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57、赵笠介入

　　“尔白，起床了。”肖乐轻轻拍了拍裹着被子的袁尔白，声音轻柔。

　　袁尔白连动都没有动，只缓缓睁开了眼睛，呆滞了几秒，又深深闭上。在他闭上眼的瞬间，肖乐在他快要闭合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快与失望。肖乐心里一沉，早前听说袁尔白起床气大，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并没有感受到，今天这是怎么了？他默不作声地看着袁尔白，等待着他做出反应。

　　只听袁尔白叹了口气，“哎，差一点儿。”

　　“什么差一点儿。”肖乐见他睁开了双眼，赶紧问。

　　“就是，，，”袁尔白停住了，在心里说，“差一点就上到你了。”但是这话说出来怎么看都不合适，“刚刚那人谁啊？扰人清梦！”他只好转移话题。“清梦”这词用的极其不准，连袁尔白自己都意识到了，不太好意思地把视线从肖乐眼睛里移开。

　　“我也不知道，是个长得挺不错的男人，说找错了门。”其实肖乐用’长得不错‘形容确实是不温不火，因为他起来时也迷迷糊糊的，直到开门看到那男人，他才算真的清醒，以至于他揉了揉眼睛多看了那人几眼。

　　袁尔白此刻的心情跟大早上被人喂了口屎似的，心里早就备好了万字脏话问候了那人八辈祖宗。其实他脾气也没这么爆，奈何那人一下子踩了他两个雷区，‘打扰睡觉，还是个做着春梦的觉’，罪加一等。但是他表面冷静地说，“算了，反正也见不到了。你睡的怎么样？”

　　“嗯，还好。”肖乐惯用这种‘还好’、‘还行’、‘差不多’等定向模糊的词表达自己的感受，他自己觉得挺好，不漏不溢。

　　袁尔白一看就知道他没怎么睡好，肖乐眼睛有些红肿，黑眼圈吊在眼下，显得他精神有些萎靡。其实他也没怎么睡好，整夜都是半睡着半清醒的状态，直到清晨才进入了浅睡眠区，做了个好梦，还被人打断了。

　　他伸手把站在床边的肖乐拉到被窝里，“要不再睡会儿？”

　　“我睡不着了，你要是困，再睡会儿吧，我下去取早餐。”

　　“我也不睡了，你陪我躺会儿吧。”袁尔白说着给他裹好被子，把两人埋在了温暖地被窝里。“能抱着你真好。”袁尔白感叹着想，在梦里的肖乐手感果然和现实的不一样，现实中的还要更清瘦一些。

　　大早上就被袁尔白抱着，耳朵又收听着他的小情话，不免有些心跳加速，肖乐克制了一下，“我也是。”他不太会说其他的，常年的沉默不语也造就了他情感表达的不能，所以他一般都只用“我也是”这样的词附和和回应袁尔白。袁尔白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他还能回应自己。

　　袁尔白想着，更紧地抱住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似的。

　　那个未了的春-梦对袁尔白的大脑只控制了醒来的那几分钟，之后他的大脑就被一些抹之不去的忧虑充斥满了。肖乐显然不知道这不该有的记忆意味着什么，他被困扰的只是些浅层次的记忆。“乐乐。”

　　“嗯？”肖乐倒是随叫随应。

　　袁尔白揉了揉眉心，却什么都不想说了，“起床吧，我们去走走。”

　　“嗯。”

　　两人起来后，在餐厅吃饭时，看到了闻人亓豈，两人脸色顿时不好了，因为和闻人亓豈通行的人中有一个老熟人——赵笠。

　　赵笠率先看到了肖乐，脸上浮起一抹喜色，就在看到他身边坐着的袁尔白时，一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闻人亓豈带着他们一行人向袁尔白和肖乐这边走来，他显然不知道三者的关系，否则脸上也不会如此从容。他拉着赵笠给二人介绍，“这位是赵警官，专门来查这个案子的。”

　　袁尔白并没有出于礼貌去问候这赵大警官，而是直接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闻人，满脸都是“你报警了？”的疑问。

　　闻人对眼神信息表示理解，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此次赵警官受上头指示，要重新查十多年前的那起案子。介入口就是这个县。”

　　“什么案子？”袁尔白脱口而出。

　　赵笠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从他在远处看到肖乐时，眼睛就一直在肖乐身上没有移开过。肖乐被看得不自在，率先站起身来，“赵警官。”他冲赵笠点了头，算是问好。

　　赵笠也点点头，伸出手看着肖乐，旁若无人地说，“以后你的案子我负责。”

　　肖乐先是吃惊地看了看他，随后才把手伸了过去，并未使用民求于官的语气，口上淡淡地说，“麻烦赵警官了。”他内心早已唏嘘不已，认识赵笠也快有三年了，他对自己可谓照顾有加，可是自己却为了当初的那点小私心，一直没对他开口自己的事。如果早开口的话，他会像现在一样帮自己吗？

　　闻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刚起没多久以至于耳朵有些不好使，他怎么从赵警官嘴里听出来深情款款的味道？肖乐不是袁尔白媳妇儿吗？他内心再八卦也只能藏在内心，随即看向袁尔白，“回头我给你解释。”他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袁尔白这是什么表情？这黑绿黑绿的脸色是因为他面前躺在桌子上的那盘沙拉的倒映？

　　直至肖乐有了挣脱之意，赵笠才反应过来撒开他的手。

　　赵笠此次来是因为他爸下达的命令，目的是让他练一练在西北培训时学的那一套。他本来私下在查肖乐，所以对这起案子没什么兴趣。直到翻看案宗时看到肖乐的照片。

　　“这是一起陈年旧案，现在已经19年了，若再不清查，就要过追诉期限了。所以公安部把一些快过限的案子都调出来，遣兵调将准备来最后一次清查。我就被分到了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和我的委托人有什么关系？”闻人亓豈自称是肖乐的私人律师。

　　赵笠依旧旁若无人地近乎有些贪婪地看着肖乐，“乐乐，你多大了？”

　　“二十四了。”

　　“你确定？”

　　肖乐一头雾水，生日是户口本上写着的，而且自己小时候每年都是那天过生日，怎么可能有错？他爸妈肯定不会把他生日搞错的，“确定。”

　　“好，这个就先不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可以告诉我吧。”

　　肖乐也不打算再瞒着他了，老老实实地交代，“来找我姐。”

　　赵笠表情登时变得不太自然，但又被忍了下去。他小声道，“为什么以前不告我这些？”

　　肖乐没有回答他，反而袁尔白再也忍不住了，他又想起肖乐日记本上的踌躇就更加来气，“告诉你你真的会帮他吗？”

　　袁尔白倒是一针见血地挑明了事态。以至于这根针同时扎进了三人的心里。赵笠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当年肖乐告诉他，他会怎么样？

　　但是他必须嘴上硬气，“那是自然。”可能是由于底气不足，他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