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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和风如煦,绿柳抚清波,闻香动蝶舞。

      “兄长倒是难得来一次。”萧昭执杯意示,楼晓奇弯腰一礼谢了萧昭赐坐。双手接过萧昭递过来的茶杯。

      “那个人兄长觉着怎样?”

      “刚听人说了午时前那人与营中挑衅,无人能在他手上走上十招。可见是个爱以武力逞凶之人。”

      “兄长是说,这人可以利用?”

      “这,倒是有些难说。臣今晨拿话试过那人,他倒是与他的家主相似,像个直臣。”

      萧昭抬手与杯中续茶,闻言仍是一副波澜不惊。面善微笑不变:“兄长也说是像了,这么说他或许不介意换个主子。”

      楼晓奇皱着眉,恭谨道:“他虽似挨着房门找茬儿,但,对万春宫的一侍卫格外不同。臣回来就查看过那侍卫的过往,却并不像是袁家的人。”

      “哦。这倒是有趣了。”萧昭挑挑眉,笑了笑。一直臣献上的边关小将却在皇都有相熟之人,而这人还不是与他同出一处。“那就有劳兄长先看着那人。”

      楼晓奇道了声不敢,领了命。又听萧昭问道:“兄长那件着急紧要之事如今可有眉目了?”

      “借了张嫔娘娘的光,已经摆进去了。”

      “荆州来人行至何地了?”

      “殿下也知道最近荆州地带气候恶劣,荆州学子路过洪湖时不慎被卷入暴涨的洪水中,无一得救。”

      荆地作为大夏人才集聚之地,朝中官员四成为此地所出。三年一开的科举荆州之士来者何止百人,如今只因一个郑斐壬便被不问是非的覆了命去。官官相护,下欺百姓,上瞒帝君。边疆掘地十尺皆为赤土,到头来他们为之性命守卫的家国就这样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事给怨害了。

      天下颜色百种,唯有朱色最为厚重。

      萧昭笑容柔和眼中目光却透着深意。“再过两月就是春狩,今年又正值恩科,父皇见不到那人只怕会对兄长不满。”

      “臣明白了。”

      “这会儿蕊儿也该醒了,兄长也该去父皇跟前当值了。”

      “这是臣母做的桃花糕,上次来王妃嘱咐办的。请殿下带与王妃吧。”

      “本王就替蕊儿谢过兄长岳母了。”

      楼晓奇直说不敢,退了下去。

      初春,夜间寒凉有月难明。

      萧昀带队接了卢骁越的班就亲自坐在仁明殿门的长阶上。上一世,这个时候他正落于北疆御胡,但皇城中的消息却从未断过。这个时期本是仁雍帝在自己的宫殿中毒,之后十四道金牌令箭急召袁重山回临安,君臣二人独自与仁明殿中待了一夜,其中到底商量了什么不为外人道。

      仁雍帝中的毒是萧昀的人下的,说是致命毒药却又让皇帝能找到解药,只是伤了些元气。萧昀主动揽了军务这个时候离开临安就是为了能在皇帝毒发时不被皇帝猜疑。

      皇帝中毒按说最大疑犯应是太子,可解药又来得太过容易根本不足以要了皇帝的龙命,这般不讨好的事太子根本不必要去做。毕竟只要太子不是那种太过短命的人,又没犯什么太大的过失,只要熬死了现任皇帝那么皇位迟早是他的。那么太子若是倒了谁最有利?和王天生不足无缘帝位,老八是个女子,仁雍帝在位总好过不知道哪个哥哥登位待她好,剩下的老三老四老七,老七早半月去了北疆,老三本就是在帮太子做事。

      这么算下来好似老四嫌疑最大,但仁雍帝最为多疑,只怕在他心中是谁都信不得,只是谁的嫌疑多谁的嫌疑稍少一些罢了。毕竟他就是从自己父亲与哥哥手中抢得了这皇位。

      这之后三皇子想给仁雍帝下慢性毒药,特意从南疆找了以剧毒之蛊育出的土壤,这种土壤本身无毒,却能扩大植物本身的毒性,让一株本来无毒之物只是有些小残缺却对人体造不成伤害的植物变成剧毒之物。

      植物本身是无毒的所以才种下的七天之内拿去内廷司查看也是查不出什么东西的,所以能以最正当的程序进入仁明殿,然后以最为无害的模样带走一国皇帝的性命。

      三皇子想趁萧昀远走北疆,尽快废除太子,助老四登位,所以仁雍帝得短命。可是萧昀还想挣得军功荣归朝野,自然不想就此一走再无缘回去,仁雍帝就死不得。

      于是,三皇子借张嫔之手所送之物,被绮贵妃的人掉包了。

      此花是皇帝极喜的松月花,花开沁碧,开花时期长久春花秋败。与三皇子想赠之物也是十分相似。

      花香似兰,幽悠清淡,有提神醒脑之能。

      当然当年的萧昀也有没料到之事,在那之后太子往御书房送了一块松烟砚。别看松月花与松烟砚都有个松字,这两者却是最不相容的对手。单单一样都是醒脑明目的好东西,可若是用混了那就是乱人心神的邪祟之物。以至于当年仁雍帝最后还是只多活了不到半年。

      “给朕滚——啊———不要过来——来人啊——”

      萧昀在仁明殿已经守了三天了,夜夜如此的场景险些让他对仁雍帝产生惺惺相惜的情绪,毕竟他到如今也仍旧噩梦缠身不得好眠。

      “陛下。。。”

      “啊--”

      “放开我,放开朕,——滚,滚,滚——”

      殿内喧哗声之大殿外十丈可闻。因着也不是第一次了,早有仁雍帝命令不得入内。萧昀只做不知。

      可总也有人见不得他如此悠闲。

      仁明殿门打开了。殷福全甩着一柄拂尘直直朝萧昀而来。身后一小监手中提着帕子直直追了上来嘴中轻声道:“哎哟喂,我的公公快让奴婢给看看吧,砸中你的可是鹅蛋大的东珠呀。那东西可硬实可别把人弄伤了。”说着手里的帕子就往殷福全脸上凑去。

      殷福全隔开小监的手:“规矩怎么学的,现在皇上还在里边等着呢。”

      若说朝中他最不愿见到谁,莫过殷福全了。一个谄媚小人,幼时没少见他欺负柴德,如今又做得那贪赃卖主之事,而这人的主子是当今皇帝,一国之主,背君如叛国!所以,萧昀绝对不是因为要给个老对头低头才不待见他的。他堂堂大夏第四代帝王自是能伸能屈的大丈夫,心眼儿绝对不会小成这样。

      虽然心底嫌弃这人无比但面上却绝对没有显露出分毫:“福公公。”皇宫中最小心眼的永远不是那深闺怨妇,而是这些自小去势之人。

      “凌侍卫,皇上旧疾复发,烦劳凌侍卫了。”殷福全扯着嘴,一副要笑不笑的嘴脸。眼中怒气眼都没想过掩饰。

      萧昀见他额角青紫起於,只怕接下来几天这位公公都得休息着了,毕竟伤的是他最在意的面首。

      萧昀没有拒绝的权利自然只得入殿。

      三天前来了这仁明殿午夜就隐约听到殿内有声响,昨日这梦语便更是清晰,今日看这状况只怕是起了游魂症。只是昨夜萧昀派人去了御医,皇帝倒是醒了可也说了保密不得再传御医。

      如今出了状况,正一品的殷福全已经‘负伤’自然得有他这个在场官职职高的人顶上。皇帝若真在这种时候伤着了,萧昀也就只得提前先一步下黄泉等着仁雍帝的君临了。

      入门内但见仁雍帝,手中握着那犹如帝临的尚方宝剑,横劈竖斩,一殿宫婢内监仓惶躲避,只因皇帝有令不得将此事传出去,均不敢出声,所以硕大的仁明殿此刻除去皇帝的疯狂的叫喊就只有满地玉瓷发出的‘临死’前的悲鸣。

      萧昀只一步步向仁雍帝而去,与萧昀来说仁雍帝手中的剑更像小孩子的手中拿的木头玩具,全无威胁。

      “你,你,你······”只是,仁雍帝却突然神色一变,整个人变得愣愣的,手中宝剑落了地都不曾察觉。但见他一步抢上前,愣愣地向萧昀伸出手。

      萧昀眼神微微一凌,手指一动就想将仁雍帝的手打开,却只见仁雍帝双眼垂泪:“你终于回来了!”

      萧昀不动声色地点下仁雍帝脖间睡穴,将软了身子安静下去的人递给一旁候着的内监便出了殿门。

      “陛下睡下了?”殷福全好歹只是太过贪财,还是怕死的知道此间不全是他的人,老老实实的在外等着。

      “公公,陛下这毛病如不是旧疾的话只怕还得早日查清病由,否则······”萧昀没说完,但殷福全是明白的,陛下这次全是中毒所致,而陛下的饮食均由他负责,这会儿他还活着是陛下不想张扬于是还留着他,他如不在陛下腾出手收拾他之前将事情查清楚,倒时候是抽筋还是剥皮全看陛下心情。

      “这事儿我们公公自有考量不劳凌大人担心。”花承欢扶着殷福全一脸不屑道。

      “怎么说话的?”殷福全轻轻一句带过这个小太监的无礼之举。殷福全皮笑肉不笑道:“凌侍卫说的是,杂家多谢凌侍卫提醒,定当彻查此案。只是······”只是如今这事儿叫一个边关莽夫说出来倒显得好似他愚蠢不堪一般。

      “只是卑职值得是夜值,这个时间段人最易困乏,白日半点玩乐也当不得,否则害了陛下安危就是大罪过了。”萧昀接过口,“不能帮上公公真真叫清舟遗憾。”

      “哪里哪里,宫中内监九千数,杂家还是能调动几个人的,就不劳烦凌侍卫了。”殷福全脸色僵硬道。

      “刚刚听花小公公道,公公头角被伤了,不如先回房歇着吧。毕竟陛下有令仁明殿夜间不得传召,若是这伤在明儿个早上恶化了,就不好了。”萧昀似是好心道。

      “那就劳烦凌侍卫了。”殷福全扯扯嘴角,扯着同样脸色不好的花承欢提着七角宫灯退下了。

      仁雍帝最后那句话,显然是在等谁,能让这个男人流泪,哪怕是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也极是了不得了。反正,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他,或许早已经死了也不一定,毕竟最能让帝王放下心的就是死人啊。萧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再坐回了早先的位置。

      “那个凌清舟真是好生无礼,果真是一介莽夫不知轻重,竟敢顶撞干爹您。”花承欢扶殷福全坐下,一脸狠狠道。

      “哼,一个武夫,陛下不会在意太久的。现在不过是看他是袁家那个老不死的派来的给点儿面子罢了。”

      “那,孩儿派人······”

      “啪。”

      “干爹——”花承欢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殷福全扯着花承欢的头发将他耳朵扯到自己嘴边,严肃道:“你给杂家听着,不管你对这个凌清舟怎样不满都不许在他值夜时乱来,他做的是护皇的事,你若敢给他捣乱他就有光明正大杀你的法子。到时候你要连累了杂家,看杂家不将你丢进油锅里活活炸了喂狗!”

      “不敢,不敢,承欢哪有这胆子···”花承欢似被殷福全阴森森的神色吓着了,连连说道。

      殷福全轻哼一声道:“下去吧。”

      “是。”

      后宫整人的方法多的是,在人当值时做手脚只最笨的人才这样干,既然要收拾凌清舟,那就让他自己出错,这样动起手来也不过得个落井下石的名头,惹不了罪名。自从他当上这个大总管还没有哪个敢将他这样无视,还敢拿陛下压他,哼哼,他倒要看看,这个凌清舟骨头到底有多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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