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85、肖悦的经历

　　“辉哥没有买我，他当时是为了救我。”肖悦哭着说，她始终认为瘸子是个好人，为什么他会被警察带走呢？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自己说的，反而相信其他人贩子的说法呢？

　　就在警察带走瘸子而她又拦不住他们的时候，她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躺着了。

　　“这是哪儿？”肖悦心力交瘁，她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瘸子被带走的事实就先冲进了她的脑子里。

　　“姐，你醒了？”肖乐红着眼睛，在病床旁边守着她，一直拉着她的手。

　　“这是医院，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激动，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袁尔白站在肖乐旁边，看着脸色惨白的肖悦躺在病床上，不忍心告诉她，孩子差点没了。来到医院后，也给孩子做了检查，孩子发育是正常的。可是因为她的子宫比较弱，受精卵着床的时候应该也出过问题，所以她很容易出现出血状况。袁尔白觉得，这最后两个月让她住院非常有必要。

　　“辉哥没有买我，他当时是为了救我。”肖悦似乎没有听到袁尔白的话，又一次说了她晕倒前的那句，她拉着肖乐的手不放，眼神里都是希望他能相信的渴望。

　　肖乐被他姐拽得有些吃痛，他用另一只手拍拍他姐的手背，“姐，你别急，这到底怎么回事？”

　　肖悦咬咬嘴唇，终于说出了她一直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和肖乐分开后，她和另一个女孩被卖到了泉州这边的一个小山村里，具体是哪里她一点都不知道，因为路上她一直都是被蒙着双眼的。她比较老实，不吵不闹的，前期也没有受欺负。买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个半傻子，家里的条件在农村还算过得去，上面有五个姐，家里就他一个男人。肖悦打进他家门就知道，自己要给他生孩子，而且必须生出儿子。

　　但是令半傻子家没想到的是，当初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媳妇竟然还不如村头那个只花了千把块钱买来的傻女人。那个傻女人就是和肖悦一起被卖到这里的女孩，只不过她一直在反抗，就被人贩子灌了药，彻底傻了。

　　为什么不如她呢？因为肖悦不会生。头几个月没动静，傻男人的父母和姐姐们也没说什么，可是直到一年多后，连村头的那个傻女人都怀孕了，肖悦的肚子还是不见有动静。这时他们家人才意识到，买了个不会下蛋的鸡。

　　之后肖悦的生活就没那么顺畅了，本来她在家里就把所有的家务活都包了，这下她不仅要做的好，还得做到让别人不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可是无论她再怎么认真，还是逃不了被打被骂的命运。谁让她不会生呢？让别人花了钱却没给他们家生出儿子来？

　　又过了大半年，肖悦在做家务时听到了傻男人爸妈的对话。他们说村头那个傻女人生的孩子死了。原因是男人忙着农时，傻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身边没人，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生下了孩子，却因为脐带绕住了孩子的脖子，孩子被活活勒死了，还是个男孩儿。傻男人的父母一口一个可惜了。

　　他们又说傻女人在那不久后也死了，原因是孩子死后，她好像自己知道似的，成天抱个枕头，又哭又笑，不吃不喝不睡，发疯得更厉害了。她男人看她那个样子，也不管她，让她自己在家闹，谁知道她竟然也死了。傻男人的爸妈又边说边叹惋，不死的话还能继续生。

　　俩人谈论一番后，终于又把所有的不满都撒在了肖悦身上，还不如个傻子。

　　自此之后，肖悦更怕了。好像她之前压抑下去的恐惧在听到和她一起的那个女孩死后都爆发了。她手抖着打了个碗，为此她也挨了顿打，被禁了三天不准吃饭。

　　因为怕肖悦会跑，他们也不让肖悦去医院看病，只找一些五花八门的土方子让肖悦尝试，她也因此差点送命。他们家终于无计可施了，就把肖悦又卖给了人贩子，这次卖的倒是便宜很多。傻男人的父母和姐姐算了笔账，买她的钱加上她平常在家吃喝穿用的钱，真是赔了大价钱，因此他们觉得是老天不眷，该他们家倒霉。

　　肖悦依旧是不哼不哈地被卖到了百里之外的第二家，这一家和第一家差不多，也是想要儿子。可他们不知道肖悦不能生，原因是人贩子故意隐瞒。但是这一家是个正常男人，因为长得太丑，家里又穷得叮当响，三十好几了还取不上媳妇，他父母眼看儿子就要打光棍，于是四处借了点儿钱给儿子买了个媳妇。

　　肖悦长得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有些黑，五官不算好看，但是个头挺高，这样的人在山村是不愁嫁的。所以男人一家对肖悦都还是不错的，也把她当个明媒正娶的媳妇看待，尤其是那个男人，是真心把肖悦当媳妇看，也对她很好。后来知道肖悦不能生后，男人也想过有个暖脚的女人就不错了，孩子的话没有也没关系，可是男人的父母不这样想，他们得抱孙子。

　　因此，肖悦又被迫吃了些专治不孕的土方药，依旧是不能生。三年五年过去了，男人父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整天在男人面前说肖悦这不好那不行，时间长了，就连男人也动摇了。最后，肖悦又被卖给了人贩子。男人的父母在人贩子那里大闹，说人贩子做生意不讲良心什么的，人贩子觉得时代不同了，买卖不好做，就不再把肖悦卖给这种需要儿子的人家了。可是，不生孩子的女人买来做什么呢？在他们那里根本没有市场。

　　于是，人贩子打算把肖悦卖到县城的洗脚城去，这样也能赚到钱。

　　上天有时候还是能看到人的祈愿的，只要你祈求的次数够多。就在肖悦无数次祈求上天后，她遇到了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