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70、缘起

　　肖乐在车上时就已经睡着了，等到了酒店还在死沉沉地睡着。闻人亓豈本来还打算说一下后续之事，看他一直在睡着，也没有打扰，想着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再说吧。

　　肖乐就那样安静的睡着，袁尔白把他从车里一路抱到酒店房间他还是没有醒。这一觉，估计他睡得很安稳，袁尔白这样想。他并不知道肖乐进那个屋子时想起来的是什么，但从后来肖乐的状态来看，并不需要太担心。

　　即使这样，他还是反对肖乐一直执着于过去，执着到，以至于到了偏执的地步。房间里很静，只响了一声的手机也显得聒噪无比，袁尔白赶紧按下红色键，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看着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突然笑了。

　　他和肖乐原来一样啊，都在过去的阴坛里挣扎。

　　他轻轻抚摸着肖乐的脸，就那样看了他好久，这才发现原来他和肖乐那么像。

　　袁尔白给肖乐脱了衣服，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自己也收拾了一番，上床准备睡觉时，肖乐却醒了。

　　“你怎么醒了？我都打算睡了。”袁尔白看到肖乐缓缓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样子，轻松地笑了起来。

　　“我饿了。”肖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

　　袁尔白被肖乐逗坏了，这家伙竟然能饿醒。今天也正常吃饭了啊，除了晚上他睡着了空了一顿，他不怀好意地一笑，“饿了？！”

　　肖乐看着袁尔白把背心脱了，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赶紧正言道，“我是真饿了。”

　　袁尔白调皮地在他嘴上啵了口，又在他屁股上掐了下，“逗你玩儿呢！起来，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说着，他又给他光秃秃的背套上了背心。

　　“什么都想吃。”肖乐真是说了回实话，饥饿者是从来不挑食的，看来他真的很饿。

　　“走，出去找找。”

　　雪停后的晚上尤其地冷，两人在身上裹了五六层，在雪地里一拽一扭，远看还以为是两只肥企鹅来人间之地视察呢。

　　“你小时候是在南方生活吧？”袁尔白把肖乐的手拉着放在自己大衣兜里。

　　“嗯”

　　“以后冬天咱们就迁到你老家过冬去。”

　　“过冬？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也很冷。”

　　“又不下雪，怎么会冷呢？”

　　“，，，”

　　“这里竟然有分店？！”袁尔白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京味餐厅’的招牌，没想到他家还开了分店。“乐乐，想吃这家吗？”

　　肖乐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很饿，有吃的就行，不过看来袁尔白很想吃。“行，我们吃这家。”

　　这家分店同燕京城那家总店装修得差不多，都是古香古气的风格，连布局都一样。“希望菜也很正宗。”袁尔白环视了餐馆一圈，越发担心菜的口味了。

　　两人进了个包间，点完菜后就开启了漫长的等菜模式。

　　“这大雪天的我也没见多少人来吃啊，怎么上菜这么慢？”袁尔白有些小情绪，主要是他听到肖乐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咕地叫。

　　“可能人家现做的吧。”肖乐自己内心也安慰自己，否则他真的要饿晕过去了，他现在看着对面的袁尔白都觉得好吃。

　　“你是不是最喜欢吃这家的菜？”肖乐想缓解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饥饿气氛，同时也舒缓一下袁尔白拧成麻花的眉毛。

　　“是，出国前也没有觉得，出国后发现越来越想吃家乡菜，后来有次我哥带着我来吃，我记得是去年夏天吧，然后就一发不可收地爱上这家菜了。”

　　“去年夏天？”

　　“嗯。

　　“去年几月？”

　　袁尔白奇怪，“怎么了？我记得好像是去年六月吧？”

　　“那天你穿的什么啊？”肖乐继续追问。

　　“你是不是也是六月份去的燕京的总店？”袁尔白突然想起了些事。他不记得他和关友文具体是哪天去的，但是他记得肖乐日记里的最后日期是是六月二十二，如果两人曾偶遇的话，也就是二十三日赵笠带着肖乐出游的那天了。他大脑迅速回到那天，好像也没什么怪异的，除了出卫生间时，他撞到了一个女人，但是那人很慌乱，以至于没怎么看到她的脸，就被她逃进了厕所，他当时就呆住了，以为国内已经开放到女人可以随便进男卫生间的程度了呢！

　　肖乐点点头，“是，就是赵笠带我去的那次。”

　　“我在卫生间门口撞了个人，是你？”

　　肖乐的确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厕所时撞着人了，虽然他抬头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我是在厕所门口撞到一个人。”

　　“您好，这是您点的京酱肉丝和肥牛干锅。”服务生推开包间门把已经做好的菜放到桌上。

　　但是早已饥肠辘辘的二人用更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彼此，任凭服务员左摆右放的步菜和说话，直到多余的人终于退出了二人的单独空间。

　　“那时候你是长头发？”袁尔白不得不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下一秒那颗心就要从他嘴里蹦出去似的。

　　“是，我没有出过赵笠家，他也不会剪头发，说我留长头发还挺好的，所以就，，”

　　袁尔白心里的最后一点疑问也清明了，他撞着的人正是肖乐，缘分这东西，信起来真是可怕。“原来我们早就见过啊。”他说这话并没有半点儿轻松的感觉，反而越发沉重，他内心的一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厉，‘为什么当时没有拉住他告诉他那是男厕所呢？或许这样他们就能早点认识，或许也就能让肖乐少受一些伤害。’

　　“是啊！”肖乐也不禁感叹，“你当时穿的什么衣服啊？”他继续问。

　　“就是普通的一个白色T恤衫，哦，背后有个繁体的‘乐’字，我哥说看我整天苦大仇深的样子，所以给我买的衣服基本都带有表示欢乐的字眼。”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毛衣，那毛衣胸口处有个小‘喜’字。

　　肖乐只觉得后背发凉，“是这个字吗？”他抓起袁尔白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了一个‘樂’字。

　　“是，红底黑字，怎么，那天你见我后背了吗？”

　　肖乐点点头，他本来还以为那是个繁体的‘药’字，现在想想，如果是繁体的‘药’字也合情合理，毕竟袁尔白能做到把自己身上贴满和化学有关的标识。不过，当时那个‘乐’字的繁体字好像在呼唤他一样，让他不知不觉的就跟了袁尔白走，原来命运早就给他指明了出路，它让袁尔白穿上带有自己名字的衣服，又让两人多次相遇，就是为了要告诉他——袁尔白就是他的出路。

　　‘原来冥冥之中，你早就来帮助我了。’肖乐心里越来越清明。

　　他轻松地笑了起来，“是啊，那天见了你两次呢，看来，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跟着你走了。”

　　袁尔白只记得撞到他的那次，至于还有一次，他真的没什么印象。“两次？”

　　“嗯，我第二次去厕所的时候，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结果在走廊里看到了你的背影，于是就跟着你走了，结果真的走到了厕所里。”

　　“你为什么不叫住我？或许我能帮你呢？”袁尔白只觉得更不可思议了，难道真的有缘份这一说吗？

　　肖乐摇了摇头，“你已经帮到我了。”他心里豁然开朗，原来袁尔白就是命运之神派来拯救他的那个人，原来他没有被命运抛弃啊。

　　菜陆陆续续地上齐了，口味和总店的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两个人都觉得这顿饭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最幸福的。

　　果然好的东西需要等一等才会到来。

　　等待着的人可能会焦急万分，可能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但等到的人绝对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