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高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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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进来很难？”午后临行前，白轻声问了一句。
“嗯。”阿芙拉点头。她皱眉思索一会，“降落和入境许可都很麻烦，由其是意大利那个方向来的。所有的审核全要过云守部门。”
年轻男人“哦”一声，微微敛眉，好像在想什么。
“怎么了？”阿芙拉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问他。
“有一个人手里有狙。可能是重狙。”他缓声回答，“巴利安不会配这种东西作初始装备。我在想他从哪来。你看过他们所有人的资料吗？”
他念英文单词的时候声音很实、尾音不自觉一点黏连，放缓了说话的时候听起来还莫名的有一种缱绻的味道。阿芙拉一瞬走神，两秒后等男人抬头看过来才恍然连忙点头：“看过……一部分。”
“有从北美来的吗？或者就在亚洲这一带的。”白昳看着她的傻样一脸莫名其妙，“……把照片找出来我看一眼。得想办法把他先解决。”
阿芙拉瞬时有些尴尬、忙叠声应了低头在包里翻平板，点出了几个人指给他看。
欧美面孔在这里显得尤其显眼，类似白昳和阿芙拉这样有亚裔血统的会好很多；但是特征明显的就麻烦了，凡是走在街上的都会被哨岗拦下来核实身份，某种意义来说也算得上是寸步难行，几天下来都不一定能见得到一两个。
白随意扫过那几个欧美面孔、没太上心，以防万一留了点心，只是把后面几个混血的面孔记下来。他看了五分钟不到，就示意阿芙拉收起来，“走了。”
两人中午在一家小旅馆轮流休息过，下午两点第3个圈收拢完毕，第4个圈会在凌晨两点结束，很快天色逐渐暗下来，行人少下去之后城内的气氛随即紧绷起来。
白领着阿芙拉往城区里走。
他之前拿地图测算过自己被伏击时和开枪者的距离，城区内高度足够的建筑也着实不够多；如果那人在跟圈的同时还想着继续阴人，活动范围不外乎也就那么点——说是要先把这个游戏里的不确定因素解决，以免徒生事端什么的；但实际上，白先生只是对那架狙有些心痒、想着要搞到手里而已。
两人在市中心的休闲广场停下。
休闲广场正在几座大型商圈的正中心，捆绑的高层居民楼也都在这附近。白把人拎进了路旁的露天咖啡座。最近连日来的恶性刑事案件弄得这里人心惶惶，连带着本该人流量极大的购物广场也不可避免的跟着冷清下去。
白看了一眼剩余人数，没变。
“……为什么选这里？”白昳侧过头去看一眼阿芙拉。阿芙拉早就在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中学乖了，少说少错、开口先思考，此时正安静得像只鹌鹑。
“是目前圈的中心位置……嗯，”阿芙拉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指，“等其他人被圈赶进来？”
“第4个圈收了一半了，人数还没掉。架狙的话移动会很不方便，他只能选在圈最中心的地方；这里人流量会更大一点，也方便他撤退……”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但一直仰着头，目光泛泛地在周围的建筑群上扫过去，半晌突然一顿，“——我知道他在哪了。”
阿芙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面年轻男人已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点开手机里地图再次确认过一遍，径直朝着靠角落一些的一栋高楼走过去。阿芙拉跟着他进门上电梯升到层数较高的客房部，男人一路脚步极快，就在楼梯口的消防疏散通道示意图那里停了一会，接着拐进了走廊末端的清洁间。
白在狭窄的杂物间里卸下背包，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你从安全通道上去天台。这家酒店的顶层没有休闲服务，但是我刚才看到楼顶有个瞭望台——很有意思。楼梯井的监控他应该也已经处理掉了。你把他从楼梯引下来。”
年轻女子迟疑着点头。
“我会把下一层的安全通道门从里面锁掉。下来的时候别跑错了。”白话音一停，想了想又皱眉叮嘱一句，“你别和他纠缠。实在搞不定我来解决。”
“……我可以的。”阿芙拉难得为自己小声辩解一句。女子环抱着手臂，看起来一脸被看轻了的不高兴。
白抬起头来看一眼她的表情，又低下头很轻微地笑一下、没吭声；结果被阿芙拉一眼看见。她更不高兴了:“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不，没有。”年轻男人抬手掩饰般按了按眉心。他又伸手把阿芙拉右边的袖子拉下来，遮住她的手腕，“……去吧，我在这层等你。”
阿芙拉把不要的东西放下，又在脑子里过一遍流程、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这栋楼设计的客房部并不多，从这层算上去也就五六层的样子。阿芙拉动作很快，不到十几分钟就推开楼梯间的安全门冲了进来。
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也就只和她隔了半层楼梯的距离，短短几秒之后推门跟进来，踏进走廊的瞬间他看见了右手边刚才年轻女人仅剩的一抹背影。沉重的金属安全门堪堪在背后合拢，下一秒男人察觉到脑后一股劲风——他矮身向前一扑躲过身后的袭击、随手抄起走廊边用作摆设的陶瓷花瓶便劈手砸了回去。
白侧向旁边躲了一下，脚下没停，匕首挑起一个刀花牢牢反握在手里，毫不客气地朝前扎下去。
男人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有人组队，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翻身而起，两人在算不得很宽敞的楼道里大打出手，都想着尽快脱身。阿芙拉待在之前狭窄的杂物间里，她缓了缓呼吸、接着就从窗户往外看，这一眼过去她着实愣了一下：这栋楼下已经拉起了黄黑色亮眼的警戒线，正有人正往楼内走。
“……糟了。”阿芙拉喃喃地念一句，立即转身拎起两人扔在外间的背包推门出去，这么点时间，白那里居然已经解决了，阿芙拉推门的时候正看到他走回来。
年轻男人看上去好像不大好，阿芙拉凑近他的时候又闻到了血腥味，顿时皱起眉来。白按着右手臂，抬头看她一眼：“没什么。伤口崩开了。”
“巡查队找过来了。”阿芙拉言简意赅。
白愣一下，皱眉，随手把手里那张染血的房卡扔进角落里：“本来还想找点有用的东西……现在来不及了。”
阿芙拉从柜子上翻出一瓶空气清新剂，草草处理了一下白昳身上的味道便一齐往外走；她原本打算走安全通道，结果又被白冷着脸拎回电梯前。趁着尸体还没被发现，两人一路顺利地回到大厅，电梯门刚开，阿芙拉一眼就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云雀。
彭格列十世云守惯例的气场惊人。阿芙拉在意大利的时候见过他几次，次数不算多但是都极为深刻，这下甚至下意识后退一步。
白昳一瞬间察觉到阿芙拉的害怕。
他抓住她的手腕，“阿芙拉，”他面无表情，逼迫阿芙拉转过来和自己对视，“走。现在。”
这是他第一次叫阿芙拉的名字。“我给你三秒调整，否则我会扔下你。”他说，“3、2——”
“……好的，”阿芙拉颤抖着回握住男人的手指，“好的。”并盛正被巴利安的选拔战搞得一团糟，她这个时候被一个人扔在云雀面前绝对、绝对讨不了好。她强行稳下心神，对面年轻男人澄金色的眼睛在电梯灯的光下纹丝不动，任何一点的动摇都找不到。
“很好。”白轻轻地握住阿芙拉的手腕，领着她走出电梯。
云守大人正推开门走进大楼。
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阿芙拉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盯着路面不敢抬头，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左脚拌右脚平地摔死。
白拉着她的手腕，脚步平稳，目光很轻地从云雀身上扫过去。
几步之隔、年轻男人若有所察，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一道目光已然淹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高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