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90、噩耗（二）

　　急救室里出出进进好几个人，里面看着像是一场大仗。肖乐耳鸣得厉害，只能看着眼前的护士脚步越来越快地在他面前跑过。

　　急救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看不清神色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急匆匆地说，“你们谁是产妇的家属，病人的情况极其危急，请家属在这签个字。”

　　“医生，我是她弟弟，我姐情况怎么样了？”肖乐几乎是趴在医生脸上问的，但他又觉得自己好像疯了一样，又后退了两步。

　　医生看了肖乐一眼，“孩子的父亲呢？”

　　“孩子的父亲没办法来这里，病人的弟弟不行吗？”袁尔白问。

　　医生又看了看肖乐，无奈地点点头，“行吧！产妇情况很不乐观，她胎力不足，子宫也无力，现在羊水也破了，我们要赶紧为她做引产手术。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我们届时会根据病人情况进行选择，尽量大人小孩都保证其安全。但是，”医生无意停顿了下，肖乐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他的话停了下来，他有点不想听医生后面要说什么了，但是却拦不住医生已经张开的口，“保大人太难，保孩子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同意就请签字吧。”

　　“这是什么话？”肖乐急了，连最后的理智都跟着心跳停了。

　　“保大人很大可能是保不住了，我们会尽全力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肖乐的头一下子就炸开了，他瞪大眼睛，颤抖着身子说，“什么叫保大人保不住了？”

　　“请你们尽快商量。我们现在要做手术，否则，连孩子都可能保不住。”医生催促道。

　　“乐乐，签字吧。”在一旁的袁尔白无奈道，只能这样了。肖悦胎力不足，所以怀孕的时候才会一直虚肿。子宫无力的话，很大可能会大出血的，即使没有今天的事，肖悦正常生产的话情况也不容乐观。

　　肖乐提起笔，犹豫地写不下字。他做不了这个决定，决定是他姐死，还是他姐的孩子死。他想要母子平安，想要一家团圆。但眼下的情形告诉他，这都是奢望。

　　“医生，产妇大出血了！”一个护士慌忙地跑出来。

　　肖乐听到，按在纸上的手已经抖得不能再签字了。“乐乐，镇定点，签吧！”袁尔白在侧安抚他。

　　他看肖乐的样子根本无法写字了，就扶着他的手签下了肖乐的名字，医生拿着它直接奔进了抢救室。急救室又再次关上门后，肖乐不仅手臂无力，他浑身都软绵绵地要往地下倒，还好袁尔白拉住了他。
　　肖乐自认为不是个懦弱的人，什么糟心的事他没经历过？可就是亲人在他眼前去世这一点他受不了。当年他父母去世时，肖悦一直没有让他去看爸妈的尸体，免得他吓着。但是出殡的时候，肖乐还是见到了。

　　他爸爸妈妈躺在半合着的黑色棺材里，脸色惨白又无光，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那种打击对他来说，是深远的。直到现在，他还是会梦到爸妈死时的样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永远不再出现自己的生命中了呢？

　　他越想越害怕，害怕他姐也像他爸妈那样，永远地离开他。

　　人越是无助的时候，越相信神明的力量。不是说神明一定存在，而是实在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只能求神明保佑。肖乐也不例外，这个时候，他心里祈求着不知的神明，祈求他姐姐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袁尔白搂着肖乐，“乐乐，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找一下赵笠吧，让他批准一下姐夫今晚的出监。”

　　肖乐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他抬头看了看袁尔白，这才拉回了点理智，不再一味幻想不知好坏的结果。是啊，这种危难关头，他姐夫怎么能不陪在他姐身边呢？他无力地点点头，“还是我去找他吧。”

　　正在电脑旁伸懒腰的赵笠接到一通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请问您是？”

　　“赵笠。”电话里的人虽然带着哭腔，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此人的声音。

　　“乐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赵笠焦急地问。

　　“求求你，能不能把我姐夫放出来一会儿，就一会儿，让他见见我姐。”

　　赵笠当即心就疼了一下，肖乐一直很懂事，不愿意麻烦别人。上次他哭着求自己让他带他走，那时的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拥到怀里。可是他却没有及时抓住他的手，以至于后来再也得不到他。

　　此刻，他又有求于自己，自己想帮他，可是程序上又不允许。“乐乐，现在提人很难，没有上级指示，我没有权力让程辉今夜出监。”

　　“求求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姐，我姐现在难产，真的，，”肖乐多次哽咽，“想见他一面，求求你了。”如果他现在在赵笠面前，就给他跪下了。

　　“乐乐，你别急，我想想办法。”说完，他问了肖乐的地址，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