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前事》阿禅大人

3、第 3 章

　　阿禾本来想洗碗，可是被阿庞制止了，“别，我来就好，之前都是我洗的。”

　　“可是....”阿禾觉得不太好，“以后你做饭我洗碗就好。”这样才公平啊！

　　“不行，”阿庞将阿禾赶出了厨房，在厨房门口说道：“你好好看书就好，我妹妹要是还在，我也不会让她干这些活的。”

　　“阿庞......”阿禾看着阿庞有些难过，这一时间倒是觉得有些同病相怜。

　　今日午时只有阿禾和阿庞两人，年昭不知去哪儿还没回来，阿庞说年叔常常如此，不必在意。二人只随意地煮了面吃，吃完之后阿禾将上午看的不认识的字都给抄了下来。

　　——你要是不认字可以去城西的茶馆，那个说书人是个秀才，这么基础的东西年叔是不会教的，你得学会自己去学。

　　阿禾正在去的路上，她想着阿庞说的话，就加快了去城西茶馆的步伐，她到的时候里面刚好散场。

　　说书的秀才年龄不大，估摸也就跟年昭差不离。

　　阿禾打听过他，他平日里就说说书养养花，没有家室，只一人，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个秀才。

　　说书人正在整理东西要走了，他看着阿禾站在他面前没有要让的样子，“小姑娘是要做什么？”

　　“我......我想向您请教。”阿禾没有拿着那本书，只将不认识的字抄在了纸上。

　　说书人扫了一眼她的字，“小小年纪，写的字倒是不错。谁教的？”

　　“或许是我父亲吧。”

　　说书人正奇怪，他还未问奇怪的地方，阿禾就急匆匆地问了话，“您可以教我这些字怎么读吗？”

　　“我？哈哈哈，”说书人仰天笑了几声，推脱道：“你家有人教你写字，难道不能教你如何读吗？莫寻我开心，快快回家去吧。”

　　“我听闻您酷爱兰花，最近更是倾其财力得了一盆翠一品，可不日就萎了......”她暗暗打量说书人的模样，见他若有所思，遂接下去问道，“我可以帮您养活它。”

　　“你个黄毛丫头竟敢口出狂言，我养兰多年也不敢妄言，”说书人细细想了想，而后问道：“若是没有养活，你又当如何？”

　　“那我就赔你一个一样的！”

　　“你可知道这兰有多难寻，罢了，”左右自己也不亏，“罢了，就给你试试吧，别抄那几个字了，明日这时那本书带来此处。”

　　“好，不知怎么称呼您？”阿禾心里开心，可一想不知秀才的姓氏名字倒是有些不妥。

　　“名字不重要，就是个称呼，叫我说书的便可，”说书人叮嘱道：“让我教你可以，可不许迟到，我留的课业也不许落。”

　　阿禾同他约定好了，美滋滋地回了昭禾所，其实她知道昭禾所是帮人找物找人的，可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

　　她回来的时候，阿庞正巧买菜回来，提着个篮子还提着一条大鱼，“今晚很丰盛啊！”她赞了一句。

　　阿庞摸摸额头的汗，笑着说：“这鱼是刚捕的，可新鲜了。今晚这餐就当是你的欢迎宴了。”

　　阿禾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笑意盈盈地点了头，“好。”

　　阿庞看着阿禾笑得样子，居然悄悄红了脸，“阿禾，你日后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同我说，我做给你吃。”

　　阿庞正在生火，阿禾看了会儿书，就去了厨房想帮他的忙。

　　“阿庞，我帮你洗菜。”说着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青菜，准备去洗。

　　“呼，”阿庞看着火已经生好了，才问：“你不看书了？我听年叔说你昨晚看到很晚。”

　　“我倒是想看，可是我不认字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所以我想明日去说书人那里再学。”

　　阿禾洗完了菜，正放到了砧板上，“刀在哪里？”她眼神扫过都没有看到菜刀。

　　“切菜还是我来吧，你去将菜都洗好，然后看着火就好了。”阿庞额上都是汗，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说道。

　　“嗯。”

　　阿禾看着火，也看着阿庞在剥鱼鳞片，她心里奇怪，就问了，“为什么你这么会做菜？你父母是厨子吗？”

　　阿庞的手一顿，回道：“不是，我在酒楼做过学徒，三年。”

　　“你......妹妹在家里？”阿禾又想起他他说起过祖母，“你祖母一个人在家？”

　　阿庞又擦了擦汗，“是啊。”

　　“哦，”阿禾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苦笑道：“我连祖母都没有。”

　　阿庞停了手上的运动，看向阿禾，“没事的阿禾，现在你有我、年叔，我可以将祖母分你，哈哈哈，她倒是很想有个孙女，可惜......”阿庞的笑意渐渐敛去。

　　“嗯？”

　　“阿禾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是吗？”

　　阿禾看着阿庞的圆眼睛，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的眸子，她有着一股冲动想跟他说实话，但是......“是啊，我不记得了。”

　　“所以啊，阿禾你只是忘记了，没准你爹娘都还在找你呢！或许你祖母还等着你回家。”阿庞宽慰道。

　　阿禾扯着嘴角，往火里又添了一根木头，淡淡地说：“或许吧。”

　　“欸！”阿庞将做好的菜都端到了桌子上，只还有鱼在锅里，他看阿禾一股想吃的样子心里好笑，“不要急，年叔回来咱们才能吃。”

　　阿禾正坐在桌边，她撅了下嘴，摸摸肚子，“他会不会事情太忙就给忘了要回来吃饭？”

　　“不会的，年叔马上就回来了。”阿庞想着年昭每日都是差不多这时回来的。

　　阿庞的话刚落下，年昭的声音就传来了。

　　“这么香，”只见他掀开了厨房门的布幔，“让我闻闻，啊！好浓的鱼香味。”

　　“看吧。”阿庞对着阿禾使眼色，二人相视一笑。

　　阿庞就去将鱼起了锅。

　　年昭洗了手，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今日是发生什么了，你们突然这么要好了？”

　　“嗯？”他看着坐着的阿禾，阿禾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笑意。

　　他又看向阿庞，阿庞这时刚好将鱼端到桌上，“来咯！”

　　今晚是阿禾这几日吃的最好的一顿，如果她真的是个没有记忆的人，或许就会在这小城安稳地度过一生。

　　这样安稳的生活对于她是多大的诱惑啊，可是......她放不下，她忘不掉贼人是如何残忍地杀害她的阿爹、她的兄长。

　　可是，她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记得一个模样。她怕时间越久，这张脸在她脑海的印象越模糊，若是有一日她完完全全忘记了刽子手的模样，那又该如何呢？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不记得了阿爹阿兄的模样，又该如何呢？

　　就这么想着，一日又过去了。

　　到现在阿禾在江城已经过了一个月，在说书人那里学习也将近一月了。

　　那株翠一品说书人没有交给她，他说：“我可以教你，可这花我是真的舍不得让你养，你平日带些东西给我吃就好。”

　　然后就苦了阿庞，他除了做菜还要帮着自己做些糕点什么的。

　　阿庞是真的对自己好，阿禾都不好意思，后来有几次想着要不还是不要让阿庞做了，去街上买些也是一样。

　　当她跟阿庞说的时候，阿庞只问了她一句，“你有银子吗？”

　　阿禾这才想到，虽然她现在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衣服穿，可是她并没有钱。

　　阿庞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你连铜板都没有，怎么买？所以啊还是我做吧，买的哪有自己做有心意。”

　　“这倒是，他还问我谁做的，比咱们酒楼做的糕点都好吃，我说是我哥哥。

　　”阿禾一说起来就想起说书人当时的样子，他当时正躺在躺椅上跟他那些兰花一起晒太阳。一听是哥哥差点就噎住了。

　　阿庞听不得人家夸他，一夸就脸红，“我.....哪里比得上酒楼大厨啊，肯定是他将那些都吃腻了。”

　　“那可不是，说书人说了，他吃着你做的呀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意，因为用心才做的好吃，”阿禾笑笑着说道，“倒是他以为是个姑娘家做的，未料到是个小男娃。”

　　“阿禾，”阿庞突然很严肃的看着她，她正奇怪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正想开口，阿庞就问了：“要不你就做我妹子吧。”

　　“啊？”阿禾惊讶地看着阿庞，他正局促不安，她拍了阿庞的肩一下，“你瞎说什么呢！我早就把你当哥哥了。”

　　“真的吗？”阿庞难以置信地笑了笑，“其实我有个妹子，我们家穷，五岁那年她因为生病就去世了，她要是还活着也与你差不多大。她长的很可爱，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的，我和她长的都像娘。那时我正在做学徒，酒楼里常常有客人吃剩的东西，我每次都会偷偷挑一些客人没怎么动过的糕点带回去给她吃。可是......她死了。

　　因为天花，咱们没钱治，就试了些土方子，可是没用，她还是......还是没挨过去，她闭眼之前都还喊着阿兄，可是......我救不了她。”

　　“那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