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牙》八万春m

16、016

　　白伊伊跟徐磊说了建筑事务所的投放意向以及他们的诉求，当然也提到了齐睿。在他们分手之前徐磊见过他，不算陌生。

　　“你有什么意见？”

　　“我是员工，您是老板。我们一向分工明确：你招揽生意，我留客。”

　　徐磊说：“可如果我答应，你势必会和他有源源不断的往来，起码一年。所以，我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没关系。我的意见是我和他没关系，我也没关系。来公司这么长时间，我还没失手过。这次，也一样。”

　　因为无意听到白伊伊分手的真实原因，作为朋友难免替她鸣不平，冯玉娇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不重样的骂了齐睿半个小时。

　　“早知道分手的时候我就该带着你。”

　　“你还笑。”冯玉娇骂的口渴，冲白伊伊要了杯水，“要我说对付这种渣男你就不该白白分手，便宜了那对野鸳鸯。”

　　“不然，你还指望我去哀求他回头？况且，分手时我根本没提那件事。”

　　冯玉娇说：“你啊，傻透了。就算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也得占着，急死那个爬墙头的人。”

　　白伊伊皱了皱眉头，“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骂我的呢？”

　　冯玉娇笑了，“我特好奇一件事，你说你俩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你就没有过那方面的冲动？”

　　“我是佛系。”

　　“得了吧。这种标签也就娱乐娱乐广大的单身青年。”冯玉娇放下水杯，倏尔凑到白伊伊眼前，小声说：“对于女人，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他不行，二是你不爱他。不过，既然他耐不住劈了腿，那就只剩下你不爱他了。”

　　白伊伊想想说：“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喜欢过。至于爱……阿娇，你说什么叫做.爱？”

　　“你说呢？”

　　白伊伊回过神，看到冯玉娇脸上风流的笑，忽然意识到什么，脸颊一热，推开她，“我要做进度表，出门左转回你的办公室好吗？”

　　“好好好。”

　　电影宣传的线上推广已经启动，白伊伊带领的宣传团队不仅要随时汇报进度，还要做效果分析，以便灵活调整宣传方向。其实，早几年她在广告公司的时候网络并不是宣传的主要阵地，大多数广告都是投放到电视或者是线下终端，那时候做效果调查也简单，一般就委托给固定的合作公司。不像现在，几乎每个步骤她都要亲力亲为。

　　大公司讲究的是效率，小公司讲究的是成本。

　　她无法比较出哪一个更好，却能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从前，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巨大机器上的一个零件，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机器。

　　她也会为此感到害怕，尤其在一个人的时候。没人愿意把自己比做一个零件，甚至于是机器，可没有情感包裹的生活，除了工作机器，还有什么呢？

　　人需要生活，而生活需要感情。如果不是被动选择，是否有人愿意孤独终老？

　　对着电脑里一排排规格统一，排列整齐的无声表格，白伊伊突然觉得同样是时代发明，电话就比电脑温暖的多。或者说，有温度的是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

　　她拿起身旁的手机，打给方楚。铃声响了五十几秒，几乎是在最后一刻，里面才传来声音。

　　“喂。”

　　是女孩儿的声音，白伊伊把手机拿到眼前，她没拨错。

　　“喂。”

　　“方医生正在做手术，如果有急事我可以帮您转告。”

　　“豆豆，是你吗？”

　　电话里一片嘈杂。

　　“这里不能随便进。对，前台护士说没有就是没有了，你要等到明天早上五点放号。喂。”

　　“我没什么事。”

　　过了片刻，豆豆问：“你是白伊伊？”

　　“对。是我。”

　　白伊伊一面回答，一面觉得奇怪，难道方楚没有保存自己的号码？

　　“天啊。”

　　不知道为什么豆豆发出不可思议的感叹，紧接着说：“等方医生手术结束，我告诉他给你回电话。”

　　“好。”

　　“不过可能会晚一点儿，他这是个大手术。”

　　“没关系。”白伊伊看了眼时间，“手术结束让他好好休息吧，我没什么事。”

　　挂断电话，白伊伊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打这个电话，可似乎也想不起什么具体的原因。她说不清是空虚，是冲动，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总之，那一刻，在她需要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在她需要情感和温暖的那一刻，她几乎没有任何杂念的拨通了方楚的号码。

　　即便接电话的不是他，但只要知道他在忙，她便可以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下班前，她把进度表和效果分析一式两份放到徐磊面前。

　　“白伊伊，我就喜欢你这风驰电掣的劲儿。”

　　“说反话呢吧？”

　　白伊伊了解自己，也了解徐磊。

　　“不不不，你看你平时做别的都慢条斯理，但论工作没人能比得上你。”

　　“行了，马上就要到年终奖了，我怎么也要让徐总感觉到物有所值啊。”

　　徐磊笑了，“咱们之间提钱多伤感情。”

　　白伊伊嘿嘿一笑，“我就喜欢你这葛朗台的劲儿。”

　　徐磊手托腮，眼神迷茫。

　　“别想了，你知道是反话就行了。”

　　徐磊问她：“下班有安排吗？”

　　白伊伊说：“有。你要是有事呢，就现在说。”

　　“事倒是也没什么事，你上午和我说过的。”

　　“齐睿？”

　　“恩。”徐磊说：“我答应跟他合作了。”

　　白伊伊毫不意外，点头说：“以我对齐睿的了解，只要他想，还没有做不成的事。”

　　“可想要回报，总要有付出。并且这两者往往成正比。”

　　“以我对你的了解，他确实也占不到便宜。”

　　徐磊指着白伊伊，笑说：“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是被利用了，你这算是借刀杀人啊。”

　　“借刀杀人？你赚了钱，他获得了人脉。这明明是双赢。”

　　徐磊靠在办公桌上，拍拍大腿说：“对。双赢。那这个项目的提成？”

　　“和我没关系。”白伊伊拒绝道：“合作不是我主导的，未来我也只是一个执行者。就算出卖前女友的身份，也没人会买账吧。况且，策划总监这一个身份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徐磊点头，“公事谈完了。”

　　白伊伊看看表，说：“那我先走了。”

　　“去找方医生？”

　　“徐磊，你说你看着挺爷们的，怎么老是这么八卦？”

　　“伊伊，问你个问题，如果知道可以从朋友变成恋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做恋人？”

　　“情感滞后症？听说现在很多人都有这个病。”

　　徐磊摇头，“我怎么觉得更像是退而求其次呢？就是你说的‘凑合’。”

　　白伊伊仔细琢磨着他脸上的神态，那种专注和探究更像是一种引导，“你想和我说什么？”

　　“没什么。”徐磊转身走到窗边，“就是忽然想起我过生日那天你说的话，要是凑合，你宁愿孤独终老。”

　　白伊伊笑了，“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徐磊站在窗前看着白伊伊的车从地库开出来，打着左转向灯一直驶入主干道，顺着车流一直向前是去医院的方向。

　　“伊伊。”张雪竹在走廊里见到她，竟然有点儿惊讶，“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给你们带了些蛋糕。”

　　白伊伊手里提着的是城中最有名的慕斯蛋糕。

　　小米从护士站里探出头，“诺茉！我上次去他们家排了好久的队也没吃到。”

　　“这次不用排队。”白伊伊把蛋糕放到平台上，“保管有的吃。”

　　这会儿医院已经下了班，张雪竹脱掉白大褂靠着医导台，随手拿起一个放到嘴里，“你这招够厉害的啊。”

　　白伊伊问：“什么招？”

　　小米边吃边说：“伊伊，我们都是你这边的。加油！”

　　白伊伊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就是诺茉的老板为了感谢她经常在各种用到糕点的宣传场合订购了他们家的蛋糕，因而给她特意做了几款，恰好她今天有空去取，顺便拿到医院，怎么听上去像是处心积虑的阴谋似的。

　　没等弄明白，她就看到走廊里有个熟悉的影子，再一歪头，方楚对面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湖蓝色的裙子垂到脚踝，柔软的丝绸质地贴合着玲珑的身段，削肩细腰。和方楚说话时，不时拨弄耳边的长发。

　　方楚回头，正好看到白伊伊，神色虽还淡然，但仍可见眉心促起和头微微摆向一边，他在示意她过去。她倒是看不见一般，拿起一块儿慕斯放到嘴里。

　　张雪竹问：“你那是什么味儿的？”

　　“酸。”

　　张雪竹转头看了眼，“粉色不是水蜜桃味儿吗？”

　　白伊伊把吃了一半的蛋糕递过去，说：“不信你尝尝，特别酸。”

　　张雪竹撇撇嘴。

　　走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白伊伊看着和方楚说话的姑娘袅袅婷婷朝自己走来，张雪竹从白伊伊的眼里感觉到一股杀气，拍拍她肩膀，说：“我先走一步。”

　　“你是伊伊吧。”姑娘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蒋薇，是方医生的朋友。”

　　“好巧。我是方医生的病人。”

　　听到白伊伊的自我介绍，坐在护士站里的小米低下了头，两个肩膀笑得发抖。

　　蒋薇说：“晚上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白伊伊突然笑了，把手里剩下的半块蛋糕塞到嘴里，“不好意思。我吃饱了。”

　　“和方楚一起。”蒋薇说：“他刚下了手术，一个人总是不好好吃饭，你还不知道他有胃病吧？挺严重的。咱们……”

　　“去哪儿吃？”白伊伊看到方楚换好衣服从办公室出来，问她：“蒋小姐，你打算请我去哪儿吃？”

　　“西餐怎么样？”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