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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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场秋雨过后，燕京的气温又降了不少，尤其是夜晚。袁尔白大脑一片空白，他开着车把油门踩到最大，打开车窗，呼啸的风吹的他眼睛酸痛。他回到了家，把车停到草地上，直接去了后院。
“对不起，妈，今天我回来晚了。”他走进一个漆黑的房间，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
“妈，你说，你当时为什么喜欢我爸？你后悔吗？”袁尔白拉着关千雪的手，希望她能告诉自己些什么。
关千雪被铁链锁着双脚，躺在床上安详地睡着。
“你一定很后悔，对不对？我知道，所以我从很小就发誓，不会喜欢任何人，不会像你这么傻的。”
“但是，他告诉我说他喜欢我。”袁尔白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全是肖乐。他温柔地看着关千雪，轻轻在她身边躺下，窝进她的胳肢窝下，让她的胳膊环绕着自己，搂住她的腰。
“我到底怎么了，我脑子里好乱，都是肖乐的脸，难道，我也喜欢他吗？”
“妈，什么是喜欢啊？”他抱得更紧了，他多希望能有个人教他，能有个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指明方向。
“我是喜欢他吗？”
袁尔白握着他妈的手，关千雪还在熟睡。袁尔白心里乱糟糟的，他从小就暗暗立誓，自己才不会像他妈那样，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逼疯！自己才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等再长大了一点，果真发现自己对女人一点点兴趣都没有。他在发现自己对男人的身体有种原始的冲动后，就不再担心自己会喜欢上别人这个问题了。他睡过不少男人，却从没有爱过谁，对那些男人，都只是逢床□□，他喜欢那种简单粗暴的关系。就连对杜逸清，他也只想和他简单地发展成亦友亦侣的关系。他所混的gay圈里，没有见过两人是一对的，大家都是群居生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喜欢‘上’男人终究有一天会引发一个他始料未及的麻烦：喜欢上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关千雪房间里出去。他的妈妈给不出他一点建议，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她也不可能教他什么是爱人，怎么去爱一个人，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他像一只没有思想的人影，飘飘散散地回到了主楼。
“少爷，你回来了？”袁尔白打开门，就看到老刘在沙发上坐着，好像故意在等着他回来。
“老刘，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啊。”
“等我？”袁尔白不明白今晚是怎么了，所有人都怪怪的，肖乐，肖乐也是，还说什么喜欢自己，，，他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
老刘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袁尔白坐过去，“少爷，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结婚吗？”他淡淡地笑着，却又是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不知道。”袁尔白从懂事起就知道老刘是个老光棍，从小就知道的事，就像从小就知道妈妈是妈妈，爸爸是爸爸一样平常，自然没什么好奇心再去挖掘。这是第一次听老刘说起自己的事，他心里再乱，也得很捧场地坐下听完。
“我啊，年轻的时候也和一个姑娘定过亲，但是那个姑娘的爸爸在我们那儿名声很不好，传闻说是个喜欢男人的神经病，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因为受不了当时的流言蜚语自杀了，她爸就一辈子没结婚，收养了她和她哥。人啊，总是愿意去相信一些无关痛痒的传言。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她爸不仅令人恶心，还傻。当然我当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是家里养不起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我爸妈只能攀附他们家，那个年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最大，我们小辈的意志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我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违抗父母之命。每次去他家，我都对她爸爸有些排斥，他碰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再碰，反正当时心里别提多恶心了。”
“那你怎么没和她结婚？就因为他爸？”袁尔白的口味被吊了起来。
老刘摇了摇头，继续说，“你肯定猜不到，哈哈哈。其实是因为后来我参军后，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老刘完全把这个事儿当成了个笑话在讲。
“啊？你是gay？”袁尔白三观被彻底击碎，gay他见的多了，身为一个资深的gay，走在大街上他都能看出谁是gay谁不是。可是老刘他完全没有看出来，莫非是他太老了？
“哈哈哈，什么gay不gay的，我只喜欢那一个男人，对其他男人没有感觉的。”老刘继续说，“那个年代，喜欢男人可是个比搞破鞋更伤风败俗的事，被发现了基本就活不下去了，乡里乡亲的唾沫就能把人淹死。我那准老丈人的那个男情人就因为受不才自杀的。我为了不坏他的名声，也不坏自己的名声，就一直隐忍着。最后也不想害人家姑娘，就退了婚，单了一辈子。我守了他一辈子，也没有得到过他。哈哈，没想到，我自己不仅喜欢男人还守了他一辈子，比我那个准老丈人更傻，活脱脱就是我年轻时最讨厌的准老丈人的样子，你说人生有多讽刺人。”
“那你告诉那个人了吗？”
“没有，我没有那个勇气。再说，他组织了家庭。”
“可你也不能一辈子守着他，不告诉他啊。”
“这没什么，后来也就习惯了。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主角是你爸和你妈。”
袁尔白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们？”
“对，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是看着他俩走到一起的。所以好多事儿啊我比他俩人都清楚。你妈先追的你爸，国钟呢，比较迟钝，一开始不知道千雪的心意，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千雪。人家一个姑娘家给他告白了，他一个人吓跑了，把你妈一个人留在了大街上。可是后来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俩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最后又了你。”
袁尔白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他妈追的他爸。
老刘看袁尔白不说话，就接着说，“你说说看，我那个准老丈人，我，还有你妈我们三个人谁最不幸？”
“我妈。”袁尔白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我觉得，我最不幸。我那准老丈人，到死都念叨着他那已经死了很多年的情人的名字，抱着他曾经画的画幸福地闭上了眼。你妈呢？她虽然神智不清，但是却一直记着国钟。他们两个人都比我有勇气，即使孤独，即使病残，都敢于去爱。只有我，始终没有勇气去告诉他。所以啊，能爱人或者被人爱是好事儿，你千万别像我一样，一辈子都活在我给自己限定的条框里。来，你看看这个东西。”说着老刘递给他一个小本子。
“这是？”
“你自己打开看看嘛。”
袁尔白读着那个小本子，脸色大变，他几乎是颤抖着翻完的。
老刘拍拍他的肩膀，“少爷，以我的经验看啊，你是喜欢上肖乐了。”
又听到他的名字，肖乐，肖乐，都是肖乐！自己本来就够乱了，“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人！”
“哈哈哈，少爷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你不喜欢人，那你能喜欢什么啊？人活着啊，不要给自己限定太多条条框框，否则活得会很累。少爷何必要限制自己的心呢？喜欢就是喜欢，随性一点。不愿去爱人，也不愿意被爱，那是很痛苦的。我们人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那份爱而活的，没有爱的人生，总归是不完整的。自从肖乐来到这个家，你就变了很多，你不再只把自己关进实验室了，你的起床气也慢慢没有了，你，，，”
“我真的喜欢他？”袁尔白也怀疑自己，或许老刘说的对。
“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
“这个嘛？做你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袁尔白被醍醐灌顶，猛地站起来跑了出去，车鸣声很快就淡出了别墅。
肖乐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是什么东西在堵着自己的口腔？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嘴里湿湿滑滑的，唇上热热软软的，那是什么？
“嗯，嗯，，你，你干什么？”肖乐口腔被堵着，说话都说不利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