给我实现的机会……”
他轻声喃喃自语着，陷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那个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