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42、告白

　　“赵笠？”袁尔白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带微笑，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个男人。袁尔白快速扫视了下他全身上下，只见他头发乌黑，削短的可见雪白头皮的头发覆盖在圆圆的脑袋上，像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罪犯；细长上扬的眼睛，高鼻梁，白皮肤，聚在一起绝对是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嘴脸了；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袁尔白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头顶，心想着‘这人肯定没我高’；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壮实的身子被毛衣不紧不松地包裹着，袁尔白觉得这人真是粗鄙，和哥A巴的那些卖屁股的男人穿的衣服风格竟然毫不违和；整个人可能乍一看的确是有可圈可点之处，但再仔细看就是活脱脱一流氓地痞！

　　袁尔白回了回精神，也礼貌性地伸过手和他握了握，皮笑肉却不笑，“你也好啊，我叫袁尔白。”

　　肖乐大病初醒，两人都知道不能让他着急，怕他的伤口裂开，所以他们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风平浪静的和对方握手。

　　袁尔白明显觉得自己的手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包裹着，他自然也不甘示弱，握住那只手找准他的小指和食指掌骨狠狠发力。

　　赵笠不想第一次见肖乐就闹出点儿事，毕竟一年多没见了，所以他选择不和眼前这个还略带稚气的男人计较，松开了他的手。

　　袁尔白觉得赵笠在退却，也不想违君子之道，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旁若无人的说，“肖乐，你终于醒了，你当时真是吓坏我了。”

　　“谢谢你，尔白。”肖乐当晚迷迷糊糊地看到袁尔白冲了进来，抱起他，拍他的脸，之后发生了什他已经不知道了，只记得袁尔白的手很热，一直摸着自己的脸。

　　“赵笠，一年多不见了，你也坐吧。”肖乐虚弱的说，没有半点怨恨他的表情。

　　这是肖乐给他说的第二句话。“是啊，一年多没见了。”看肖乐没有一点埋怨他的表情，他的心一下子又慌了起来。

　　赵笠已经回燕京三个星期了，他一下飞机就去了之前的精神病院，想着把肖乐接回去，接回家，再也不把他放走了。可是到了精神病院后，他才知道院长已经换人了，当然也没有他要找的肖乐。让他最无法接受的是，新院长告诉他，23号已经死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好好的一个人，除了精神有点不正常外，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他不相信！回到家之后他就开始查精神病院和所有叫肖乐的人。直到昨天夜里，他的探子打电话告诉他，有个人和他要找的人很像，他就顺着情报来到了这家医院。没想到真的是肖乐。

　　他推开门进来，在病床上躺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了一年多的肖乐。他喜极而泣，坐到了他身边。“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死的。”

　　肖乐缓缓睁开眼睛，看床边坐着个人，声音断断续续的，“尔，，白？”

　　赵笠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尔白？这个尔白是谁？

　　肖乐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这回他看清了，这个人不是袁尔白，而是赵笠。他怎么在这？救他的不是袁尔白吗？

　　正在这时，袁尔白就开门而入了。

　　“你怎么现在，，咳咳咳，咳咳，回来了？”肖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年前赵笠告诉他，他要外出接受个两年的培训，这还不到一年半，他怎么就回来了？

　　“快别再说话了！”坐在肖乐右侧的袁尔白和左侧的赵笠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说完两人都看了彼此一眼，互相嫌弃之意风生水起。

　　“喂，你怎么还不走，你在这肖乐怎么休息得好？”袁尔白没有好气，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人。长得是有那么点帅倒是其次，主要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肖乐对这个人是有好感的。这就像在他身边放了个定时炸弹，没有一点安全感可言。

　　“乐乐，你现在别说话了，等你病好了，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赵笠连看都不看袁尔白一眼，给肖乐掖了掖被子。

　　肖乐点了点头，“嗯。”

　　“乐乐？乐乐也是你能叫的？”袁尔白边腹诽边把这边的被角给肖乐掖好，“乐儿，该吃药了，来，这是我刚从取药台拿回的药。”

　　赵笠也起身，正要把肖乐扶坐起来，“住手！”袁尔白紧急制止，肖乐和赵笠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这是高级病房，用不到你。”说着按了床头的开关，肖乐就顺着床垫慢慢地坐了起来。

　　赵笠在旁边极为气愤，但也不好说什么。

　　“来，把这个药吃了。”

　　“我去给你倒水。”赵笠积极地要往茶水室跑，“我这里有。”

　　说着袁尔白拧开一个保温水杯，肖乐把药给吃了。

　　赵笠又问，“乐乐，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买点饭吧，想吃什么？”

　　“我，我现在不是太想吃。”

　　“那，，，”

　　“他都说了不想吃，你看见没有，我这里有饭，早就备好了。这里用不上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少爷，求你，咳咳咳，别说了。”肖乐刚刚就看两人表情不对，没想到袁尔白话说的这么不客气。无论怎样，赵笠也是好心来看自己。

　　“赵笠，要不你先回去吧，你看，这里也住不下三个人。”肖乐看了看赵笠，冲他微微笑了笑。

　　袁尔白默不作声，心里像是被一把抓住一样，在肖乐心里，还是喜欢赵笠的。

　　“那行，你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赵笠又转向袁尔白，“麻烦你好好照顾肖乐。”说完就出了房间。

　　袁尔白没有说话，把晚上李宣萱带来的饭放微波炉里加热了下，“吃点儿东西吧。”

　　肖乐也不说话，乖乖的吃了几口粥，就不吃了。“你别多想，我不喜欢他。”

　　“嗯？”袁尔白还在状况外。

　　“我不喜欢赵笠。”

　　这短短几个字迅速窜进袁尔白耳朵里，然后顺着血液流进了他的心脏，在心里炸开了花。“真的？那你之前，的日记里说的那些，，”

　　“我之前是对他，有好感。”

　　肖乐心里的烟花一下子被倾盆大雨浇灭了。

　　“但是我觉得那更像一种依赖，并不是喜欢。他把我从死神那里救出来，宠了我一年，虽然我最后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他的宠物，但是，他还是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地方，让我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温暖，以至于后来要离开那个温室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难接受的。后来，我就知道了，其实我对他并不是喜欢。”

　　肖乐脸色苍白的看着袁尔白，他挨了一刀，这一刀正好扎在他心脏的位置，他第一次觉得离死神那么近，离死神越近，他越能看清自己的心。他见到袁尔白之后就明白了自己对赵笠根本不是喜欢。他喜欢的是袁尔白。因为喜欢袁尔白，看到他时心脏才会不听使唤地砰砰跳动，对于赵笠，他却从来没有过；因为喜欢袁尔白，很容易的就对他敞开了心扉，对于赵笠，直到最后，自己也没有勇气告诉他真相。

　　昨天夜里，肖乐更确定了，自己是喜欢袁尔白的。他冲进房间抱起自己那一刻，肖乐竟然有种临死前还能见他一面就死而无憾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肖乐平常说话都是怯怯懦懦，现在却铆足了勇气，毫无畏惧地说了出来。

　　袁尔白惊讶地看着肖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袁尔白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起身太猛烈，身后的椅子没有站住脚，后仰着倒了下去。他涨红了脸，挠着头，在屋里踱来踱去。

　　肖乐看袁尔白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内心有些被抽空的感觉。虽然本来他就没有想过袁尔白也喜欢自己，他那么优秀，又那么帅，一定有好多女孩子追他，而自己却是个男人。他一定恶心透了。但是真的被拒绝了，竟然还是会心痛。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告诉你，请你不要有太多负担。”

　　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灯光也是暖黄色，袁尔白热了一头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脏跳的厉害，肖乐的那句我喜欢你一直在耳边萦绕。肖乐说喜欢自己，肖乐说喜欢自己？那自己呢？

　　“少爷？”肖乐看袁尔白完全愣在了床头，没什么反应，“少爷？”

　　正在这时，袁尔白大喊了一声，极速打开了门，跑了出去，连外套都没有穿。

　　肖乐吓了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可能自己真的把他吓着了。他心里更难受了。自己向他告白不是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也不是因为自己最近清醒，怕以后没有机会了，破罐子破摔才告诉他的。而是认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决定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的。

　　如果他讨厌自己的话，那么以后自己就离开这里，去找姐姐。如果，，肯定没有这种如果，他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男生？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无憾了。肖乐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