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付》木吉菌子

5、05

　　好在佘涂还是回来了。
　　虽然他回来得毫无预兆，只是在又一年的冬日，温闻尔裹着棉衣经过去年遇见佘涂的地方时，本要像往常一样匆匆而过，却不想忽然被某物绊住了脚。温闻尔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熟悉的浑身盖满雪花的大蛇正用尾巴缠着他的腿，可怜兮兮地缩在他的脚边，夸张地打着哆嗦。
　　“天真冷啊！先生，你行行好，将我救回去吧！”
　　温闻尔半晌没能做出反应。
　　佘涂见他完全呆了，便主动钻进温闻尔的衣摆中，撒着娇讨好道：“先生，你看，你又救了我，就让我留在你身边报恩吧！”
　　“……”
　　“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是不喜欢阿涂吗？可是阿涂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先生……”
　　佘涂立起蛇身，委屈而眷恋地用脑袋蹭蹭温闻尔的手，喃喃自语。温闻尔却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让他向来沉稳的声音听起来似在哽咽。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一年以来的苦苦强撑和故作坚强终于在与笨蛇重逢的那一刻土崩瓦解，突如其来的惊喜反倒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恍惚之际脚下一个趔趄，但佘涂已在第一时间化为人形及时搂住了他。
　　“是啊，先生，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温闻尔的视线忍不住胶着在了佘涂的身上，只觉佘涂这一年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浓眉大眼的还是那般老实可爱的模样，只是眼神好像有些变了。而佘涂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温闻尔，望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容，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他的脸，理了理他耳边垂下的散乱的鬓发，接着眉眼一弯，笑了。
　　“先生还说对我用情不深，可先生这么看着我，不是想我了，会是什么？”
　　温闻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以想象这种略带挑逗的暧昧的话会从以前那个笨嘴笨舌的傻瓜口里说出，但很快对方却又原形毕露，一脸满足得像个孩子似的在他脸颊边蹭来蹭去，还得意地邀功道：“先生，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已经不笨了！先生今后可别想对我有所隐瞒了！……”
　　然而温闻尔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笨的人也会这般大肆炫耀的，这让他忍俊不禁。但他望着佘涂那双晶亮有神的大眼，的确也感觉到曾经的笨蛇佘涂似乎圆滑了些许，不再像过去那般反应迟钝和呆傻木然了。
　　他见识过了更为广阔的人世间，却又回来了。
　　温闻尔不由得闭了闭眼，再睁开，看见佘涂还在他的面前，还搂着他的肩舍不得放开，这才相信，佘涂是真的回来了。
　　不过，佘涂虽有变化，但很多习惯却又未变。像以前一样，佘涂还是很纯情地在想要亲近他的时候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问他：“先生……我可以亲你吗？”
　　温闻尔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任由佘涂抱紧了他，仿佛再也控制不住某种欲念一般，重重地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