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败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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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嗓子可谓惊天动地，不仅把白玉堂吓了一跳，就连不明真相的书生和尼姑都着心头打颤，一众人屏息凝神地盯着门外。
门外很适宜的响起了脚步声，不疾不徐，屋外阴风伴着冷雨，打在窗上呼呼作响。凌雅惨白着脸躲到了白玉堂身后，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白玉堂的袖子。实在不能怪凌雅胆小，她活了二十多年，除了第一剑客科里诺之外，就没见到有谁的道力值高到如此变态的程度!就算是千岛的基地长宫程先生，道力值也不过两千多！
门外那家伙是谁？莫非是神泽亲自到了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凌雅简直要突发心梗！攥着白玉堂袖子的手移到了他的腰上，另一只手飞快地掐着诀，指尖泛起刺目白光。按目前的情况，貌似只有用瞬身术逃跑方能有一线生机。
“别怕，放手。”白玉堂沉声道。安抚一般的朝拥住他腰间的手拍了拍，另一只手则握紧了藏在斗篷下面的钢刀上。凌雅那一声嚎他不是不紧张，只是万万不能露出紧张地样子来，露怯，乃是对敌大忌！
忽见软帘一动，进来个碧睛紫髯身着短打的大汉。大汉拱手道：“在下原是为躲雨而来，不想惊扰了诸位，是在下的不是，望乞见谅。”
凌雅擦了擦冷汗，驱散了白光。这人看气质不是神泽，更不像杀手，高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屋内一众人纷纷长吁一口气，再看向凌雅的目光便颇为不善。
尤其是两个美貌的尼姑，一双妙目眨巴眨巴，分明在说：不就是一躲雨的么，瞎嚎什么？看看人家的礼数，再瞅瞅你！
尼姑明心道：“即是躲雨，客人自便就是，只是天色已晚，恕贫尼等不能久留了。”说罢，两个尼姑携着书生踉踉跄跄往后面躲藏去了。
白玉堂朝来人拱了拱手，引其入坐。那人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未请教尊兄贵姓？“
白玉堂道：“不敢，小弟姓白名玉堂。”
大汉道：“哎呦！莫不是大闹东京的锦毛鼠白五弟么？“
“小弟绰号正是锦毛鼠，尊兄贵姓？“
“劣兄复姓欧阳，名春。”
白玉堂登时瞪圆了眼，凌雅瞥了眼白玉堂登时便如遭雷劈般惊呼出声：“欧阳春？北侠欧阳春！”
“正是，小兄弟也识得我？“
凌雅霍得一下站起来，在欧阳春诧异的目光中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好像他的脸上忽然开了朵花儿似的。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白玉堂皱眉：“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什么？“欧阳春道。
“你怎么知道……“不等白玉堂说完，凌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欧阳春献上了自己的膝盖。
这一跪直接把欧阳春跪懵了：“小兄弟这是何意，有话好说，快快请起！“说着，连忙伸过双手去扶。
谁知凌雅非但没起，反而流下了两行咸湿的液体。
道力值破三千的大神啊！他可是彻彻底底的人类，能把道力值练到这种程度，这得付出什么样艰苦的努力啊！在最初的恐惧消退后，凌雅对眼前这位江湖上闻名已久的侠士产生了极为浓烈的崇拜之情，简直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再一眼瞥见白玉堂，这位帅哥满脸都写着“总算找到你了！”“听说你很强？”和“爷不服，来战！”
据凌雅初步估算，白玉堂的道力值大概在一千左右，一千对三千，这不找死么？很快她就对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忧起来。这俩人该不会打起来吧，白玉堂打输了该不会闹情绪吧，他要是闹情绪把我丢下怎么办？越想越怕，干脆她来出这个头，把一切可能都从根本上解决掉！
看面相，这位大神应该挺好说话……吧。
凌雅膝行两步，顺势抱住了欧阳春的大腿，悲怆出声：“北侠！大神！跟我们走一趟吧！“
欧阳春自然不会看不出凌雅是个姑娘，只是人是白玉堂带在身边的，想她一届女子扮成男装跟在一个男人身边，俩人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一边暗笑白老五风流，一边只装作不知，以免徒增尴尬。谁知这姑娘竟不顾廉耻的当着白玉堂的面来这么一出！
欧阳春不是没见过女人跪在他脚下，但被抱大腿还是头一遭，可怜堂堂北侠，一双手伸着，扶也不是，撤也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硬生生的憋红了脸。“
“五弟你看，愚兄这……这……这位小娘……小兄弟……”
白玉堂一张俊颜被气得青白交加，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这小厮无状，让阁下为难了，在下出京原本就是为阁下而来，不期竟在这里偶遇。”然后拎着凌雅的领子把她拽了起来拉到了自己身后：“凌雅！我的事，不用你如此！“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这个没出息的女人！莫不是觉得我的本事比不上此人么，眼下便教你知道知道我锦毛鼠的本事！
欧阳春道：“不知五弟为劣兄何事？“
白玉堂就将倪太守与马强在大理寺审讯，供出北侠之事说了一遍。欧阳春听了这样的语气好生不乐，拱拱手道：“原来白五爷是奉圣谕而来，在下妄自高攀，多有得罪。只是在下究竟要如何进京，还望明白指示。“白玉堂向来聪明，哪里听不明白欧阳春的言外之意？倘若他此时说些交情话，有商有量的给个面子，这事也就完了。可白玉堂到底是白玉堂，哪里是个肯说软话的，他若非不这样心高气傲，就不会有五鼠闹东京的事儿了，更何况他现在心里还憋着股火气。
白玉堂答道：“既然今日相逢，只好屈尊阁下随白某赴京便了，何须多言！“
欧阳春微微冷笑道：“吾乃堂堂男子，就这样随你去未免殆笑于人。尊驾可要三思！“凌雅被这冷笑吓得心头直颤，她又何尝不知道，北侠这话虽然带着气，但仍有提拔白玉堂的意思，可白玉堂是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他要是会说软话早就说了，何用等到现在，北侠这话原是一番好意，听到他耳朵里恐怕比当面骂他还让他生气。
再不做点什么，这俩人非打起来不可！
凌雅想到这，急冲冲的探出头来，刚准备说话，怎料白玉堂更快，回身一巴掌按着凌雅的脸把她怼了回去！再开口语气自然不善：“大约和你好说，既然你决不随我回去，那少不得要较量上下，届时被我获住，休怪我不留情面！“
欧阳春道：“正要领教，领教。“
说罢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凌雅用手捂住了眼睛，一声哀叹，完了。
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夜色如墨，好似死神张扬飞舞的斗篷，湿冷的朔风宛如一把剔骨的尖刀，一寸寸的割裂着肌肤。如此的严寒之下，白玉堂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立即将斗篷脱下，率先拉开架势。欧阳春却好似闲庭漫步一半，不疾不徐，从从容容。只是略微腾挪，招架一二。
一抹灿然的白光一闪，白玉堂已持刀在手，直奔欧阳春的空门而去。日月无光，从屋子里透出来的烛光落到这院落中也只能勉勉强强映出个人影儿来，可白玉堂的刀却好似长了眼睛，一开一合，削砍劈落间密不透风招招皆是欧阳春的要害之处！
欧阳春左腾右挪间看似不得章法，不讲路数，却不漏丝毫破绽，眼见白玉堂的钢刀越舞越快，欧阳春的身法反倒慢了下来，暗道：这白老五武艺倒是不错，可也太不知进退了些，我尽力让他，他却步步紧逼，说不得叫他知道知道！
不过一呼一吸之间，白玉堂钢刀已劈至欧阳春面门，可欧阳春非但没躲，反倒迎了上去！只见一道残影以无比诡谲的身法，绕至白玉堂身侧，闪电般的出手朝他肋下袭来，白玉堂呼吸一窒，慌中带急，手腕猛翻，钢刀直扫而过，可已经来不及了，欧阳春出手太快，这一击他根本无法闪避，他甚至觉得欧阳春的手指已经擦上了他肋下的布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白玉堂还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他的右手无意间猛地一震，雪亮的钢刀瞬间罡风缠绕，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刀锋激射而出，硬生生的将欧阳春逼退了半步。
欧阳春瞳孔微缩，面露惊讶。
是剑气！白玉堂不过二十出头，竟领悟了剑气！
不要说欧阳春，就连白玉堂自己也十分惊讶，他望着自己的刀锋出神，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一场佳人邂逅，那一场珍珠弹丸的修行。
自那次之后，白玉堂虽无数次试着将内力通过钢刀传递出去，可均已失败告终，不是将钢刀震断，便是刀柄发烫无法持刀，却不想在今日，在无意中将剑气使了出来！
那一击如有实质，仿若刀锋猛然长了数尺，着实妙不可言。
白玉堂回过神来，看着欧阳春目光灼灼，就差喊一句快过来给我试刀。
欧阳春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此天资，当真难得一见，不由得激起了好战之心。利刃出鞘，欧阳春笑道：“好小子，赢了我随你处置。“
两柄利刃相撞，摩擦出火花一片，在一旁观战的凌雅心脏直接悬到了嗓子眼，欧阳春若不动兵刃，她还没这么紧张，眼见着利刃出鞘，她简直要活活吓死，她哪里不知道，刚刚白玉堂那一击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北侠那高到变态的道力值可不是靠运气就能拼的过的！
果然，俩人对拆不到二十个回合，欧阳春引刀向前，一股雄浑磅礴的内力崩出，那冷风冷雨为剑气所携，数十丈内皆被这道剑气所覆盖，一瞬间白玉堂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即挡不住，亦躲不掉。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鲜血喷涌，看见死神夜引弓！
就在剑气袭来的一刹那，变故徒生！
一道白光附上了白玉堂的身体，下一秒，白玉堂整个人竟凭空消失不见了！剑气过处，院落中两颗大树应声而倒。
原本欧阳春以为白玉堂能领悟剑气，必定实力不俗，这才尽全力相拼，怎料白玉堂终究是太年轻了些，见他不躲不闪心知要遭，再想将剑气撤回已然来不及了。
怎料尚不即悔恨，白玉堂竟凭空消失！讶异至于不免多了几分庆幸。
都是意气相投的朋友，他若死了，他该如何同他哥哥们交代
白玉堂怎会凭空消失？他此刻身在何处？欧阳春将目光投向了凌雅。
凌雅惨白着脸，直接摊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提上礼物去拜访一下教她瞬身术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败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