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琉璃坠》路过而已

2、出卖（剧本）

　　第一幕

　　旁白：珍惜拥有的，放弃该放弃的。无尽的路，是不是错过了就不能回头？

　　【地点：酒吧，嘈杂的背景】

　　朋友A：肖翰，这些年在日本混得怎么样？哎，看样子是发达了啊。不然怎么不和兄弟们联 系？太不够味了。
　　朋友B：就是就是。要罚酒。今天一定要放倒你。
　　肖翰：罚就罚，那谁，给哥把那个大酒杯拿过来。我陪你们灌！大家尽兴，账算我的。
　　朋友A：靠，还酒杯呢，别跟个娘们似的。这不是生意场，收起你那套官腔。（拿起一个酒瓶）拿着，干了！
　　肖翰：行，那我就率先吹一瓶给你们看。
　　朋友C：我说，你不是说你女朋友也会来玩吗？人呢？该不会是舍不得拿出手吧？
　　肖翰：去，就你最贫。（抬头）说曹操，曹操到。你看，这不来了？（招手）Sunny！这里！
　　朋友A：还真别说，挺正的。
　　朋友B：楞着做啥，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还不快介绍介绍？
　　（肖翰推了推身边的Sunny）
　　Sunny：大家好，我的名字叫Sunny。我和肖翰是在日本认识的，我陪他一起来国内发展。
　　朋友C：哟嗬，声音还挺甜（捶了一把肖翰），你可真有福气，泡的尽是美女。以前那个滕越就是个极品——
　　朋友A：咳！
　　朋友B（打朋友C）：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朋友A：你怎么就对人家女朋友那么感兴趣？
　　肖翰：就是就是。

　　【背景音乐响起】
　　滕越（坐在远处的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唱）：悲伤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A Little Pain/没什么了不起……

　　【肖翰抽着烟，Sunny和朋友们说笑，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那个滕越，滕越坐在高脚椅上，墨绿色的靴子，限量版的Lee牛仔裤，削瘦单薄的身上挎着一把电吉他。中长发，染成了干枯的咖啡色，脸的大部分埋在了阴影之中，但还是看得出，她化了很厚重的妆，脸色惨白。她很专心地弹着她的琴】

　　朋友A（悄悄地）：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主唱和你前女朋友长得很像？
　　肖翰：瞎说。滕越的声音比她纯多了，哪有这么沙哑。再说，滕越不是签了艾华唱片吗？现在应该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了，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卖唱？
　　朋友A：是吗，我可是一直都在中国，大陆的明星我比你清楚。没听说过滕越。娱乐圈的事儿，谁说得准呢？今天你得势，明天就可以把你踹下去。关键得看后台。嘿，你别说，她还真有滕越的味道。你瞧她那眼神，挺牛B的。
　　肖翰：滕越不是这样的。
　　朋友A：算了，反正不管那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觉得她最好。
　　肖翰：收声吧你。怎么你也对我女朋友感兴趣了？
　　Sunny：你们在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肖翰：没什么，他脑袋雷劈了而已。
　　Sunny：Honey，帮我去点首歌好不好？王宛之的《我真的受伤了》。
　　肖翰：好。
　　【滕越已经放下了麦，背着吉他下台了。肖翰的目光追随着她。一个明显喝高了的男人上前来拉住了她】
　　醉汉：小妞儿，歌唱得不错，陪爷我玩玩？
　　滕越：滚开。
　　醉汉：脾气别这么拧啊，来，在给大爷我唱个《十八摸》乐乐。
　　滕越：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你给我放开、放开！听见没有？！
　　醉汉：小美人，别躲嘛。来给我亲一个~
　　滕越：你放尊重点！
　　醉汉：多少钱一晚上，你说个价，老子有的是钱！
　　滕越：滚开！（一个耳光扇过去）
　　醉汉：我靠，你个贱女人，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装什么清高？清高能值几个钱？给你脸不 要脸，竟敢打老子？！你老板呢？叫他出来，今天就开了你！
　　朋友B：有意思，要打起来了。咦，那边那个不是艾华唱片公司的王牌制作人，梁知雨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肖翰（内心）：那不是梁知雨吗？他怎么来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梁知雨（温柔地）：滕越，和我回去吧。
　　滕越：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醉汉：搞什么，原来已经有男人了。
　　肖翰（猛然抬头看滕越）：滕越？（内心）她是滕越？她真的是滕越？不，不可能。她不是为了出唱片，抛弃我，和梁知雨在一起了吗？难道她和梁知雨闹翻了？怎么可能……

　　（滕越没有搭理梁知雨，推开醉汉，漠然地往前走。和肖翰擦肩而过之前，她看了一眼肖翰）

　　Sunny：Honey，你在干吗呢？
　　肖翰（回头）：啊？哦，没什么。我马上过来。

　　第二幕

　　【地点：滕越家】

　　滕越（拿着手机）：怎么，觉得我是可造之材，又想捧我了？知雨，同样一次当我可不会再
　　上第二遍。我不想做你的消遣品。
　　梁知雨：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重新对你好，相信我！几年了，我一直在想你，小越，你回来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滕越（冷笑）：我是什么货色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能让你这么着迷？屁。您谁呀，制作
　　人大人，年轻、英俊，看上我？笑话！我可不是什么尤物，比我漂亮的女人多 得是！你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吧，告诉你我不是。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是个宝，但经过了一 些事，证实我屁也不是，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排遣品。你还以为安排别人的人生是个不错的游戏呢吧。不好意思，我可经不起你的第二次玩弄，（指了指脑袋）我这儿，不缺。
　　梁知雨：滕越，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现在骗你又有什么意思？你原谅我一次吧，你走了之后， 我一直在找你，都快找疯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滕越（打断）：梁制作，你搞搞清楚，是你赶我走的。
　　梁知雨：对不起，我后悔了，你信我一次吧。越，我爱你。
　　滕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这么和我说话，真够恶心的，我不习惯。知雨，我很想原谅你。可是，你觉得，我现在去求肖翰，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会给吗？
　　梁知雨：……
　　滕越：怎么，不说话了？

　　旁白：梁知雨沉默了。他觉得，绕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原点，并且再也会不去了。他从头到尾都是爱着滕越的，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他以为滕越不过是个出卖身体赚钱的歌手，他以为他可以把滕越变成万千情人中的一个，他失败了。等他发现自己的爱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知道，滕越很难原谅他。希望很渺茫，可总舍不得放弃的吧。

　　梁知雨：滕越，你面对一下现实吧，你现在在那个酒吧打零工，挣的钱只够吃饭，没有前途的。你这个样子对得起你自己吗？
　　滕越：对，人是要向现实低头的。我就是太过现实了，当初才会错选了你。你真潇洒，真的，玩弄别人的感情玩弄的心安理得。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哦，是了，你就是觉得良心不安才来找我的吧。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怨你，我不能怨你没资格怨你，我要怨只能怨自己。我是对不起自己，但这不关你的事儿，不关任何人的事儿，我自找的，你懂吗？
　　梁知雨：你就那么愿意在酒吧里过一辈子？
　　滕越：谢谢关心，我过得很好很满足。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钱这种东西，还得靠自己赚，靠别人，靠不住。
　　梁知雨：滕越，你不能再自暴自弃下去了。你这别扭的脾气会毁了你自己！
　　滕越：我怎么就一定要跟你一块回去了？我这样怎么就自暴自弃了？谁说的？你说的？你说的算屁啊。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有几个破钱！你活这么大，赚过钱养你的父母吗？你要去支撑一个家吗？你有过我的感受吗？你有什么权力说我？我说过我不要你，也不要其他人的施舍，我不会再求你任何事！分手就是分手，我们之间早就完了，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爱怎样就怎样！别用你的方式去看问题！别替我下定论！你可以不屑，但你别逼我！

　　旁白：憋了几年的话在这一刻全部倒了出来，滕越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愤怒都在燃烧，梁知雨除了沉默，别无选择。

　　滕越：那天我看到肖翰了。
　　梁知雨：不可能，他不是去日本了吗…… 你，要去找他？
　　滕越：我还没你这么厚脸皮，我不会去找他。相对的，你也别来找我了。白白。（撂电话）

　　（滕越对着镜子，洗干净脸上厚厚的妆）

　　滕越：脏了，都脏了。从我决定为了名利和梁知雨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脏了。他妈的真废！
　　（扫掉桌上的东西）

　　第三幕

　　滕越：老板，一包□□。
　　（买了烟，低头点燃往回走，抬头看见肖翰）
　　肖翰：滕越！
　　（滕越像受了惊的小鹿，掉头就跑，肖翰追，终于把滕越逼到了死角，他把她死死地压在墙上）

　　滕越（挣扎）：走开！你想干什么，你走开，走开！
　　肖翰：你给我安静点！你不是说你要当歌手吗？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说啊！
　　滕越：滚你丫的！不要你管！
　　（肖翰抱住滕越，滕越捶打他，咬了他一口）
　　肖翰：啊！（松开手，一拳向她脸上打去，滕越倒在地上）
　　滕越：这是我欠你的，你要觉得不解气，就打吧。打完了就两清了。
　　肖翰（一把把她揪起，再把她推到地上）：你还是这副狗脾气。
　　滕越（内心）：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几乎快要燃尽的希望。只要他不开口，这丝希
　　望就存在，所以，求你，什么都不要说……也许，他舍不得我，所以回来找我了；也许，他还爱我，所以他会对我发火；也许，我们还可以…… 不！不可能！我很清楚他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他只是为了嘲笑我、报复我。

　　滕越：你放过我吧，你都去日本了，你放过我吧。你都有女朋友 了……
　　肖翰（冷笑）：对，我和Sunny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怎样，伤心了？后悔？你的知雨呢？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不来陪你？他不是要把你捧红吗？哈哈，我看，是他抛弃了你吧？
　　（滕越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滕越：你说得没错。这样你就高兴了吧，知雨不要我了，唱片也没有出……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这样够不够？不够我也没有办法了，你放过我吧。
　　肖翰：哈哈，是你，你先抛弃我的。现在梁知雨不要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还是我对你最好吧？
　　滕越（咬着嘴唇）：……
　　肖翰：那你有没有后悔？

　　滕越（瞪）：没有！
　　肖翰：撒谎！（暧昧地捏住她的脸）如果我说，我又回来了，可以帮你呢？你不是想唱歌吗？我可以帮你出唱片。还有，我20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一块表，我留着呢。（他从口
　　袋里翻出一个盒子，扔在滕越脸上）今天我也送你一块，劳力士的，还行吧？不管怎么说，是你那块的二十倍。

　　滕越：（内心）最后一丝希望还真是被生生掐断了呢。这个男人是专程回来羞辱自己的，没 关系，只要他心里舒服，怎么骂都没有关系。我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没有什么是挺不过去的。
　　肖翰：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回到我身边怎么样？以前梁知雨用保时捷送你上班，我做不到。 可是，现在我可以用法拉利，或者，送你一辆雪弗兰？要不要考虑看看，做我的情人？
　　滕越：谢谢，我已经不用上班了。如果酒吧那里也算上班的话，很近，我可以用走的。
　　肖翰（有些不高兴地抬起她的下巴）：我忘了，你的梦想是唱歌吧。你放心，我已经不是那个买不起演唱会门票了的大学生了，国内三家最知名的唱片公司都有我的股份，包过艾华，我是梁知雨的老板了。你说，我有资格当你的恋人了吗？
　　滕越：你有钱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肖翰：什么叫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求我，求我给你一次机会，那些钱就都是你的了！（暴怒地揪起她的头发）为什么不求我？你宁可把身体卖给梁知雨也不卖给我吗？！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要一句话都不说，你回答我！
　　滕越：原来如此。你是希望我求你吗？把我最后一点尊严也抹尽，你就肯放过我吧。（捂住被揪痛的头）如果我说我求你，你就放过我吗？

　　旁白：肖翰愣了一下，没想过她真会这么说。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却又不是最终想要的。

　　滕越：那么，我求你。

　　（肖翰蓦然松开了手）

　　滕越（抹了一把不听话的泪水）：我求你，求你给我劳力士的手表，求你开法拉利送我上班，求你送我雪弗兰，求你做我情人，求你帮我出唱片，求你让我出人头地，求你给我很多很多钱。总之，一切都求你。肖翰，我求你了。你看，这样，成了吗？

　　（滕越又抹了几把脸，从地上坐了起来）
　　滕越：我求完你了。现在，请你滚。（伸手指）

　　滕越（内心）：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原谅的。我也知道，希望从一开始就没有。肖翰，我真愿意把你当成最悲伤的回忆……

　　第四幕

　　【地点肖家】
　　Sunny（独白）：我这几天不开心，因为肖翰不开心。虽然他每天早上起床之前都要吻我，虽然他每天都做好吃的饭菜，虽然他每天都有按时睡觉。可就是觉得他不开心，因为他去找滕越了。我知道滕越的事，那是他和肖翰在日本认识之前的事。肖翰以前喜欢滕越，现在应该也喜欢。虽然不知道那个叫滕越的女孩到底有什么好，但肖翰就是喜欢。既然这样，就没有办法了。也许，肖翰要离开我了……
　　Sunny：Honey，我们去吃北京烤鸭吧~
　　肖翰：行。天冷，多加几件衣服再出门。
　　（Sunny和肖翰下，滕越上。滕越背着吉他坐在超市门口啃包子）

　　【地点：超市门口】
　　旁白：天气很冷，滕越却不敢回宿舍。房东在门口堵着，还有六个月的房租没有交。也不敢打电话回家里，妈妈知道他她在艾华公司当贝斯手，日子过得很不错，搞不好以后可以成为明星。她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不想让人瞧不起。这条路是她当初选的，闹得轰轰烈烈，想回头都不好意思了。

　　滕越（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劳力士手表）：把它卖了可以换一大笔钱。但我不能卖，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再也不敢随意卖掉任何东西了。

　　旁白：鼻子酸酸的，是风的原故吧，要不就是天太冷，她缩了缩脖子。想起肖翰和梁知雨了。

　　滕越：那个时候，我和肖翰是一对儿，我在艾华当贝斯手，肖翰在上大学，顶好的大学，就比清华北大差一点。肖翰对我好得没话说，住一起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吻我，每天都把菜做得比餐馆里还好吃……后来，梁知雨出现了。为了和我在一起，梁知雨和所有的情人都分了手，他经常开保时捷送我回家。他说：你要真想唱歌，就跟了我吧。想成为梁静茹还是孙燕姿，都是一句话的事。就这样，我把自己给卖了。我和肖翰吵了一架，然后分了手。没多久，肖翰就去日本发展了。就在我几乎要爱上梁知雨的时候，我发现，梁知雨和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在交往。梁知雨要我做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我拒绝了。最后，梁知雨答应分手，并且承诺，无论怎样唱片一定会帮我出。他用一种怜悯的眼观看她，仿佛自己是仁慈的施主。我不喜欢那种眼光，我讨厌被人操纵的感觉。我将合同摔倒了梁知雨脸上说，这个唱片，我不出了。很可笑吧？明明付出了身体，却连报酬也拿不到。那之后，我大病了一场，声带坏了，声音哑了。声音哑了，就再也变不回来了。不能再唱想唱的歌了，再也出不了唱片了。我什么都不剩。什么都不剩啊。

　　旁白：于是，她选择了逃离，逃到了那个酒吧，一晃过去了五年。

　　（天色渐渐变暗，路上的行人少了。天冷得离奇，滕越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在手上呵了口气，唱起了歌）
　　滕越：我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唱歌
　　因为我不需要爱
　　……
　　悲伤会过去
　　一切都会过去
　　A little pain
　　没什么了不起
　　（肖翰和Sunny上）
　　肖翰：街头艺术呢，这是。
　　（滕越茫然地仰头，看见了肖翰和Sunny）
　　Sunny（真诚地）：滕越吗？你唱歌很棒哎，我刚才都听愣神了。可是，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这几天寒潮，特别冷呢。
　　肖翰：Sunny。
　　滕越（脸上漾开了笑容）：可是，哪里都是一样冷的。
　　肖翰（眼神游移）：那都是你自找的。
　　滕越：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肖翰：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滕越：是吗。（乱发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是我想差了呢，原来是这样。
　　肖翰（对Sunny说的，也像是对滕越说的）：回去吧，外面冷。（拉着Sunny 就走）
　　旁白：肖翰越来越不能看到滕越这个样子，他怕自己会动摇。
　　滕越：肖翰！

　　（他们止住了脚步）

　　滕越：你原谅我吧。这是最后一次请你原谅。（内心）然后我就可以没有牵挂了。

　　Sunny（捅了捅肖翰的手臂）：去吧，你心里还是有她的。明明相爱，何必彼此伤害呢。

　　滕越：对不起。（说完，扭头就跑了）

　　滕越（独白）：从那时起，我已失掉了自尊。现在，我去把它买回来……
　　【地点：私人药店】
　　滕越：老板，请给我一些安眠药。

　　第五幕

　　（肖翰家）
　　（Sunny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东西）

　　肖翰（拉住了她）：Sunny，你这是在做什么？
　　Sunny（微笑）：Honey，你已经原谅她了是不是？这样就好，我想，我已经没有存在在这里的理由了。
　　肖翰：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Sunny：肖翰，不要再骗自己了。人不可以自欺，真的不可以，你可以对一万个人说谎，但是千万不要骗自己。
　　肖翰：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有回不去。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是无法原谅的。
　　Sunny：你没有原谅的只有你自己。放过自己，才能幸福
　　肖翰：可是，Sunny，我没有赶你走，没有任何人要你走，你又何必……
　　Sunny：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躺在草地上数星星，一边数星星，一边许愿望，我希望有看不完的小人书，吃不完的糖，我希望爸爸妈妈健康长寿。长大后，我也许了很多愿望，
　　那么多的愿望，却再也没有一个实现过……但是现在，我要再许三个愿望，第一，希望自己有很多很多的爱，第二，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就要有勇气去找，第三，希望我爱的人快乐。
　　肖翰（低头）：谢谢。
　　Sunny：我们分手吧。也许，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我，放弃应该放弃的，而你，Honey，记得要去珍惜拥有的。我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含泪微笑，然后离开）
　　旁白：肖翰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心里有罪恶感。他竟然觉得，解脱了？轻松了。
　　肖翰：我一直觉得不公平，滕越她对不起我，她亏欠我，她是罪有应得。可是她有错，我又何尝没有错？现在才知道，无论如何逃避，我还是放不下，无论她对我做了什么，我还是喜欢她。爱就是爱了，没有什么不公平，有些东西是永远也无法衡量的——Sunny是个聪明的人，非常聪明，她比我看得透，她懂得如何放过别人、放过自己。而我，只有在再也无法逃避的情况下，才敢承认，我舍不得滕越……

　　（另一头，天台上，滕越将手上的黄色药丸排列组合）
　　滕越（一只手拿着手机）：知雨，我原谅你了。
　　梁知雨：滕越？！
　　滕越：你开心吗？我很开心，原谅一个人的感觉很开心。再见。

　　（梁知雨紧紧握着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 ）

　　旁白：坐在天台上，滕越将药丸一颗一颗吞下去。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过不了多久，她失去的就要回来了。天气，也不是那么冷了。

　　（滕越抱着心爱的琴，慢慢地闭上眼睛，睡去）

　　肖翰（拿起手机）：喂？请问是哪位？
　　梁知雨：肖翰，你快去找找滕越吧，她好像出事了！

　　旁白：梁知雨之所以告诉肖翰，是觉得，只有他才救得了滕越。

　　（手机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滕越，她犹豫着要不要接，最后还是颤抖着拿到了耳边）
　　滕越：Hello？
　　肖翰：滕越，你在哪里？
　　滕越：在路上啊。
　　肖翰：你别瞎闹了，你回来吧。”
　　滕越：回去？我还能回到哪去呢？我没有家了啊。
　　肖翰：我原谅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滕越：肖翰啊，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重新开始了，我们的爱情，已经被我卖掉了，再也回不来了……彻底卖掉了。我……我是罪有应得。不过，还是谢谢你原谅我。
　　滕越（独白）：呵呵，了无牵挂了哩。爱情没有了，梦想破灭了，生活也没了温暖，自尊，更没有了。还有比我更失败的人吗？还差一点点，就可以解脱了。
　　肖翰：滕越！你怎么这么孬！你当初为了失业甩掉我，我还敬你是个能成事的，但是，后来梁知雨给你出片你不出，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你做就要做的爽快点，卖到一半不卖了，半途而废，你这种人最没种了！
　　滕越（哽咽）：对、对不起……不管怎么说，卖了就是卖了。
　　肖翰：你他妈……混蛋！卖没卖不是你能决定的，是你欠我的，现在就要给我还回来！你给我回到我身边来，听见没有？
　　滕越：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肖翰：无论是谁的错，你不应该伤害你自己。你回来，我会等你。
　　滕越：晚了，肖翰。晚了。我也爱你，可是我把一瓶安眠药都吃光了……
　　肖翰：越，你在哪里？!
　　滕越：我好开心，你是说，如果我活着，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肖翰，我…… 如果有来世，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啊。我再也不卖掉任何东西了，真的……
　　肖翰：滕越！
　　滕越：如果、如果我没有死……
　　肖翰：你不会死的！
　　滕越：……那我一定会去找你……

　　旁白：滕越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

　　肖翰：越！！！

　　（手机落到了地上，滕越就这样没了声音）

　　尾声：

　　【地点：银冠酒吧】
　　（肖翰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抽Marlbore，耳朵上插着耳机。突然，他绽放了一个深深的笑容）

　　DJ：今天我们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歌手，她用她特殊的嗓音给我们诉说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滕越，《天台上的歌》。

　　（纯纯的吉他声）

　　滕越：曾经我喜欢站在天台上唱歌
　　吉他的光泽
　　你温柔的神色
　　我以为这样唱到死去也没什么不可
　　后来我渴望更大的舞台更多的快乐
　　我害怕饥饿
　　所以我背叛了你上了别人的车
　　终于他厌倦了我的青涩
　　不同的女人流连于他的身侧
　　原来我做了错误的选择
　　年轻时候犯了错
　　我决定对自己负责
　　有一天我放弃了对舞台的狂热
　　我还在天台大声唱歌
　　你停下脚步静静看着
　　时光倒流的那一刻
　　我才明白什么是快乐

　　END

　　注：剧本是我根据自己高中时的一个文改写的，剧里的所有歌词为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