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灯》码字员七十三

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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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二审的这些时日中，张景辰还是受到他阿爸的催促，不那么情愿，但也似乎并未有什么抵抗地搬回来住了。负责调查相关事宜的律师和警察各自上门取过证，陈白礼自己想去趟青岛会一会庄晓彤，却还是被当作伤号牢牢摁在家里。

　　陈白礼有些不理解张景辰怎么这么能沉得住气，第一次的败诉根本没有让这个人慌乱，他捧着自己的伤手佯装在沙发上休息，眼睛偷偷瞄着在不远处浇花的张景辰。

　　太诡异了……这世上有能扰乱他的事吗？

　　忽的陈白礼手机响了，刚一接听，兔皓轩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警察那边对接上庄晓彤，一开始她还不承认认识刘哲，后来说只是远房亲戚，她什么也没参与。”

　　“嗤……”陈白礼忍不住要嘲讽，却在看了一眼张景辰的背影后压低了音，“……她要是承认了才有鬼。”

　　“不过有意思的是，北京信力其实已经在破产边缘，内部消息，方铭的公司是对他们提出过收购意向的，不过被驳回了。”

　　“哈？”陈白礼听了这表情都有点儿扭曲，“这又是唱哪出？”

　　“北京信力里有个叫王伦的，和方铭发过邮件谈到这件事了……我，emmmm，我截取了一下他们的邮件，嘛，我们计算机院的只是随便看看就能看到也不算违法嘛……”兔皓轩说得毫无悔改之心，陈白礼更是见怪不怪。

　　“是是是，人家邮件掉网路上了刚好你学雷锋捡起来了。”

　　“对！”兔皓轩仔电话那边打了个响亮的响指，“他俩聊了那个三千万，就是三千万赎景辰哥的事，从文书上看是谈妥了的，似乎如果铭想收购了信力，这三千万等于没花……”

　　“操……他算盘倒是打得响，他邮箱里还有什么吗？”陈白礼问。

　　“一大堆工作邮件，还有些机票信息啥的，他甚至还去特么蹦极了，我发给你看……”

　　“啊？他恐高症好了？”陈白礼应到，“谁特么之前十米跳水台都吓到尿裤？”

　　随着叮咚一声，来的是一张照片，方铭穿着蹦极的装备，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

　　“这逼怕是真疯了，连自己的恐惧症都能克服，下一步就能吃鬼了。”兔皓轩在那边啧啧有声。

　　突然陈白礼被戳得一晃悠，抬眼就看见张景辰站在旁边，“叫了你三声了，不要用你受伤的手拿电话行吗，不疼了？”

　　陈白礼这才发现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攥着手机呢，疼得一下松了手。

　　“诶……！”手机摔在地毯上，屏幕里的方铭裂着嘴笑，张景辰低下头，刚好看见那不明所以的手机。

　　“这是什么？”

　　陈白礼连忙一手捞起手机挂掉兔皓轩的哇哇乱叫，“没什么！”

　　“那是方铭吧？”张景辰问。陈白礼回过头来，觉得扭扭捏捏反而像有什么事似的，便大方承认了。

　　“嗯啊，兔皓轩说方铭蹦极去了，发给我看的。这货之前一直恐高，我们还老嘲笑他……”

　　“你们为什么决裂？”张景辰忽然打断了他，这问题让陈白礼一愣。他没想到张景辰会突然这么严肃地问他。

　　“你们之前关系很好，我知道的，你大二的时候，不是专门给他买过一套渔具吗？就因为他喜欢出海，”张景辰问得很正经，但并不逼迫，像什么事让他苦恼而不得不问，“后来为什么决裂了？”

　　陈白礼看着他，张景辰回家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了。

　　张景辰站在对面的时候，略微蹙着眉头，眼神有些暗淡。他看着不如几年前那样温柔又清亮了，徒增了些烦恼似的愁，可他问话的时候声音还是轻的，不急不徐，让陈白礼指尖发热，想去拉那人的手，心里焦躁，想什么都告诉他。

　　“是因为我吗？”张景辰忽地又问。

　　陈白礼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皱了皱鼻子，“我说……我说景辰哥啊，这世界不是绕着你转的，别仨瓜俩枣儿的都当是自己耗的成吗？”

　　张景辰听了这句话忽地耳朵有点发红，他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没有，我不是……我不是多自以为是，只是方铭他说他知道……”

　　陈白礼歪着脑袋，“知道什么？”

　　张景辰轻微咳了声，似乎说不出口。

　　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床上的关系。

　　他甚至用我和你的关系来威胁我。

　　方铭发给他的短信就躺在他的手机里。

　　［我知道你和陈白礼不是一个父亲，所以我是有些羡慕他什么都有，朋友，家世，美满的家庭，甚至还多出来个你。他那么风流，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和我才是，从小父母都不爱我，我母亲酗酒，从未重视过我。我知道你也是，我和你才是一类人。我懂你，陈白礼不懂。你如果放弃他，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你。你如果不肯，日子还很长，我会想办法。］

　　在这些用词礼貌的句子背后，张景辰看得发冷。他知道方铭的礼貌更像一种病态的隐藏。

　　“知道什么？”陈白礼催问了。

　　“知道……”张景辰把眼神放在地上，“知道我和你的事。他可能是猜的，或者别的什么，”张景辰烦躁地抚了把自己的额头，他闭着眼，仿佛这样可以不用想，“我在想是谁在那天晚上袭击了你……方铭他……”

　　“那就让他知道，”陈白礼忽然掷地有声地打断了他，“就让他知道不是谁他妈的主意他都能打！要是那晚上是他袭击我，老子要他十倍奉还！”

　　张景辰听了这席话，心中惊讶，也不知何样的滋味——陈白礼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一直不想告诉陈白礼他和方铭的这些事，他总觉得陈白礼会嘲讽他的——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被别的男性“爱”上呢。

　　可陈白礼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站在——站在他这边似的。

　　陈白礼像是真把他当了哥哥，真会护着他一样。

　　张景辰惊讶，心底又疑惑，这些惊讶和疑惑一起蔓延上来，常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的陈白礼。这个似乎，也许，可能，会尊重他的陈白礼。

　　而陈白礼还捏着他的手机，语气真挚，“你问我，我为什么和他决裂？因为我们本身是朋友，他却诬陷我盗窃，害我失去了升入理想学校的机会。现在我和他势不两立，是因为他害你卷进这样的破事。如果他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简单打他一顿了事了。”

　　“你上次……？”张景辰这才想起上次两人都挂了彩的时候，盗窃的事他还来不及反应，可两个人满脸淤青的画面却立刻出现在了脑海，他很是惊讶，“上次是你把他……”

　　话没说完的时候陈白礼的手机又响了，张景辰赶忙收了音，陈白礼接了电话。

　　“新情况，”对方是警局的人，“我们已经准备把庄晓彤带回北京市局了，上海警局配合办案的时候，从书房里的一个幼儿监视器，就照看小孩儿的那种监视器，从里面调出来了一段儿庄晓彤偷拿他丈夫银行卡的视频，刚才跟她对峙了一下，磕磕巴巴得言语间已经透露出她和她表哥合伙作案的事实了，所以我们决定先把她带回……”

　　陈白礼听到这里，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很多事都有苗头了——这开始的苗头必然将和春火一样旺盛——他忽地用他缠着纱布的手一把握住了张景辰的手，张景辰一声呼，低嚷着‘小心你的手！’，可陈白礼就是不放，而张景辰更是不敢碰那伤处，只好随他去了。

　　陈白礼听到这，像赌气似的，粗声粗气地打断了那警察，更正到——

　　“还不是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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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差不多要开始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