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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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褚映汝红着脸说。
“请讲。”徐佩添说。这个世子逼事真多。
“在下虽然心有所属，可是王妃之命难以违逆。我只想拖些时日，待到时机成熟，再和王妃道出心事。今日之事，希望姑娘不要说与人知。”褚映汝请求道。
徐佩添开始觉得褚映汝有些过分了。他想和表妹结婚，又要拿自己当挡箭牌拖延婚事，还想到时候由自己退掉这门亲事，怎么什么好事都是他的？
口中却颇有涵养地说：“这是自然。”
褚映汝也觉得徐佩添此人好得有些傻了。
难道她就看不出来自己占尽了便宜，竟然一口答应，不提出任何要求吗？世间真的有这样菩萨般的女子么。
姑娘别这么傻了，我都要动心了好吗。褚映汝心里想着，嘴上感谢道：“姑娘宽宏大量，在下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可找我帮忙。我虽闲散，倒也不至于全然无用。”
徐佩添微微笑了笑，轻声说：“世子客气。”
她不答应也不拒绝，只当是客套话轻轻带过。徐佩添腹诽褚映汝便宜占尽，然而这事对于她倒也没有太多坏处。
徐佩添心知自己早晚是要嫁人的，与其早早地被徐夫人催婚，不如假意定下一个。少说也要拖到十八岁成年才行啊，对着未成年，当真行得下去禽兽之事么？
某些情况而言，古人也是蛮重口的。
哦不对，勤劳皇帝已经定了《婚姻法》了诶。徐佩添暗想，等等，条案是定了，能不能执行还得另说呢。
徐鹤清和徐知读一味地鼓吹新帝雷厉风行，可一人之力如何能抗住千百年来的传统思想？那些老学究必然率先反对。即便是条案颁布下去，人们只怕视若无睹，阳奉阴违。
如果只是一个空头条令，岂不是有和没有似的。所以还是要和世子合作，来个双重保险较好。
反正将来徐鹤清总不会当真让自己嫁给褚映汝。殿阁大学士可看不上这种游手好闲的王侯子弟。
徐佩添心中念头几转，安了心。
褚映汝回到南淮王府，南淮王妃亦遣人把他叫去问话。
南淮王妃十分满意褚映汝的乖顺。她原不指望褚映汝真的听她的话去和徐家女结亲，不料褚映汝看似无所谓，自己却巴巴地讨着要相看人家女子。
毛头小子也不过如此，南淮王妃暗笑，觅着女子的香气仰着头就寻去了。压根不用人敦促。
自己若能促成映汝这番亲事，姐姐的遗愿就能满足了。南淮王妃叹了口气，忙活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现在么。
姐姐要是看得见映汝成家立业，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罢。
褚映汝进了屋，撩起下摆拜了一下：“见过王妃。”便站起身立在一边。
南淮王妃笑道：“映汝，今天可见到徐家小姐了？”
“见过了。”褚映汝顺从道，“儿子很喜欢。”
这句倒不是假话。他真挺欣赏徐佩添，不过再欣赏也不可能和她结为夫妻。
南淮王妃满意道：“徐家小姐最是知书达礼，人也心善，你能欢喜那是再好不过了。”
哇，岂止是善，简直是傻。褚映汝心想。
“那徐家小姐对你观感如何？”南淮王妃八卦道。
“女孩子家的心事，我不知。”褚映汝道。
南淮王妃也不恼，只是笑道：“女孩儿羞涩，不好意思张口。”
你既然知道，又问我作甚。褚映汝心里顶嘴。
“既然双方都满意，不若早日定下为好。”南淮王妃又道。
“王侯子弟的婚事还需请示圣上，儿子过几日便进宫。”褚映汝附和道。
他才不怕此事会成。这个新皇帝整天忙着国事，对儿女情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才懒得管。自己到时跟皇帝说白了，不怕皇帝会逼婚。唔，最好再请个职位到塞北历练，少说也能拖上个几年。
等自己搏得了功名，还用得着被人摆布？褚映汝心中盘算。
“好好好，映汝的婚事要能定下，姐姐也能心安了。”南淮王妃感慨道，“无事了，且去忙自己的吧。”
褚映汝心中嗤笑南淮王妃的惺惺作态，告了退径直离开了。
南淮王妃见褚映汝离去，便把跟去相看的丫鬟岫玉叫来问话。
岫玉没拿住徐佩添的把柄，又觉得褚映汝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分明听说世子不满王妃安排的亲事，想要退掉，怎么现在看来又十分主动？
男人的心思摸不透啊。岫玉琢磨着，不想让世子遂意，便道：“徐家小姐知书达礼，只是世子把婢子和徐家小姐的丫鬟赶出亭中，在亭外候着。自己不知和徐家小姐说了什么悄悄话，婢子离得远，未曾听清。”
南淮王妃点头道：“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
“正是呢，世子对徐家小姐一见钟情，就像曾经见过面似的，好一番含情脉脉。”岫玉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南淮王妃起先还高高兴兴地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映汝和徐家小姐竟是隐有私情？
若真有私情，那这等不检点的姑娘可要不得。
她复想起将军夫人一个劲地说徐佩添的好，心里疑虑更甚。一个姑娘家，真就这么关心闺蜜的病情，时不时地跑去将军府拜访？
说不定是看上了别的男人呢？
是了，靖北将军的大儿子李器坚不是未婚？虽然不记得他可曾定下过亲事，但在洞房之前，一切事情都做不得准的。南淮王妃又开始操心了。
徐佩添从靖国寺回到家中，徐夫人十分挂心地追问相亲过程。
徐佩添只说了一句“世子人不错。”就再无他话。
徐夫人悻悻地放弃了追问徐佩添，转而问起抚扇。
抚扇老实，减去了世子禀退旁人私聊徐佩添的那段，剩下的内容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许是徐夫人无聊得紧，这种流水账似的内容也能听得一惊一乍，堪比听书。
徐佩添回了房，抚扇帮她收拾了一番，忍不住道：“姑娘，那褚世子长得好像那天魔方摊前的公子啊。”
徐佩添点点头：“应该是同一人。”
“他为何没有认出姑娘？”抚扇问。
徐佩添笑道：“那日我带着面纱呢，况且街上的偶遇，谁会仔细打量对方的长相？”
抚扇整理着徐佩添的手稿，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婢子觉得，褚世子十分知礼，虽然听说他外号赋闲逍遥，可婢子觉得褚世子不是登徒子之辈，是个好姑爷。”
“这么快就改口啦，真是女生外相。”徐佩添调侃道。
“姑娘！”抚扇不依道，“姑娘越来越爱开婢子的玩笑了。”
“行罢，不逗你了。”徐佩添笑了，“把纸墨备下，我要写东西。”
“姑娘难道连和世子的对话也要记下来么？”抚扇讶异。
“你这丫头越发傻气了，我只是誊写之前的草稿。”徐佩添解释。
抚扇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麻利地摆上笔墨纸砚。
此后徐佩添誊写自己的速写笔记，就这样又消磨了几天。
且说褚映汝不知岫玉在背后是怎么编排他的，自己依言上了奏折，只等皇帝有空把他召进宫问话。
恰好次日是所谓的周末，朝中大部分官员都休沐。皇帝自然也较往日清闲了一些，便把褚映汝叫进宫中。
“你要结婚了？”皇帝一边批着奏折，头也不抬地问。
褚映汝恭敬道：“回陛下，南淮王妃已为臣定下婚事。”
皇帝哦了一声，把奏折扔到一边，撑着下巴看着这个外号“赋闲逍遥”家伙。
“挺早的哈。”皇帝打量着褚映汝，摇摇头，“对方姑娘多大了？”
“回陛下，刚满十六。”褚映汝说。
我靠……皇帝一句粗口差点爆出来。
十六岁，也好意思下手！
不行，《婚姻法》的颁布一定要提上日程，不能让这些古人瞎搞未成年少女。
“朕记得你十分不满南淮王妃来着。怎么现在这么听话了？”皇帝不动声色地问。
褚映汝便道：“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既然是缓兵之计，那你递什么奏折。当朕很闲吗？”
褚映汝毕恭毕敬地说：“臣还有一个请求。”
“快放。”皇帝吞下了“有屁”俩字。
“臣想入伍，到边塞博功名。”褚映汝道。
“哦，终于受不了别人笑你赋闲逍遥，不想隐姓埋名了？”皇帝调侃道。
“臣子一生有再多的才干，若不能献给王土，也是徒劳。”褚映汝奉承道。
皇帝听得心里十分舒爽，大笔一挥：“允了。”
褚映汝便谢过皇恩。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快滚，左手抓起未批的奏折，开始圈点。
当皇帝真是比高三狗还累，裴固回想起遥远的上辈子生活。
每天都有改不完的作业，调不完的纷争。拜托，我当皇帝是为了建立宏图伟业，不是来这里给你们调解几寸土地的矛盾啊！
裴固不耐烦地打了个勾，表示已阅。
这些读书人，一个个比女人还会扯皮。
皇帝是全能啊。不仅要有魄力搞外交，还要有眼力整治军队，最后要代替居委会大妈的职责。
你看看，连王侯家娶亲这点破事都要来跟我说。裴固叹气。
可是不说又不行，万一这些王侯野心大了，悄摸摸地和外国联姻，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里应外合，联合外国入侵，自己亡国了都不知道往哪哭去。
还有那些内阁学士，一个个磨叽得要死。裴固随手在奏折上打了个叉。
事事都要过问我，养你们这些人是何用？辣鸡。
也就殿阁大学士徐鹤清这大叔比较不错，虽然有时候迂了些，好歹迂得忠心，办事也利索。
哦，这大叔还有个儿子。
好像是叫徐知读吧。裴固看着手里的奏折，内容是汇报极丰稻长势，落款光禄寺少卿徐知读。
嗯……能干的大叔有个能干的儿子。裴固琢磨着寻个机会探探徐知读的办事能力，在奏折上划了个勾。
唉！裴固大声地叹了口气。
没有经过基础科学洗礼的老古董啊……思维固守，态度僵化。要熬死他们不知道还得等多久，不如自己抓紧时间培养一些技术性人才。
那个赖仲庚就不错。
在自己三言两语的点拨下，居然真的弄出了杂交水稻。裴固他自己也没想过这事真能成，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成了，那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若是不成，自己也饿不死就是了。
极丰稻目前还在试验期，裴固先把稻种分给这些有田庄的富人家，让他们去育种，最后慢慢地普及全国。
有了亩产翻倍的极丰稻，假如遇上灾荒之年，至少不必像往年那么慌张。到时省下来的国库银子也能囤下来做备用军资。
平常人看来，大燕国现在十分富足，人民生活太平安乐。谁又知道燕国实际上内忧外患，一个不慎就可能深陷灾乱，裴固简直愁得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盛夏最怕无雨，不知今年会不会有天灾。而邻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盼望着燕国行差错着，趁虚而入。
魏国皇子还住在京都当质子，万一有刺客偷偷把他宰了，魏国岂不是要举国攻打过来。裴固腹诽，自己的短命老爹也是昏庸，白白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照顾得好不说，占用燕国的资源，照顾不好了，绝对引发国际摩擦。
早晚有一天他要寻个机会把人送走。
不要急，一步一步慢慢来。裴固深吸了一口气。他从一无是处的皇子熬成皇帝，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现在大好风光就在眼前，可不能过于膨胀导致玩脱。
裴固每日都拿隋炀帝三省吾身，步子跨大了扯着蛋，要强国，先强民。民以食为天，最首要的一条，就是保证每个人都能脱离温饱线。而没有先进的生产方式就没有一切。
有了极丰稻，接下来就要着手研究拖拉机等方便犁田的东西。不知道工部的林捡把内燃机开发得如何了，明日把他叫来问问……
不要急，慢慢来。他的野心，可是千古一帝。裴固抓起奏折，一目十行地批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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