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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浮梦3 ...


  •   仰殊月的双手攀上淳预的臂膀,环住他的颈脖,二人拥吻得越发激烈。仰殊月微喘起来,贪恋着这一份虚假的甜腻。

      “可别在里面出不来了哦……”

      那道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明知如此,身子却越发沉溺。

      二人的鼻息交织得如痴如醉,突然间,淳预猛地将仰殊月推倒在地,粗鲁地压制住他的身子,双手开始胡乱地摸索着仰殊月的衣衫,并试图将碍事的衣料层层扒开。

      仰殊月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淳预手中动作,对方的绿眸里一改以往的深邃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似有似无的挑衅与撩拨。

      “淳预……你……你快停下来!”

      淳预笑道,“为何?难道你不想和我这么做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仰殊月一噎,努力地想要挣脱来身上的人,那样轻浮的表情与话语怎会是淳预能说出来的,他登时清醒了大半,又气又恼,“不可!停下!”

      淳预反手将仰殊月禁锢得更加牢靠,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如鹅毛抚耳,“有何不可。”

      仰殊月大声道,“你个冒牌货快放开我!”

      淳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笑得眼眸都弯了起来,“阿月,你怎么能这么过分呢?刚吃了我的豆腐,这会儿就要翻脸不认人了?”说着,淳预伸手强行掰过他的脸,俯身就要再吻下去。

      仰殊月正准备闭眼咬牙抬脚一击时,身下的这片土地突然间开始摇晃且越发激烈。身子上骤然一轻,方才还试图强迫自己的“淳预”一下子没了踪影,就连身边的景象也开始化作碎片,剥落凋零。

      仰殊月的脑袋被一阵眩晕来袭,眼前一黑,闭眼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耳边似乎有谁在不停地呼唤着自己。

      “含欢,含欢?醒醒……”

      “月月,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呀?”

      仰殊月皱了皱眉,他缓缓地睁开眼,淳预的脸庞映入眼帘,他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淳预胸前的衣衫愤怒地大喊,“又是你?你不要再装作淳预的样子来蛊惑我了!”

      淳预不做反应,只定定地望着他,像是在思索判断着什么,神情专注无比。

      “噗嗤,”仰殊月听到一声憋不住的笑,回过头,仰青木冲着自己挑眉毛眨眼睛道,“看来阿月在莺解语里梦到了淳预呢。”

      仰殊月一惊,刷得松开了自己正揪着淳预衣衫的手,无措地捏住自己的衣袖,支支吾吾圆场道,“我……我我我这是……醒过来了?”

      仰青木靠在仇郃的肩膀上悠哉道,“是啊,月月你睡得最久了,整整三个时辰啊!三个时辰都不够你发现那是假象,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呢?嗯?”

      仰殊月一想到梦境里父母与淳预,心脏就猛地一抽,他僵硬地转移话题道,“听你的意思,你们是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了梦境了?”

      仰青木百无聊赖道,“是啊,大概是这次摆下莺解语的人功课没做足吧,我一下子就发现不对劲了,哎,没意思,一点挑战都没有。”

      仰殊月问仰青木,“叔叔你梦到什么了?”

      仰青木道,“阿仇呗。你说说,你成天和阿仇在一起,他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可是在梦里,阿仇竟然……竟然要我坐上去自己动!真是太过分了!阿仇从来不会让我自己动的!你说对吧,阿仇。哎哟喂,当时就给我气的!”

      仇郃:“……”

      仰殊月:“……”

      淳预面无表情地望了眼仇郃,语气冷淡中带着一丝笑意,“那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仇郃道,“青木说要坐上来自己动。”

      仰殊月:“……”

      淳预:“……”

      仰青木道,“哼。是吧是吧,这个设下莺解语的人水平很差吧?拜托唉,下次出来害人能不能先把功课做做足啊!”仰青木又话锋一转,“然后月月你梦到的到底是什么呀?”

      “我……我……”仰殊月咽了口唾沫,正当他百般为难要如何开口时,淳预打断了他的支吾,道,“对我们设下莺解语,必定事出有因,大家看看自己或周围有何异样。”

      仰殊月暗暗松了口气,低头检查了自己的身子,似乎并无不妥,他的手往腰间摸了摸,倏地望向淳预,“梨花扇……不见了。”

      淳预凑近他,俊美的脸庞压了过来,仰殊月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却没有躲开,愣是让淳预的脸贴到了自己面前。淳预伸出手,摸向他的腰间,仰殊月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而淳预最终只是在他的腰带上找出了一小片棕黑色的羽毛。

      本来以为有戏看的仰青木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撇了撇嘴问,“这啥啊?”

      仇郃却在一旁回答,“鸭毛。”

      那片轻小到微不足道的羽毛躺在淳预的手指上,淳预微微起灵,它立刻就在空气中烟消云散,化为泡影。

      “倒是有够猖獗。”淳预轻笑一声,唇角带着一丝轻蔑。

      “是惩骨?”仇郃问。

      淳预的眸中闪过一丝厌弃之色,“如此丑陋的毛色还要招摇过市,别无他人。”

      靠在仇郃肩头的仰青木竖起脑袋,恍然大悟道,“惩骨?哦!想起来了,阿仇你之前对我提起过,他也是妖界长老之一对么?”

      仇郃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淳预似乎十分厌恶那位名叫惩骨的妖道,他慢条斯理又仔仔细细地把碰过羽毛的手指擦了擦,对众人道,“大费周章地守株待兔,又大摇大摆地留下痕迹,既然他已公然挑衅,那我们应战便是。”言罢,他便向门外走去。

      剩下三人跟在他的后面,仰殊月扭扭捏捏地落在最后,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称呼仇郃为公子,“仇公子,那位惩骨……你可以与我说说吗?”

      仇郃与仰青木那样亲近,对于仰殊月对淳预的心思自然也略知二三,直截了当道,“从前是妖界的长老,后来是淳预的宿敌,若不是他,想必五年前淳预也不用落到人间去养伤。现在看来,他是成了人妖两界一个莫大的隐患。无妨,除了便好了。”

      五年前,落到人间养伤。

      仰殊月想起梦里的那人,必定就是那位惩骨了。他言语间都在告诉自己白公子就是淳预,可是……仰殊月向着前面的背影望去,若是如此,淳预为何从没对自己提起过,是因为那短短几个月对他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吗……

      仰殊月垂下眼帘,又看着眼前的男子神色安然语气淡淡,在说要除掉一个人时,就如同陈述一件小事般镇定自若,理所应当。

      仰青木在满脸崇拜地感叹完“阿仇好棒好酷!”之后,转头冲着仰殊月眨了眨眼,道,“不用操心,咱们的男人这么厉害,还能有什么打不倒的鬼祟呢。”

      咱们的男人……

      仰殊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害臊道,“叔叔你不要再乱讲了!”然后秋后算账,“还有!那晚为何自作主张让我落水,幸好淳预没有在意,不然……不然……”

      仰青木调侃道,“不然什么?大不了我给你换个攻略呗。你看看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想当年我和你仇哥哥可是磨磨蹭蹭了好几天才到亲嘴这一步的。”

      仰殊月被气得噎住。

      此行无所收获,反将仰殊月的心弄得一团糟。之后接连几天风平浪静,除了一贯清冷的仰家也开始有客到访、仰柏净干坐着相互夸赞恭维外,一切太平。

      仰柏净本是清静了多年的人,如今门庭不再冷落,他对应酬之事却依旧得心应手,坐在厅堂主位之上,说笑客套间都是家主的风范,以往仰殊月眼里傻老头的模样无影无踪。

      仰殊月对和那些根本不熟的人打交道丝毫没有兴趣,终日里不是在自己院子里钻研法器、偷瞄淳预、浮想联翩,就是出门与宋吟风厮混。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仰小先生的名气被打响后,仰殊月深切地体会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的痛苦。当他走在大街突然被少女团团围住,又接瓜果又接花朵时,宋吟风只能闪到一边捂嘴偷笑,根本没有要“救驾”的意思。

      仰殊月在人们面前堆起笑脸,用媚眼积极回应着少女姑娘们,对铺天盖地的赞颂照单全收,好不容易熬过了众星捧“月”的苦刑,整个人就只剩下疲乏与恹怠。

      重振灵师之名……

      他似乎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一步,却也深知这并非一己之功,他时常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悄悄放在淳预身上,就算只是一眼,他都能浑身紧绷,思绪烦乱。

      淳预已经多日没有自己说过什么话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淳预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你呀,真是跟你父亲一样,看着倔强勇敢,其实好骗的很。”

      “你大可以去问淳预,当年的事他也知道。“

      ”他不是已经在你身边待过一阵子了么?怎么,五年前是猫的时候不能开口告诉你,现在能说人话了他还是没有对你说过?”

      惩骨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回荡,夜里,多年前对父亲残存的印象、白公子灵敏的身影,也都开始频频入梦。入冬之际,半夜梦醒也能浑身冷汗。

      他做了许多噩梦。

      忽而是仰晋岚匆匆推门而入,把幼小的自己浑身贴满符纸的场景;忽而是仰晋岚身死,酒肆青楼上门讨债的洋相;忽而又是白公子站在高处冷冷地俯视着自己,目光寒如冰锥刺骨。

      这一夜,他又梦到了白公子,它站在树的枝丫上,猛地往地上一纵,瞬间就成了淳预的模样。

      仰殊月刚想上前,手一伸,只抓住了泡影。

      第二日醒来,仰殊月面色极差,一看便知昨晚的睡眠质量好不到哪儿去。

      淳预正坐在石桌上用早点,快要入冬,清晨的风已经是干燥而寒冷的,可淳预似乎似乎习惯了在仰宅的生活模式,于寒风中喝粥吃菜的样子丝毫不受天气季节的影响。

      仰殊月想,淳预也许是不会觉得冷的,能秒干湿衣服的人,大概也能起暖风。

      “喳——喳喳——”院中的大树上传来幼鸟清脆稚嫩的鸣叫声,仰头望去,一个鸟窝在冷风里摇摇欲坠。

      展见墨缩着脖子打着没睡饱的哈欠到,“啊,要掉下来了,我去把它……”他话还没说完,淳预已经翻身上树,将那窝幼鸟拿了下来。

      仰殊月愣愣地望着那一袭白衣落地的样子,正如昨夜的梦境一般,情不自禁地出声喊到,“白公子……”

      展见墨的困意顿时一扫而空,愣愣地望了望仰殊月,而后又好整以暇地看着动作顿住的淳预,一脸“我看你要怎么办”的表情。

      那双绿眸久违地重新认真望起了仰殊月。仰殊月心神一颤,上前一步道,“真的……真的是你吗?!”

      淳预将鸟窝放到一边安全的位置,似乎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道,“嗯。”

      “那你为何不对我说?当年……当年又为何突然离开?不辞而别,我等得很难过。”仰殊月清澈的眼睛里附上一层忧伤,叫人看了心中不忍。

      淳预微微抿了抿唇角,“抱歉?我……”

      “我知道,对淳兄来说我不过是数百年间的一个过客,可是……”仰殊月话没说完,淳预的是指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仰殊月愣愣地望着淳预,暖流从指尖传递到眉心,而后扩散到了全身,身子骤然间感到了舒爽,整个人肢体轻盈,精神焕发起来。

      淳预专注地望着他,摇了摇头道,“并非过客,我在这几日里,也想了很久很久。”

      仰殊月一动不动,只乖巧地眨了眨眼睛,淳预又道,“当年局势多险,为免节外生枝,如今依旧不得太平,我本想等到合适的机会与你言明,不曾想拖拉时间会对你是伤害,我很抱歉。”

      展见墨在一旁默默地记下了今天的日子。大晋六年十月初七,淳预在短短的时间内道了两次歉。

      仰殊月吸了吸根本不存在的鼻涕,硬生生地道了声,“没……没事……”

      二人多日的冰封渐渐化开,院子里气氛正和谐,突然间一道疾风黑影一闪而来,仇郃瞬间出现在了院中。他瞄了眼正“深情对视”的二人,干巴巴道,“淳预你昨晚在哪儿。”

      仰殊月干咳一声,淳预神态自若道,“屋里睡觉。”

      “有人能证明?”仇郃问。

      淳预慢悠悠道,“我又没有美人在怀,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无人作证。”

      仰殊月在一旁细品淳预这番话的其中滋味。

      “哼,我想也是。”仇郃冷笑一声,“昨夜敕京城死了不少女子,死法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被吸食了魂魄,且死者周身留下的,可都是你独一无二的气运,此刻这个消息在妖界恐怕已经传开了。现下该如何是好,淳长老?”

      仇郃一边说,一边将一把梨花扇放在众人眼前。仰殊月心一跳,这把扇子上面的梨花里,确确实实有着淳预为自己而度的气。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

  •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营养液,好喝好喝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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