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苦瓜糖五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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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选择的位置是一个偏隐蔽的包厢。直言说是咖啡店，其实是白日卖咖啡，晚上就能变成酒吧的神奇店铺。
酒吧嘛，总会有人想做不想被人看到的事情，这种角落里的半包厢不会缺。
坐在这个位置看得见贴了反光墙纸的玻璃门外的场景，又因为一旁的盆栽不容易被门口进来的人发现。
金木是在快到时间的时候看到了从对面马路走过来的永近。
和自己一样，永近也穿得并不显眼。一头金发用帽子压住，步伐稳速，一点都看不出是急着去见人。
金木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
别冲动。
他按耐着想冲出去拥抱的心情。
这样很危险。英身边说不定还有九头蛇的监视。
木质的方桌上有两杯咖啡。
都冷了。
玻璃门上的垂钓的铃铛清脆地响。
一身休闲服的金发青年站在前台，犹豫地看了看餐牌，又看了看一旁玻璃柜里展示的蛋糕。
“嗯……来份提拉米苏加两杯美式。”
“好的。”
“送到那边去喔。”
青年指了个方向。
“咦？可是那边……”
青年对前台的红发小姐呲牙一笑。
“我们是一起的。”
他在向我这里走过来。
金木听见脚步声。
金木闻到熟悉的气味。
“——好久不见。”
那个人落座，轻声对他说。
金木直接抱住了他。
紧紧拥抱，直到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
“英——”
温暖的手从左右收拢，从背后环绕回抱。
永近稍稍加了力道，几乎要把金木嵌入怀里，将脸深埋在金木的颈窝。
在黑暗里蛰伏时对恋人失踪的恐慌。为了现状不得不沾染灰尘的恐惧。
如果前几周的一切都是为了如今重逢的拥抱的话。
永近能够忍耐。
他们无言地拥抱许久，仿佛要补回这三周失去的份。
永近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略带沉重的气氛。
“——唔，是熟悉的味道。”
金木忍俊不禁，侧脸笑他，“兔子的味道？”
“就是你的味道。”永近嬉笑着狠狠揉了把金木脑袋。
服务员端来了蛋糕和咖啡。金木和永近分开，叫服务员端走冷掉的两杯。
“你那个时候去哪里了？”
永近用金属叉子划开蛋糕，切成几个小块。金木在帮他往咖啡里加糖加奶。
问话就好像真的是几日不见的朋友而已。友人在派对中走散了，他好奇对方的去向，再次见面时顺口一提。
“我……不记得了。”金木用勺子搅了搅瓷杯里的内容物，说，“我也是最近找到了那个，超级英雄们。他们那里能看得到监控，我也是那时才得知自己是被叫九头蛇的恐怖组织抓走了。”
叉子陷入蛋糕的动作一顿。
“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金木摇头。
“赫包都在。我的自我防备意识算强，后来暴走了，然后逃了出来。”
两个人交换了面前摆放的东西。永近啜了口咖啡，甜度刚好的感觉令他舒畅一叹。
金木挑了没什么奶油的一块，放进嘴里。
他目光停在了永近握杯的手上。
“……你的手指怎么了。”
斑驳的伤痕。
尽管已经愈合了，残留的深色印记还在上面尚未淡化。
“啊。”
永近在说出下句话之前，身体就被金木偷袭了。
啊呸。
就被金木上下其手扒衣服左看右看了。
留有伤疤的不止一处。
手臂往里还有更多。
金木卷起他的袖子，满目震惊，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去。
“嗯……我进了那个九头蛇嘛。”永近坦言，低头亲亲金木的手叫他放心，“他们培养特工的手法可真残忍。那个抗审讯的训练我差点没顶过来。”
他的声音渐弱，说不出里面包含了什么。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撑下来，不然你得在里面受多少苦啊。”
“明明英更加辛苦一点。你在说什么傻话。”
金木抓住他的手，上面的戒指反着暗光，金色线勾出的心跳声如同两个人渐近的脉搏。
“疼吗？”
金木垂眼问，眼睑遮盖了内里翻滚的情绪。
当然超痛。
他是个文职人员诶。为什么要去练武力还要抗审讯当个特工？
因为恋人被抓了啊。
一想到这个永近的心里就有无尽的怒火。
“我会报复回去的。”
永近说。
“我绝对会报复回去的。为了你，也为了我受的伤。”
金木笑了：“巧了呢，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心疼是要心疼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金木没有办法时间倒流去阻止永近加入九头蛇，永近也没有办法回去让金木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不要离开。
接下来能做的，只有复仇而已。
“你不见的那一阵子我原本毫无头绪，焦虑得很呢。”永近哀叹一声，抱怨起来，“我都做好了要长期作战的准备了，想着去给实习那边请假，省得老板找不到人报失踪。”
“你是在打电话给老板的时候意识到他不对的？”金木好奇。
说起来，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加入恐怖组织自己去救人，而是在寻找对象失踪的时候报.警吧？
“那家伙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啦。”永近说，“他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嘛，总之，我找他请假前似乎刚好一副办成好事的腔调。回家稍微拜托人快速查了一下，就确认是他了。”
“然后你就去跟人家说你要成为九头蛇特工？”金木挑眉，“还真不怕别人把你揪出来。怎么就不去找超级英雄喊帮忙？”
“因为他们想的是苍生。”永近戳他额头，笑嘻嘻，“我想的是你啊。”
超级英雄顾虑的因素太多。即便是告知九头蛇真正的老窝所在，上头神盾局发布的命令、对附近的疏散等等……多少能猜得到埋伏间谍在神盾局里数量为何的永近不敢去赌。
万一惊动了对方。金木该怎么办。
别的都无所谓，他只想要金木平安而已。
“那个纸条我两天前就看到了。”永近吃了口蛋糕，甜腻的味道充满了日常的感觉，令人心情平静，“我有自由行动的权利的啦。但是突然说要来喝咖啡什么的太显眼，所以前两天我都故意错开时间到这里来买东西。抱歉，让你久等了吧。”
错开时间伪装成只是突然喜欢上这家店，并没有特地来见谁的打算。
九头蛇尽管会警惕间谍，但也没有神经质到每个人都特别关注。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和精力。确认没有苗头之后，专员就会把他从名单里踢掉。
等到放松了对方本身就懒洋洋的警惕态度，感觉不到身后监视的存在，永近就迫不及待来汇合了。
不过终归是让人等了两天。
金木摇头，“你的安全为上。”
道歉什么的根本不需要。金木一点都不在乎这点等待时间。英没事比什么都要好。
反倒是他，当初要不是他轻视了这边的情况……
金木抿了口清苦的美式咖啡，谈起自己和复仇者联盟的认识。
“他们好像有要捣毁你所在的分部的打算，最近做了不少准备。”
“啊啊，说到这个。”永近比了个停的手势，一副拜托的表情，“能叫他们稍微等上几天吗？”
“诶？”
说到这个呢。
永近其实要谢谢九头蛇的。
特工培训虽然很残酷、让人难以面对，可是熬过来了的他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九头蛇估计没想过自己教导出来的特工会用那些技能反咬一口。
永近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隔了段距离，他摆给金木看，笑得得意，“我接触到了一——些比较内核的东西。就是复仇者联盟的那个政.府代表，神盾局里有九头蛇的间谍。我再努力一把就能搞到一部分名单了。而且再过几天我也会出任务，伪装成神盾局特工卧底潜入，那个时候脱身最安全。”
“还有的话就是……”永近捏捏金木的脸，“你的实验数据应该还在那里，我回去删掉才能避免你暴露身份。”
金木皱眉：“你不用这么辛苦，这种事情我去委托雪村君来做也可以的……”
英怎么说都是人类。人类之躯有多脆弱……他不想通过英的重伤来再次体会。
永近自信满满：“你放心。我会保证好自己的安全的。做多做少都一样，把雪村君牵扯进来太多还有可能会让意大利那边不满。我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弱了喔。”
金木脸上就差写着“真的假的”，不相信地问，“以前南姐教你的时候可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没有天赋所以推掉了很多训练喔？”
永近嘿嘿两声：“环境改变人嘛。”
紧急情况下爆发出来的毅力让他坚持了下来。
“我现在肌肉一级棒！”
他摆出秀肱二头肌的姿势。
金木一勺蛋糕怼他嘴里。“区区一只肥松还这么得瑟。”
至于所谓“才不是肥松”的叫声很自然地被他屏蔽成背景的一部分了。
提拉米苏逐渐被分食干净，盛咖啡的瓷杯也要见了底。
“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在这边留个信息，我会找人帮忙的。”金木靠着他，说。
永近与他头碰头，毫不吝啬夸奖。
“真棒，终于不是你一个人独干了呢。”
“我也要承认自己能力有限嘛……”金木嘟囔着承下他的吐槽。
两个人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被现实困扰着，见面时要偷偷摸摸，分开时依依不舍。
没有再见的对话。拥吻就是最后的道别。
他们放开了彼此，如同奋力撕开两块相吸的磁铁。
“这次结束了，我们再请个长假，稍微回日本休息一下吧。我想黑糖它们了。”金木说。
永近凑过去再轻轻地吻了嘴角。
就当是给未来奋斗的自己的报酬，提前预支一下。
心底念叨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黏在一起不分开，嘴上微笑着答应了恋人。
“好。”
他说。
提拉米苏的含义是什么来着？
在意大利有很多传说故事的它，被文艺青年们最爱的一个释义——
「带走我」。
再次的分离是短暂的。
诉说着这个愿望的蛋糕代表着恋人会在未来，带走彼此，然后长久地在一起。
与爱和希望共存。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苦瓜糖五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