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现实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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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从出院那天起吧，一些画面就重复地在我脑子里闪现，那些碎片连起来好像正好是我记忆残缺的部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肖乐虽被袁尔白搂着，但是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颤抖。
“从医学的角度，人的记忆就像是有像的胶卷，每天都会记录下人这一天所经历的一切。可是从出生到死亡，需要太多太多的胶卷，人的大脑根本承载不了那么多，所以就会有选择的保留一些对机体来说重要的，而有选择的遗忘一些对机体来说不太重要的。你这种情况，目前我觉得是药物作用，那些药物把你大脑深处的一些影像挖掘了出来。有一些事情，即使当时的你没有意识，但是由眼睛收录传导到大脑后，大脑皮层会自动处理，把他们进行分类。我最近会带你做个检查，不要害怕，你不想记起这些的话，我再想想办法。”袁尔白也有些慌了，肖乐的记忆恢复如果真的是他的药物所致，那么这个就是例外情况，他要赶紧想办法控制，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
肖乐咬了咬牙齿，“我想，现在就先这样。我脑子里只是出现一点点记忆的碎片，如果他们继续回来，那么我或许就能记起是谁卖了我和我姐，这样，找我姐的话就会方便很多吧？”
“可是这中间可能会有很多让你痛苦的记忆。”袁尔白异常冷静地说。
“只要能找到我姐，我没有关系的。”肖乐变得更加坚定了。
袁尔白抚了抚他的头发，“你要是坚持不下去了，就给我说，另外，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你的过往，别再想自己一个人扛着了。”
“嗯。”肖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自己想起是谁把他和他姐姐卖了的那一刻，毕竟先来的肯定是深不可测的痛苦记忆。但是别无他法了，连□□的人都没有太多线索，可见中间的线索一定断了很多。
袁尔白揉揉太阳穴，如果他心里的猜想是正确的，肖乐现在正在危险的边缘。他留学时看过一本医学杂志，上面讲了个故事，说中世纪时，一个精神科医生碰到过一个患者，他发现这个病人有超群的记忆，从襁褓到发生在昨天大大小小的记忆都能记得。本来那个医生以为他讲述的都是幻想出来的，可是访问了大量的家人邻居之后，才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后来这个病人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那个医生得出的结论是，过多的记忆摧毁了他的大脑。
毋庸置疑，人的大脑是最智能的，他永远都只负荷他承担得起的重量。如果肖乐把所有的记忆都记起的话，那么说明，他的大脑已经紊乱了？袁尔白想到这，头皮一阵发麻，他异常冷静地说，“从明天起，那个药你就别再吃了。”
“怎么了，我不是恢复的挺好吗？”肖乐不解地看着他，他现在对那个神奇的药有了依赖性，觉得如果不吃药的话，自己还会成为以前那个行尸走肉般的样子。
“已经可以停药了。”袁尔白又揉了揉太阳穴。
“我不会有事吧？”肖乐问的其实是，他不再吃药的话不会再回到以前那样痴傻的状态。可是袁尔白听的结果却是未来时，他突然有些慌了，“不会，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有事。”
“嗯，我信你。”肖乐内心对他的信任已经大于了对佛的信仰，他认为袁尔白就是他心里的佛，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肖乐已经睡下了，他想起来的记忆到最后也没有给袁尔白说，但是袁尔白却心知肚明，他那么害怕那段记忆，记忆的内容无非就是他当时怎么受那个人的凌辱罢了。袁尔白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场面，正因为这样才让他窝了一肚子火，他要让碰过肖乐的人都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另一方面，他心里太慌了，肖乐的病到底往哪个方向发展，他完全不清楚，如果肖乐停止服药的话，记忆跟着也就停止了，那么最好不过了。如果不是的话，他又能怎么做才能救赎肖乐，救赎自己呢？
他突然想起了老刘在他给肖乐试药时的劝告，原来老刘早就看出了他对肖乐的用心，如果实验失败，他肯定一辈子都活在责备自己的生活中，一辈子不得安生。老刘说的对，肖乐的病其实不太严重，如果正常医治加心里疏导的话，最多也就用个十来年就能治好。可是自己偏偏就把他当作试验体了，为什么呢？是因为关千雪等不及了，还是因为自己等不及了？
他想起来又是一阵心寒，如果肖乐出问题了，他该怎么办？
这显然是个难题，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就是山穷水尽了吧。不行，他现在不能气馁，再观察一下肖乐的状况，如果他真的能把还在襁褓之中的记忆想起来，那才能证明他的大脑已经坏了。如果只是记起一些的话，没有证据说明他就是大脑病变了。因为正常人也会突然想起一些埋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
他想到这，心里舒缓了不少，慢慢的也睡着了。
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年后的肖乐和自己。
夏日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还没有发挥出他夏日该有的能量，整个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凉爽的味道。在一个虽小却又干净整洁的家里，一个有些纤瘦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正背对着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阳光洒在他身上，干净又明亮。他转过身来，是肖乐。十年后的他，三十四岁了，脸上没有任何时间的痕迹，依旧干净白皙。
“看我干什么啊，赶紧叫儿子起床，等会儿上学该迟到了。”肖乐背着阳光冲自己边说边笑。那种笑容如此深刻地刻在了他的心里，即使梦醒之后，还品之尤甘。
“儿子？”袁尔白正诧异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正揉着眼睛从一个卧室里出来，“妈，我爸最近是不是肾不好，一大早上怎么就瘫沙发上了。”
“还可以啊。”肖乐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说。
“说什么呢，小兔崽子。”袁尔白把手里的杂志丢了过去。
袁尔白一看这小男孩儿，长得既像自己，又像肖乐，怎么看都是两人一起齐心协力造出来的。他在梦里就想，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一年后医学就这么发达了，肖乐能为我生孩子了？
“妈，”小男孩儿一下子窜到肖乐旁边抱住了他的腰，撒娇道，“你看我爸，还这么精力旺盛，夜里你也不好好管管他，就应该让他精尽人颓，瘫床上就不会打我了。”
“别瞎说，他可是你爸。”肖乐推开男孩儿，“汤圆儿，去吃饭吧，等会儿让你爸送你去学校。”
袁尔白快被这个小兔崽子气疯了，他刚不到十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谁教的？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肖乐。
那孩子听了肖乐的话，去餐厅吃饭了。
肖乐从阳台上出来，白得几乎透明的背心，白得几乎透明的短裤，都让袁尔白血脉喷张。他两步窜到肖乐身边，搂住了他的腰，“回卧室。”
“干嘛呀你，等会儿还得送汤圆儿去学校呢。”肖乐刚说完，就听到餐厅里传来了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
“爸，妈，今天不用送我了，我一个顶天立地的九岁男子汉已经不需要大人送着上学了。”
“乖儿子。”袁尔白说着就拉着肖乐进了卧室。
刚把肖乐全扒光，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谁啊？”袁尔白没有好气地坐起来，黑着脸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尔白，怎么了？”肖乐一看袁尔白黑着脸，就知道他正生气被吵醒了。“我去开门看看是谁？”
肖乐下了床，打开门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他们房门口，“请问你找谁？”
那人看看床上坐着的袁尔白，邪媚一笑，“哦，实在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肖乐关上门，觉得很奇怪。他看了看表，六点半了，天还没亮。
“继续睡会儿吧。”肖乐推了推继续黑着脸的袁尔白，没想到袁尔白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妈的，那人谁啊？”
袁尔白一般不爆粗口的，今天起床气怎么这么厉害，肖乐内心不解。“我也不认识。”
“不管他。”袁尔白说完顿了顿，又从肖乐身上滚了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梦。”说着袁尔白又抱住了肖乐的腰。
看袁尔白不高兴的样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噩梦吧，肖乐也不敢多问，亲了亲他的脸，“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
“嗯。”袁尔白也抓紧时间再次进入梦乡，他想接着把刚刚那个梦做下去，可是事与愿违，这次睡着他什么梦都没有做。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现实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