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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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收紧手臂，悲伤地叹息一声，安抚哈利说：
“我知道你还没放下西里斯的死亡，也许还有那个孩子，塞德里克。”
他再次把男孩拉到桌边让他坐下，发现莫丽和亚瑟已经钻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了。
“小天狼星遇害的那个晚上，我很早就到了魔法部。西弗勒斯传消息过来说你已经离开，可能正前往神秘事务司的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直奔格里莫广场拿绳子给西里斯来个五花大绑，这样他就不会脑子犯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
“梅林在上，自那时起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那天我真的遵循了自己的直觉。”
哈利垂下脑袋，心情复杂地抹了一把脸——他的教父距离生还只有一步之遥。
“……但紧接着我会想到另一种可能的后续。”
哈利抬起头，看着教授继续：“……那会耽误我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或者更多，而当时是我看到了卢修斯跑进了哪扇门。”
“如果我没看到，凤凰社的人就得花上至关重要的几分钟才能找到你们。而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随时都可能被杀死。”
哈利抽噎一声，使劲吸了吸鼻子。
“如果那天晚上死的是你，小天狼星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我想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想到或许有一天你可能会接受他，一起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而抛开最后的结果而言，那天晚上他可帮了大忙。”
“他一直都是凤凰社最锋利的刀尖，他的出现极大程度左右了战局，让胜利的天平最终向我们倾斜。”
哈利喉咙滚动，像是有什么一直压抑在胸口的东西随着吞咽的动作悄然破碎飘零。或许有一天他能够自然地提起小天狼星的逝去而不再感到歇斯底里——那一天应该不远了，他想。
一声谨慎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莫丽端着一壶茶和两个豁了口的杯子出现在他们身边。
哈利恍然间注意到陋居原来是如此的破败。
他一直知道韦斯莱家并不富裕，但直到切身处地地住在这里，他才意识到这个家庭有多么穷困艰辛。他找不到一件没有裂缝或缺口的碗罐，而大多数家具甚至要靠魔法才能勉强粘在一起不散架。
他接过那杯茶，对莫丽回以一个微笑，思绪转到了德思礼们身上，比较着两个家庭是多么天差地别。
他最近才发现，德思礼一家每周都从波特家的金库捞走一笔津贴，名义上用以支付他的生活费。而这还不能填满他们贪婪的胃口——这些年来，他大概率一直在帮他们偿还房屋的抵押贷款。
他思考着是否有办法弥补莫丽和亚瑟在自己借住期间的所有花费。要知道连教授们也会在这里吃晚餐，这肯定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哈利暗自把这件事记在心头，打算回到学校就和斯内普教授打探一下消息。
双胞胎的到来直接宣告接下来所有的严肃对话全部胎死腹中。两个高大的男人——他们已经足够被称之为“男人”了，一左一右裹着哈利从厨房的长凳上腾空而起，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直到哈利受不了大笑着求饶才大发慈悲地把他放下来。
“亲爱的梅林啊哈利，你苗条得堪比斯内普——”
“——难怪他们把你送到这儿来——”
“——交给我们尊敬的母亲——”
“——好把你养的胖一点。”
“——话说到长胖!”
弗雷德变戏法一般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裹，然后挥挥魔杖把它变大。一个大大大大号野餐篮子出现在桌子上，里面塞满了哈利曾在魔法界见到过的各种奢侈食物和饮料。
“我们的一位好街坊店主送给我们这个作为欢迎礼物——”
“——而我们想你可能用得上它，妈咪？”
莫丽又惊又喜，忙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罐子和包裹，把它们依次摆好在厨房。她眼疾手快一巴掌拍飞了莱姆斯和亚瑟的手——他们俩都盯上了一罐巧克力夹心饼干，悄摸摸地想来个偷袭。
“讲真的，晚饭最多十分钟就好。你们俩还不如男孩子们呢!”
两个男人都讨饶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坐回桌边，那里双胞胎已经摆好餐具，滔滔不绝地向家长们讲述自己的新鲜事。店铺听起来完美极了——尽管在他们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是如何敲定了亮橘色的门面时，所有人都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哈利为巷子里那些老古董的店铺们掬了捧同情的眼泪。一想到三强争霸赛的奖金被他们用来把半个对角巷漆成橘黄色，他就忍不住发笑。
希望塞德里克也会支持，他想。
晚餐既轻松又愉快，大家叽叽咋咋笑闹个不停。这更像前段时间韦斯莱家晚餐的模样，哈利愉快地松了口气。
让他更高兴的是，弗雷德和乔治留在了家里。他们围着炉火坐到很晚，和莱姆斯叽里咕噜地讨论恶作剧咒，然后指挥哈利躺在床上，坚持要亲自动手为他盖好被子。
等他们俩紧紧地把他打包好的时候，哈利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也踏不出这个被窝了。而这时弗雷德坐在床沿上，用哈利从未在双胞胎的脸上看到过的、近乎庄重的眼神看着他。
“哈利，我知道你知道我们知道去年夏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乔治大肆嘲笑了一番自家兄弟笨拙的表达水平。
“我尊敬的哥哥想说的是——”
“——我们随时随地恭候——”
“——只要你需要——”
“——而你也别想着再自己一个人经历这样的事——”
“——然后瞒着不告诉我们——”
“——我们也为此道歉——”
“——如果我们对你表哥的恶作剧——”
“——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哈利轻轻地笑了：
“谢谢你们，我很感激，我现在没事了……真的！”看到他们那不太信服的表情，他又强调了一句。
“不，你还没有。”弗雷德语气平平。
“……但你会的。”乔治补充，轻轻地捋了把哈利的头发。
“早餐见，小弟弟。”
哈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双胞胎悄无声息地（对他们来说）关上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是多么幸运啊，他想，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拥有一些非常好的朋友。
在奋力与被子搏斗，把它调整到一个更舒服、更不可能勒死自己的状态后，哈利沉沉坠入梦乡——梦里有橘黄色的商店、豪华食品篮子和恶作剧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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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陋居度过了这周剩下的时间，日程安排和圣诞节假期的差不多，他发现自己不仅跟上了学习进度，阅读方面还远远超前了。
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如果自己想要能自如地应对学徒生涯可能涉及的额外工作量的话，他就需要保持这种进度。
每天晚上他会花一个小时观察结界，尽可能地理解它的运转方式。莱姆斯给他留下了一本关于霍格沃茨结界的书，而哈利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学校好好研究一下它。
有一天晚上亚瑟和他坐在一起，向他解释了一些细节：这片陋屋所在的土地会不断消耗结界和房屋上的魔力，这意味着它们必须经常重新构建和加固。
这就是一些地方有许多石圈的原因之一，他解释说。有些土地会吞吃魔力，所以你需要用石头充当锚来固定它们。
他的书里也收录了几幅令人惊奇的插画，描绘了一些散布在庄园周围用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基石。与石块而非地面相连，这样结界就有机会永久地持续下去。然而这需要一个世所罕见的巫师才能施展如此强大的魔法，更何况单单这些基石的获取和移动所需花费就已经巨大了。
哈利心里产生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他想要送给韦斯莱家一些结界石。这未尝不是个报答他们恩情的好主意，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可以更频繁地拜访他们，或许这样他们就会接受这份心意。亚瑟解释过，校长和斯内普设置的结界大约一个星期后就会开始衰退，最多一个月就会完全消失。
等到星期天准备返校的时候，哈利已经利用书籍和在地上的笔记大致勾勒出了基石应该安置的方位了。
总共需要11块石头覆盖住整个陋屋所在的土地，仅仅笼罩房屋主体和花园的话就只需要8块。他计划之后向莱姆斯请教好让方案真正落实。
哈利一脸痛苦地收拾好行囊，意识到自己会多么怀念陋屋里的祥和和平静生活。他找不到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家庭。
他拖着箱子走下楼，看见斯内普教授在飞路网入口边等他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教授的左臂打了个绑带，紧紧地吊在身体一侧，脸色也有些苍白。他向哈利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和亚瑟握了握手。
“多谢你们这周的照顾，亚瑟。我确信这对哈利大有好处。”
哈利点点头赞同，任由莫丽一把拽过自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亲爱的，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你看上去恢复不少。你们两个，互相照顾好对方，好吗?”
哈利笑着瞥了教授一眼，他知道莫丽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斯内普纸一样的脸色呢。
“你们还是打算今晚完成魔法契约?”亚瑟兴冲冲地问，西弗勒斯点点头，目光仍落在男孩身上。
“是的，只要哈利做好准备。事态算不上焦急，但阿不思不想在仪式完成之前把文件交给魔法部。这样他们就几乎没有可能干涉这件事了。”
哈利觉得自己的胃因为紧张在不断抽搐，但与此同时，即将进入学徒期的认知又带给他不断增长的兴奋感。他握了握亚瑟的手，亚瑟同样短促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任斯内普在他迈进飞路网前脱下他的披风。
“说‘麦格的办公室’，哈利。我随后就到。”
匆忙间哈利只来得及递上一个微笑就消失在飞路网中，直到最后，他的目光都落在即将成为自己导师的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