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鬼野魂孤

40、信任

　　“肖乐，你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吗？”老刘看袁尔白和肖乐明明是面对面坐着，却只低头吃面前离各自最近的那盘菜，连头都不抬一下，胳膊都不敢伸远一点。李宣萱受了多次警戒，自然也不敢先开口说话。肖酸桐今晚也奇怪的安静。明明坐着六个大活人，却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肖乐礼貌地看向老刘，与袁尔白也抬头看老刘的目光相对，他赶紧又低下了头，“我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不过非要说的话，最喜欢吃的应该是煮鸡蛋吧。”

　　“煮鸡蛋？那有什么好吃的啊？多噎人啊！”李宣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那么多好吃的，煮鸡蛋算是好吃的？

　　“我也不知道哪里好吃，可能是小时候过生日，爸爸妈妈就会给我煮个鸡蛋，然后在身上滚一整圈，因为特别喜欢过生日，所以可能是这样，才对那天吃的鸡蛋也特别喜欢。”肖乐想起自己小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就暖洋洋的。那些回忆都被他藏在内心最深处，哪天他清醒的时候都会去翻一翻之前的美好。

　　“那你爸妈呢？”李宣萱对肖乐的经历一直很好奇，却一直不敢多问。今天正巧赶上了话茬儿。

　　“我九岁那年他们就去世了。”肖乐淡然地说着自己双亲的死，毕竟也已经十几年了，失去双亲的痛早就已经随着时间地流逝慢慢减轻了。

　　“那你怎么进的精....”

　　“宣萱，去给少爷和肖乐再盛碗汤。”老刘见李宣萱打开了话匣子，说话也不知轻重，就赶紧制止了她。

　　李宣萱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肖乐却理解她下半句是什么，他面露难色，思忖片刻，“尔白少爷，我有话要跟你说，可以吗？”

　　袁尔白终于敢正面抬起头看他了，“那等会儿吃完饭我去你房间？”

　　“嗯。谢谢尔白少爷。”有其他人在场，肖乐还是不敢直呼袁尔白的名字。

　　晚饭后，两人如约来到了肖乐的房间。

　　房间里两瓶花正开的鲜艳，地上的碎枝散叶还没来得及收拾。袁尔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忘掉刚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让自己显得自然，“怎么了？”

　　“我想问问我的病情，我，我还会清醒多久？或者，我，以后还会再犯病吗？”袁尔白离肖乐站的很远，却能看到肖乐眼里稍微浮出来的期望，混合着透明的眼液，引着他走向肖乐。

　　还会清醒多久？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按理说，恢复清醒了之后这种状态就会持续下去，再复发的概率很小，在实验鼠身上是没有再复发的例子的。不过，你知道的，你们三个的状况还都在监控中，你会清醒多久，还会不会再发病，这个我现在还得不出结论。对不起。”

　　肖乐脸上有了点笑容，摇着头，“不，谢谢你，我就先把自己想成实验鼠，既然它们没有事，我也一定不会有事，我相信你。”

　　袁尔白怎么都没想到肖乐会如此说，他觉得自己的脸也笑了起来，但是为什么，内心却有一丝不安掠过？肖乐越是信任自己，他越是慌乱。一定不会再让肖乐犯病的，自己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的！
　　他抬起胳膊，要摸肖乐的头，已经到了他头顶的我手，却又被收了回来，转而一笑，“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不管怎样，肖乐内心还是感激袁尔白的，虽然自己当时别无选择，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如果他真的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的话，那么他得抓紧时间去找他姐了。“尔白，我想过段时间离开这里。”

　　袁尔白一怔，僵硬地干笑起来，“你离开这能去哪儿，燕京的工作也不好找，房租又高。”袁尔白内心真的没有嘲笑他的意思，“我没有其他意思，如果，，其实，你可以在这里继续住下来的，我，我会帮你找工作的。”

　　“我是要离开燕京，我想回老家看看。”

　　“哦，这样啊。”袁尔白松了口气，“那去多久啊，我可以和你一起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

　　“我可能就不回来了。”肖乐觉得自己的能力在大城市是活不下去的，他可以像爸妈当年那样，去南方的工厂打个工，能养活自己就够了。

　　“不行！”袁尔白脱口而出。肖乐和他自己都被这句吓了一跳。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在实验中，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要时刻观察你，要不然实验少了一个样本，我的实验就得从头再来。”袁尔白继续补充道。

　　肖乐没想到如果缺了自己，他的实验就得重新开始，他不想让袁尔白因为自己而前功尽弃，但是他必须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去找他姐姐，“那，那怎么办，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我，，”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重要的事啊，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这样就能时刻观察你了。办完事再回来，你想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个简单的，你想搬出去的话，我可以在这附近，不，在你工作的附近给你找个房子。这样我每天可以看到你，也能了解你的情况了。”

　　“你知道吗？为了你们三个人，我把我积攒了20年的积蓄都快花光了。眼下实在是没有资金再去做一次实验了。”袁尔白露出一副只能进不能退的难容，认真地看着肖乐。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可以去挣钱，把我的那份补给你。虽然不论初衷怎样，你现在都算是我的医生，我必须付你钱。”肖乐也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这个就不用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嗯？”

　　“哈，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能观察到你就行。”

　　“哦。”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的重要的事。”

　　“其实，我还有个姐姐，她，也和我一样被卖了。”

　　“我们后天就出发，去找她。”肖乐声音里的悲痛被袁尔白听的一清二楚，他终于抬起手抚了抚肖乐的头发。“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嗯。”肖乐抬起头，满眼水涡地看着袁尔白，“谢谢你。”一年前他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很热心善良，可是自己却没敢告诉他自己的遭遇，怕他看不起自己。兜兜转转，一年以后，他又遇到了一个男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对这个男人敞开了心扉，庆幸地是，他把自己的事看的很重要。

　　“好啦，”袁尔白拍拍他的脖子后，“花瓶里还没有水，我去给你制阿司匹林稀释液，等会儿放进去，花就能开的久一点。”

　　“嗯。”

　　又一阵忙活之后，袁尔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拨了他哥的电话，关机了。他又拨了楚刘律的电话，也是关机。

　　他本来想问他哥肖乐的资料查的怎么样了，没线索也没有其他关系，怎么去帮肖乐找他姐？他决定明天给实验鼠做完手术就去找下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