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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追踪 ...


  •   仰殊月冷不防一噎,惊叹道,“这妖物当真是是个母的就不放过啊!”他又转过头,对白公子道,“幸好幸好,你是公的,要不然那……啧。”

      白公子:“喵——。”多谢关怀。

      “阿月,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花中霖担忧地问,“父亲昨晚把那院子锁上了,如今我们是进不去了。”

      仰殊月托腮沉吟片刻,又打了个响指,道,“有了,眼下咱们唯一能着手的东西便是那梳妆台上的花蜜。而且这妖物灵力也不算低,估计最少也有几十年的修为了,我昨晚初次尝试,探了探它虚实,那牡丹花水里虽然滴了我的血,它居然也能不受阻碍地舔了个精光,倒是那瓶伏妖粉,伤得了白公子也伤得了它……”

      白公子:“喵——。”不可以偏概全。

      仰殊月望向白公子,“什么?白公子你也这么觉得?那好,中霖,你问问你家里的下人,那些姬妾用的胭脂花蜜都是哪儿来的,说不定那屋里的脏东西就是从外头带进来的呢。”

      花中霖用力点了点头,“好!”

      白公子:“……”

      花中霖询问了管事,果真,后院女人们的胭脂水粉买进来都是报了账的,这全得托先夫人的庇佑,当初花夫人在后院立了规矩,带进府里的东西不能来路不明,须全得在中馈报账。账簿上记着,这些鲜花花瓣调制而成的花蜜,大多出自帝都西边一条不怎么热闹的小街,街上有家胭脂铺,卖得价钱不贵,这些没身份地位的姬妾却正好承受得起。

      只是今日过了休沐,本该上学堂的,仰殊月能在先生叫他们自习时上到一半悄悄溜走,花中霖这样的好学生却不行,故而两人只能约定下了学再一同前去。

      定世学府里晨间便有刻苦的人在晨读,花中霖原本是其中之一,但今日因要同仰殊月一同前来,便只能陪着他耽搁到巳时才一脚踏进来。

      宋吟风稀奇道,“中霖,你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花中霖微微笑笑,“阿月昨日住我家,今日陪他来的。”

      “唉?”宋吟风道,“阿月,咱们哥俩还没到对方家里头住过呢,什么时候你也正式带我回去小住几日,正正经经见见父母如何?”

      夏念陶在一旁嗤笑出声,“吟风,你要将自己许配给阿月不成吗?还见父母呢,要不你跟白公子换换得了?”

      王峥君在一旁走过,白了眼仰殊月,对着花中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花中霖一贯谦和地笑笑,谁也不得罪。仰殊月最爱被挑拨,他立刻起了兴致,对王峥君道,“谁朱谁墨这怎么好说,但我总知道昭君眼里都是我,时时刻刻关注我,不然怎么一见我来就想挑起我的话头?”

      王峥君躲瘟疫似的闪开,厌恶道,“我又不是断袖,仰殊月你少恶心我了!”

      仰殊月故作惋惜状,叹道,“那真是可惜了,吟风,昭君不要我。”

      夏念陶与宋吟风被逗乐地直笑,王峥君被成功地恶心到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再也不想理这边的人。

      课间的功夫,温先生出去泡了壶茶,叫底下的学生们自己温习功课,仰殊月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手指不停地转着白公子的尾巴玩,他目光往四周一撇,正好看到王峥君小心翼翼地从桌肚里拿出一本画本,放到桌子上,压在书经下面看。

      仰殊月隔空传话,“昭君,昭君,你的画本借我看看,我没劲死了。”

      王峥君回过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仰殊月只能继续玩弄着白公子的尾巴毛,叹气道,“八蛋兄真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白公子回头地望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喵了一声。能把你当朋友才怪吧?

      不一会儿温先生便回来了,他叫大家合上经书,打开人物传记,今日要讲花木兰传奇。

      传奇可比摇头晃脑的子曰要有意思多了,仰殊月竖起耳朵,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听了起来。

      温先生道,“我问大家,此文里用'泼辣'一词来形容女子,你们觉得是否妥帖?”

      众学生道,“妥帖。”

      温先生又问,“那'泼辣'一词本身用在女子身上,算褒义还是贬义?”

      众学生又回,“贬义居多。”

      温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再问,“这种便是贬义褒用的例子,下面谁能给我再说说看,能有此种用法的词语和情境还有哪些?”

      下边便没人吱声了。温先生注视着下方,耐心地期待着有人能出来回答。仰殊月眼珠子咕噜一转,举手道,“先生,我想到了。”

      温先生欣慰道,“阿月,你来说说。”

      “回先生,一男一女私会时,女子轻轻一掌拍在男子胸前,娇羞地喊一声'死鬼',也是这个用法!”

      底下骤然间哄堂大笑,王峥君哼笑一声,在一边嗤之以鼻。

      温先生顿时气红了脸,但想想仰殊月平时的懂事乖巧,便按下心中怒火,板着脸问,“阿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从哪儿学来的。”

      仰殊月眨了眨眼睛,人畜无害又懵懂无知似的回答,“这原来算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例子啊……阿月以后知道了。不过,先生,这是我在峥君带来的画本上看到的桥段啊,阿月当时觉得并不违和,便拿来说一说,不曾想,这……”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王峥君骤然噎住,没想到自己晾在一边还能被硬生生搭进来,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先生!他骗人!我才没有把画本借给他看呢!”

      温先生面色又沉了沉,“那你果真是带了那些与学业无关的书籍来了?”

      王峥君又一噎,“先生……我……”

      仰殊月也知错能改地忏悔道,“先生,我们错了,下次,我们再也不看那些了。”

      温先生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有此觉悟便好,峥君,自己闲暇时难得用来打发时间也罢了,为何还要带到学堂来影响了其他人呢。再者我不是说过,课外读本,还是推荐名家著作,总能陶冶情操,画本里皆是些莫须有的故事,像前段日子说书先生嘴里的《芙蓉异京经》,哪怕是这个,好歹也有迹可循。”

      仰殊月“……”

      把《芙蓉经》与《诗经》相提并论,这话爷爷听了兴许能高兴。

      王峥君有苦说不出,只得低头道,“是先生。”

      白公子趴在一边,望见仰殊月暗暗勾起了得逞的唇角。

      “喵。”坑。

      午后散学,仰殊月抄起白公子抱在怀里,蹦蹦跳跳地往花中霖那儿走时,王峥君来势汹汹地拦住了他,并恶狠狠道,“仰殊月!怎么放了学就想走了?你可把我坑惨了!”

      仰殊月故作惊讶道,“不会吧?昭君,我开个玩笑而已嘛,你为了区区一本画本就要挡我去路,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想跟我多待一会儿呢?”怎么样能恶心王峥君仰殊月就怎么来。

      果然,王峥君脸色臭了又臭,厉声道,“你少胡思乱想!今天你不给我认错我就不放过你!”

      仰殊月摸了摸白公子的脑袋,随后便手一伸,将白公子面对着前边,举到王峥君面前。王峥君惊叫着连连后退。

      白公子:“……”

      仰殊月抓住空档便飞也似的溜了出去,途中还不忘回眸赠一个灿烂的笑。

      “中霖!快快快!出发出发!昭君'出塞',追过来啦!”仰殊月一边往停在书院门口的花府马车上冲,一边大喊道。

      花中霖一愣,见仰殊月气喘吁吁地冲上来,又听书院里传出王峥君的狮吼:“仰殊月——!!你给我站住——!!”他无奈一笑,对车夫道,“走吧,脚程快些。”

      仰殊月摊在坐垫上大喘气,白公子在他臂弯里不停扭动,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光顾着逃跑,把怀里的白公子勒得太紧,到现在都没想到要松开。

      白公子终于得了自由,无力地趴在一边,眼中充满幽怨地瞪了一旁人一眼,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耳根子没清静多久,马车后边便传来马蹄声。撩开帘子一见,王峥君竟然直接自己驾了马追上来了。

      仰殊月将脑袋伸出窗外,用力吹了个口哨,大喊,“午后阳光无限好,不及昭君送我情!”引得路人皆驻足注目。

      王峥君的眼神似要杀人,花中霖再度无奈一笑,白公子一贯地满脸冷漠。

      “喵。”打油诗毁佳句。

      多亏了王峥君在后边的穷追不舍,不过半柱香功夫,马车就到了目的地——西街,一家名为“淡抹”的胭脂铺子。

      花中霖与仰殊月前脚刚跨进铺子,王峥君后脚便下马追了过来,店里人一惊,抬头就望见三位翩翩美少年立在自家店门口。

      一个圆领红袍,谦恭有礼地一笑;一个藏青色嵌金丝锦袍,原本眉间盘旋的戾气正退去,开始打量周围;另一个站在另外两人中间,穿着明亮温和的月色小袍,臂弯上还搭着一只懒散而漂亮的白猫,他笑嘻嘻地对左边略显桀骜的小公子道,“昭君,你那马驹的速度不赖呀。”

      掌柜上前略施一礼,对着三位初来乍到的少年问道,“三位小公子,可是要买胭脂?”

      王峥君皱眉,“仰殊月你搞什么鬼,来这儿做什么?”

      仰殊月道,“给你买胭脂啊,昭君。”

      花中霖终是站了出来,对掌柜道,“掌柜的,有所冒犯了,向您问个事儿,你家的胭脂水粉,都是自己做的,还是从哪儿进货的?”

      掌柜笑道,“小公子放心,我们这胭脂虽然比不得城中心名声大的铺子,但也是良心货。每一罐都是用新鲜的花瓣磨的,细腻,颜色也是多种多样!”

      仰殊月道,“可有男子能用的?”

      掌柜:“……小店里的胭脂花蜜,男子女子都好用的。”

      仰殊月展眉一笑,伸手在王峥君后背上一拍,“得了,掌柜的,麻烦您帮忙选一个适合我这兄弟的口脂,看看什么颜色比较配他。”

      掌柜捏了捏唇上的八字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王峥君来,王峥君跳脚,“放屁!我才不要!”

      掌柜的扯了扯嘴角,不满道,“小公子你到底是不是来诚心做买卖的?”

      “诚心!”花中霖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拉着掌柜到一旁交涉。留下王峥君与仰殊月在原地起战。

      “仰殊月,我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峥君,就这么喜欢粘着我呀?可是我要照顾白公子,实在无法一心两用。”

      王峥君无语,他与仰殊月自相识起就打打闹闹,时间一久互坑互喷成了习惯。以至于一个要跑,另一个就使命似的追上来。

      直到花中霖那头传来掌柜恍然大悟地声音,“哦,原来是要送给家中即将过生辰的母亲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随我来就是了。”这里才得以消停。

      掌柜带着三人一猫步入后院,后院里,几个妇女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洗花瓣,磨花粉,调配方。

      掌柜道,“诸位小公子瞧见了吧,我们家的东西就是这样做出来的,天然,健康,绝对可以放心买!”

      仰殊月踱步到一个无人的石墩旁,上边摆着的器具已经积了灰,一看便是无人问津许久。

      “掌柜,我多嘴一句,这儿一套家伙怎么就摆着没人用,不浪费了?多个人也多份工程嘛。”仰殊月问道。

      王峥君道,“你这人话真多,管人家放那儿做什么。”

      掌柜的笑笑,“先前一个在我这儿做活的娘子,大半年前就出事儿死了,东西就多下来了。左右现在人手也不缺,这不,闲置了许久。”

      花中霖与仰殊月对视一眼,仰殊月立刻到,“掌柜的,我瞧过了。你这里的东西果然不错。是这样,我朋友想与你多做做生意,想……一下子买个七八十份的,当做府里下人福利,发一发。……那个,对吧,中霖?”

      掌柜的立马眼睛一亮。

      花中霖:“……是的。”

      王峥君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二人,实在不知道仰殊月这又是唱哪出。

      “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追过来。”他独自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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