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笕方休》路兮辞

19、各取所需

　　纸楠送完发妻，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带着纸鸢往回赶。替下了忙了半天的仲悔。
　　仲悔见着纸楠，半响才反应过来：“楠哥，你还好吧？”
　　纸楠勉强笑笑，摇了摇头：“你先去歇着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又忙了这么长时间。”
　　“楠哥，我......”仲悔欲言又止，气氛一时尴尬，仲悔知道现在不是表明心意的时候，话卡在半截。
　　“仲姑娘，阿休叫你。”荀笕本来想进来找些甘草，谁知碰上这种状况。
　　纸楠也没心情继续问下去：“爷叫你，你还是快去吧。”
　　等纸楠离开自己的视线，仲悔转头看向荀笕，向这个本来自己就没好感的人狠狠的抛了个白眼。
　　荀笕明明帮了人，却没有落到好处，深吸口气，平静，平静，谁叫你多管闲事了。
　　“一起去看看杏儿吧。”仲悔恢复平日里的随和，蜕下救死扶伤时的不可一视。
　　荀笕瞧了瞧药棚里看药的俞方休，以眼神会意，看到对方点头便是心安：“好啊，我也想知道纸大夫的发妻是怎样的人。”
　　仲悔挽起耳边掉落下来的碎发，轻笑，带着荀笕朝后山的杏林走：“她是楠哥最爱的女人，在我眼里是最幸福的人。”
　　荀笕跟在后面时不时搭上两句话，女人与女人之间和平共处才是真的只需要一句话：“那你和阿休是怎么认识的？”
　　仲悔笑出声：“果真，天下的女子竟都一样，还以为你会和那些我在都中看到的不一样呢！”
　　荀笕也不辩解，承认就是：“难道你不是？”
　　仲悔点头：“也是，爷是我救命之人，那时我四处行医，却被当地的医霸绑了，爷看不过，顺手救了我，我那时身无分文，爷就善心大发让我跟着他。”
　　“和纸大夫呢？”
　　“途经此地，也是这样的雨天，我和爷在这儿多呆了两天，与楠哥相谈甚欢，本以为也是郎情妾意来着，谁知，杏儿比我早了一步，也许这就是缘吧。”仲悔长叹了口气。
　　两人轻功都不赖，脚程快，聊了一会儿也就到了，荀笕本还疑惑，葬杏儿的时候不是只有纸鸢和纸大夫吗！仲悔又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一想来，刚才的疑惑真的是蠢透顶了。
　　仲悔呆呆的看了会儿，顺手从旁边的杏树上折了两只开的正好的花，放到坟前：“你看，他对你这般好，你还要离开，你真狠心。”
　　“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你要去哪儿？”仲悔其实是想知道自家主子下一程要去哪儿。
　　荀笕认真答道：“回家看看吧。”
　　“天青被救，曲家堡遇劫，京兆尹府有流民闹事，山洞被炸，你们下一步还要干什么？”仲悔真的恼了，她担心，俞方休下一步会把自己毁了。
　　“没了。就这些。”荀笕眼眸黯淡，真的就只有这些，这几天一个杀手居然学会了救人，天都笑哭了。
　　“你们从一开始来厉都都是为了救出那个天青，根本就不是什么刺杀张默天！”仲悔一语中的。
　　大概是这样，荀笕说，彼生营做的是杀人的买卖，睚眦必报，张默天出尔反尔，本来就该死，杀他也只是计划的一小部分。再说，难道成大事之前不应该拿另外一件事来遮掩吗？
　　比如呢？仲悔死命的追问，一丝一毫都不给荀笕留缝隙。
　　“比如，俞方休救了我，但后来没放我走，而是带我去参见曲木山的寿辰宴，其实是用我来警告曲家堡一派。”荀笕走到仲悔面前，狠绝的眼神逼得仲悔倒退了两步，幸好身后有棵杏树：“曲家堡这两年仗着自己的势力随意抢道上其他派别的生意，早就有人不满了，那个小少爷差点掉进池塘，也是其他门派的警告吧。”
　　“你，既然知道，还跟着爷？”仲悔虽是长年与各色人物交际，但荀笕这样的还是少的。
　　荀笕笑了，后退两步给仲悔喘气的机会，然后慢悠悠的吐出四个字：“各，取，所，取。”
　　“今日一别，恐以后再难相见，所以还是不见了吧。”阿休。
　　荀笕说完这句话，未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仲悔懊恼自己刚才也忒怂了，不过荀笕的眼神确实吓人：“你看吧，藏不住的。”
　　话，是说给不远处树后面的蓝衫男子，俞方休也笑了，仲悔看清后发觉，这两人笑都是一样的笑，更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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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降至，宫里热闹了些，来往的人也多了，周围的附属国也有来进贡的人，阿遊站于高楼，从上往下眺望，嘴角笑了笑，平时在他身边伺候着的人哪儿看过他笑，那些奴才先是心中一惊，随后就看到皇上带着好多东西往这边来。
　　许是这几日相处，厉卿阳和阿遊之前没有之前那么陌生了，偶尔还能开个小玩笑，厉卿阳来找阿遊，都不用下人通传，直接喊道：“阿遊，阿遊，朕给你带了好东西。”
　　方才人没到跟前的时候，还是笑的，谁知这会儿又板起脸来了：“昨日，听闻有大臣觐见，说要恰逢端午佳节，为皇上储纳后宫，皇上怎还会有空来我这。”
　　“阿遊，这是生气了？”不知为什么厉卿阳听阿遊这么说甚至还有点小高兴，那句话怎么说的，至少证明这个人心里是有自己的。
　　“那些大臣的话听听就罢了，他们自己老了不中用，非要朕纳什么妃子，朕才不要呢，朕只要阿遊一个人就够了。”
　　阿遊嘴角轻勾：“翊云宫中已经备下皇上爱喝的清酒。”
　　厉卿阳立马拉住阿遊的手往里面走，走到半路停下：“你们都在外边候着，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打扰。”厉声厉色的说完，急吼吼的拉着人走，嘴里啊，还喋喋不休的说：“哎，阿遊，我跟你说啊，这可是朕特意给你做的，知道你喜欢红色，你看这对麻核桃，浑身红光剔透，甚是好看，最配阿遊了。”
　　阿遊从厉卿阳手里拿过那对麻核桃在手里把玩，手感倒是不错：“费心啦！”
　　“只要阿遊喜欢，就算再难找到的东西，朕都给阿遊寻来。”
　　“阿遊，听说云城盛有夜明珠，最大的有这么大。”说着厉卿阳在阿遊面前比划：“你不喜欢天黑，那等他们送过来之后朕就立刻命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阿遊挑眉，真是个傻子，对别人这么好，自己有事却不说：“你把好的都给我了，那你自己呢？”
　　“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遊勾了勾嘴角，果然暖和了。
　　这边是高兴的，那边却是乌云密布的，云城按照惯例，每三年要来厉都献一次贡品，算是以表属国之心，云江离和虞牙还没来得己进云城的城门口，就被一道王令给派出去了。
　　云江离翘着二郎腿瘫坐在红木椅上：“牙牙，你说父王这次为什么派我来啊？那五哥六哥每日游手好闲，为什么派他们来？”
　　虞牙换上了一身中原衣裳，但那双不一样的眼眸，总是不经意让人多看两眼。
　　“而且，这个厉都的皇上也太不靠谱了，咱都来了两天了，他都不召见本王爷。”
　　虞牙也觉得奇怪，在云城的时候，那王上也没对云江离多看两眼，况且这几日也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我也纳闷，按理说你五哥六哥不个个都被你厉害，这次这么重要的出使，竟然让你来，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对了，云枫还在惊鸿楼里藏着呢，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云江离担心自家弟弟，自从云枫来了这厉都之后都很少给自己写信了，连他到底在惊鸿楼里干什么，他这个亲哥哥都不知道。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恐怕那个皇帝老儿也不会找你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虞牙来了兴致，说走就要走。
　　云江离还没准备好，心中又有些担忧：“你前些天刚和朴天霖的手下交过手，现在这么贸然出去，命都能没。”
　　虞牙灵机一动：“那就换身衣服。”

作者有话说

　　晚了一天，不算太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