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生存还是死亡？ ...
-
五月穿越到现代已近二个星期，对于现代的生活方式逐渐熟悉，使用简单的生活用具已不成问题。让她叹为观止的却是现代科技的发达，人可以在天上飞，相互联系可以用电话，她忙不迭于各种新奇的事物，心中最感慨的就是这个时代的观念，男女平等。女子少了多少条条框框的束缚，女子原来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多好。
五月觉得她出乎意料地十分喜欢这个时代。尽管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新奇的，但仅这一点就足够使她爱上这里。
高郁白天都会去学校上课，五月一直没见他工作，他说自己的职业是阴阳师，却从未见他去抓过什么鬼怪。说来也奇怪，高家的这座小红楼应该很有点年头了，她在这里竟还没遇见过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就连这整条街道都不见有任何鬼魂出没。是因为高郁的关系吗？五月摇了摇头，高郁不像是有那么高深法力的道士呀。
高郁今天很早就从学校回来了，说是停课，便拉着五月去超市购物，五月唯一的用途就是免费劳力，高郁自然不会放过她。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高郁背后步入了附近最大一家大卖场中，心中惊奇万分，原来这就是超市，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货物，大家随心挑选，果然方便。
卖场中人群穿流不息摩肩接踵一派热闹，五月早被这从未见识过的景象所吸引，左顾右盼，兴致勃勃。高郁似乎也不急于购物，只不住地打量着四周，脸上表情冷淡叫人看不出什么头绪。
“卫生棉？”五月不解地念出塑料包装上的字体，伸手便想去拿。高郁却在半空中捏住了她伸出的阡手，力道不大，她却挣脱不开。五月是个彻底的封建残余，尽管出身青楼，却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此刻被他紧捏住一只手早已是羞红了双颊。
高郁却不以为意地嘱咐道：“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她羞祛地从他手中抽回手应了声，哦。又问了句，卫生棉是什么？
他似乎有些窘迫地答：“回头我让小狸告诉你。”
两人自此便没再谈话。回去那一路上五月只默默紧随他身后，高郁出奇好心地一个人提了所有的东西，大袋小袋挂满双手独自走在前方。四月的微风吹动路旁的梧桐，树叶簌簌作响，点点夕阳从叶间洒落下来照在他后颈，雪白的皮肤晕染了层淡金色，五月凝视他的背影，地上的影子被斜阳拉得好长，不算强壮的肩膀微弱的晃动，迎着夕阳余辉越发显得单薄。春风掠过他的发稍，几簇碎发无力地随风摇曳，仿佛风一吹这个人便会就此消散，不留痕迹，形影孤只。心中不期然地涌出一股微酸，为什么呢？她看见高郁孤单的背影，竟会觉得酸楚，眼前这个少年，竟是这般的落寞。
高郁放下手中的物品，对五月说道：“今天我来做饭吧，你别动了。”
“那怎么行，刚才我也没帮上忙。”说着便蹲下身拿起袋中的蔬菜，霎时间就感觉到一个东西立刻缠上了手臂，并且越缚越紧，勒得她生疼，拿手去扯不起作用，那东西更是几欲陷入皮肤般的寸寸箍紧。
高郁见一束银丝飞缚住五月的右臂，那丝线仿佛活物一般，缠绕着移向她的脖颈。他迅速拉住五月的手臂，驱动意念，口中低声沉吟咒语，微弱的紫光从他手中亮起，只听嘶地一声那束丝线便裂帛般四散开来，在高郁手中断成几缕。
五月这才吁出口气瘫坐在地，小狐狸雪夜也在同一时候飞扑入她怀中，似乎给予抚慰般的一下一下□□她的脸庞，手上早已是一片青紫交错，她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高郁举起一条银丝透过灯光仔细端详，又用手扯了扯，满富弹性，且手感粘腻叫人觉得恶心。
他微蹙眉道：“蜘蛛丝。”
“蜘蛛？你是说那个超市里有蜘蛛精出没？”五月顿时明白了高郁今天的反常举动。
“嗯。”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高郁郁闷地撇了撇嘴说道：“我不喜欢做白工。”
“你打算不管了？”五月瞪大双眼。
高郁别了她一眼，不屑地说：“什么事都管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两人俱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五月才开口问道：“那蜘蛛精会害人吗？”
“会。”
“你就袖手旁观？那可是人命呀！”她想起芳菲阁的惨剧，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
“蛛蛛的捕食方式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所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所以？”
“所以如果我们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难道就不管了？”五月忧心地望着他。
“我只是不想打没把握的仗。”高郁说罢打开购物袋，一件一件地掏出里边的东西仔细观察。
“附在上面的蛛蛛丝一共有三种，看来是不止一只妖精作怪。用丝线控制住身体，让人自动送上门去，对手智商不低。单凭丝线便能从远处控制人类身心，起码有二三百年的修行。”他头头是道的开始分析。
“他们的胃口不小，大卖场的确是个很好的窝，蜘蛛丝以货物为媒介传播，无须费力捕食，只需要安静等待食物自然会送到嘴边。”高郁冷然一笑：“算盘打得真好。”
“以一敌三我并无把握。现下惟有等爷爷，小狸和秦郎回来再对付他们。”
“可是，要等多久，今天那些人就会被吃掉，明天，后天都会有人死。高郁，我们不能眼看着别人送死而不管。我不能啊……”声音渐渐低沉，她忆起那日的变故，一幕幕地红潮在她眼前晃动。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高郁眯起双眼竟然冷笑道：“呵，那么我就该白白去送死？明知没有把握，我也要去送死？”
五月凝望着一脸冷酷的高郁，心中一阵刺痛。温柔的高郁，毒舌的高郁，落寞的高郁还有眼前冷酷的高郁，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高郁别过头躲避五月的注视，半垂下眼睑，目光聚焦向远处，表情依然冷傲倔强。
“五月我没有那么伟大，没有意义地牺牲我不会做。”她没有看见他使劲撰了撰低垂的双手然后握成了拳头。
她无言以对，高郁说得没错，如果明知去了也无法挽救他人，那又为何要还去白白送死呢？去了是死，可是不去就是不义，见死不救而麻木地活着和愚蠢地送死哪个更可悲？
五月想活着，但她害怕麻木不仁地活着。
所以明知是死，她也要去。
这是个愚蠢地选择，五月知道。
可是不去，她只会比死更痛苦。
五月离去的样子在高郁脑中反复闪现，那摸样是坚定决绝的。
他回想起那天。妈妈的表情也是如此。
他说，我不要，我不让你们走。这次的工作十分棘手危险，他就算年幼也是知道的。
妈妈笑说，小郁，你该长大了，帮爸爸妈妈好好照顾爷爷。
明明晓得危险，还是走了。都是笨蛋，为什么他周围都是些白白送死的笨蛋！
少年的眼泪还未擦干，父母已经不见。
高郁狠狠一咬嘴唇，鲜艳的血花在唇边绽放。
笨蛋，他轻啐一声，迈开双腿飞奔出去，削薄的身影逐渐隐入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生存还是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