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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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脚踏出飞路网走进自己院长的办公室里，察觉到熟悉的属于霍格沃茨的魔力抚慰着他的身体，轻轻舒了口气。
他深爱着这里。因而那些往事好像都能轻易被原谅和遗忘——哪怕过去几年这里有一半的人认为他是个哗众取宠的疯子、乌姆里奇无孔不入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圣诞节的假期让他再一次和城堡联系起来。
他环视了一下麦格教授的大办公室，惊讶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又因为那些富丽堂皇的红色陈设会心一笑。它看起来和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门开了，麦格教授和校长走了进来，哈利紧张地挪了挪身子。
“欢迎回来，哈利。”一贯严厉的女巫温柔地说，“西弗勒斯在你后面吗？”
哈利表现得坐立不安：“哦，他正和韦斯莱夫妇告别呢。”
一道绿光闪过，面色冷硬的魔药大师抬脚迈进房间，他把哈利的行李放在壁炉旁，箱子就立刻消失了，大概率是直接被送到了格兰芬多的宿舍里去了。
“你现在就想进行，阿不思？”他有点诧异地问，校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哈利。
“你对仪式还有什么疑问或者忧虑吗，哈利？”
哈利摇摇头，避开校长的目光，而是冲着斯内普回答：
“没有先生。我确定这出自我本身的意愿，并且我已经签过所有文件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关于印记的那些，不过我理解这是契约的一部分，不是你故意选择这样做。”
他停了下来，努力寻找合适的字眼：“我相信你和卢平教授不会让它变得……呃，很难熬，或者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延长时间。”
西弗勒斯的表情缓和下来，他向男孩走近了一步：
“卢平在来的路上了吗？”
米勒娃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怀表：“是的，他很快就到。他已经集齐了我们需要的所有材料，另外波比也想来这里陪同你。”她表情严肃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惹得男人皱起了眉头：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米勒娃。我不需要额外增加一个医生来照看我，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契约仪式。”
哈利好奇地围观两人间的言语交锋，思考着是否比起挂念自己，他更应该担忧他的教授。
莱姆斯和校医女士的到来阻止了进一步的争论。房间里随着米勒娃的走动，所有高高低低的蜡烛漂浮着环成一个圈子，依次点亮。莱姆斯走到哈利身后，一只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
“你做好准备了吗，哈利？”他轻声问。“我知道，你刚返校我们就把你揪过来确实是仓促了点，但是我想要是我们拖太久了，你可能会感到紧张。”
哈利发现在场所有成年人的目光都悄悄落在他身上，尽管大家看起来似乎都在忙里忙外地准备着自己负责的那部分仪式。
“我想我准备好了。是我要完成的部分很困难吗?”
“不不，一点都不哈利。”莱姆斯温和地笑着回答：“你会被问及各种问题，而你只需要坦诚地遵从内心的声音给出答案就好。”
“一旦契约完成，你、西弗勒斯和我的身上就会浮现印记，这样仪式就结束了。然后阿不思可以把所有的书面文件送到魔法部确认契约的合法性。”
“我想我们准备好了。”米勒娃低声插入他们的谈话，莱姆斯领着哈利示意他走到房间的正中央，站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
桌子上放满了蜡烛，哈利辨认出了签着自己名字的那张羊皮纸，它牢牢压在一块大石头下边。一只铜质小碗摆在旁边，散发出一股甜腻的芳香。再旁边躺着一本皮革装订的日志本，翻开到对应仪式的页面。
哈利在莱姆斯示意的地方站住脚步，环视了一圈众人。波比和米勒娃已经离开了漂浮的蜡烛圈，正坐在一张小沙发上密切地关注着他们。与此同时，校长站在他面前，莱姆斯在他的左边，西弗勒斯在他的右边，四人构成一个四边形。
两位教授都脱下了自己的长袍，卷起袖子，露出小臂。哈利看到斯内普的左臂时被吓了一跳。一条血淋淋的宽厚绷带遮盖住原本黑魔印记所在的部位，绷带的每个边角都带着焦黑的灼痕。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视线马上移动到斯内普的脸上，而斯内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哈利。我和庞弗雷夫人找到了一种阻断痛觉的方法，但这需要对印记周围的神经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灼烧痕迹的原因。我知道伤口现在看起来不太美观，但它很快就会痊愈。”
“那么，仪式开始？”校长轻声问道，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年迈的巫师开始用拉丁语吟唱咒语，随着他的吟诵，房间里的气压发生改变，哈利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他之前怎么忘记了，自己的校长是多么强大的一位巫师啊！
哈利察觉到莱姆斯伸手攥住了自己的手臂，让他借力稳住身体，他微微点点头表示感谢。
经过几分钟的吟唱，咒语进行到结尾的部分，邓布利多把目光转回到站在他面前的三个年轻人身上：
“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为了订立西弗勒斯·托拜厄斯·斯内普和哈利·詹姆斯·波特的魔药精通学徒契约暨莱姆斯·约翰·卢平和哈利·詹姆斯·波特防御术精通学徒契约。”
他对三人露出一个微笑：“各方都同意吗？”
“我同意。”两位教授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同意。”哈利低哑颤抖的声音响起。
“放松，哈利。”校长笑着眨眨眼：“我知道仪式是郑重的，但这里的魔力非常友好。”
哈利没听懂校长在说些什么，但还是觉得心情安稳了一点。
“西弗勒斯·托比亚斯·斯内普，你将担负主要的监护人的身份和引导者职责「注」，你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吗？”
哈利看着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回忆自己的誓词，然后轻声念诵：
“我，西弗勒斯·托比亚斯·斯内普接受哈利·詹姆斯·波特成为我的学徒，与我结成为期至少三年的契约。我发誓将以勤奋和公正的态度教导他我擅长的领域，不在言语或行动方面滥用我的权力。”
“我接受成为我的学徒的主要监护人，以及由此带来的所有属于监护人的责任。我发誓会庇护他，保证他的安全和健康，并将尽我所能支持他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有所精进。”
校长微笑着转向莱姆斯：
“莱姆斯·约翰·卢平，你将担负学徒期内主要的教导者身份和防御术老师的职责。你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吗？”
“我，莱姆斯·约翰·卢平接受哈利·詹姆斯·波特成为我的学徒，与我结成为期至少三年的契约。我发誓将以勤奋和公正的态度教导他我擅长的领域，不在言语或行动方面滥用我的权力。”
“我接受我的学徒的主要教导者，并将服从西弗勒斯·托拜厄斯·斯内普在学徒期内所制定的一切戒律和健康指示，并尽我所能支持他在魔药领域的深入学习。”
“干得好，孩子们。”阿不思低声说，房间里的魔力随着魔法的汇聚而剧烈动荡，发出噼啪爆响。
他最后把视线转向了哈利：
“你的部分相对而言要简单一些，哈利。你准备好了吗？”
震惊于契约所形成的巨大能量场，哈利只愣愣地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哈利·詹姆斯·波特，你不受诱导或胁迫，自愿结成学徒契约，是吗？”
“是的。”哈利坚定地说，与此同时身上的魔力跃向半空，为它增添了一抹紫色。哈利隐约听到身后庞弗雷夫人的一声惊呼。
“你愿意遵守这份契约，直到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全部认同解除或契约维系年满七年吗？”
“我愿意。”
“你同意在学习上服从两人的引导和指示，并在所有方面服从斯内普教授制定的戒律吗？”
哈利紧张地吞咽一下，弗农姨父特有的惩罚条例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腿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莱姆斯不安地在原地走动，哈利知道属于狼人的非凡嗅觉一定能嗅出他的恐惧。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脑海中浮现出生病时斯内普耐心照顾他、体检时拥抱住哭泣的自己的情景。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恐惧也随之消除了。
他的声音发着抖，依旧闭着眼睛，精神集中在环绕在身边的魔力上，哑着嗓子小声念诵：
“我，哈利·詹姆斯·波特，同意在学习上服从卢平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并尽我所能听从他们的建议和指导。我……”
他顿了顿，重重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同意服从斯内普教授所制定的戒律，并信任他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好的。”
哈利睁开眼睛，几个月来第一次同校长锐利的目光对视。紧接着就是尴尬——自己竟然如此庄严的仪式中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出乎他的意料，年迈的巫师正冲着他露出和蔼的笑容，他们周边笼着一层夺目的金色光芒。
“现在我会完成仪式的所有步骤，魔法会探究出你们内心真正的想法，并结成契约。最好集中注意力思考你们想要在学徒契约中获取的内容，这会帮你们决定最终印记的组成。好，现在请依次把你们的左手放在我的手上。”
西弗勒斯把手放在阿不思的手上，朝哈利点了点头，哈利试探地跟着放在了西弗勒斯的手上。莱姆斯紧随其后，并鼓励地握了一下哈利的手。
“我得提醒各位，印记形成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疼痛，但更重要的一点，在仪式完成、圆环飘落之前，谁也不要把手抽出来。”
“好了，孩子们，现在请集中你们的注意力吧。”
在校长再次开始用拉丁语吟诵的同时，哈利闭上了眼睛。他对这个超出他幻想极限的新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集中精神，落在那些在他对斯内普奇怪而复杂的感情，他对保障生命安全和打败伏地魔的技能的渴望，以及他对莱姆斯教导的正面回忆上。
悄无声息地，那些蜷缩在斯内普臂弯里的记忆碎片和与此同时产生的环绕住他的安全感浮现在他的脑海。那些记忆和感觉仿佛刻进了他的骨血，他记得它们，记得那种脱离万事万物的安心感——即使是在那场可怕的医疗检查中。
魔法在他们的周围盘旋，哈利甚至可以魔力形成风暴呼啸着吹过的声音，他的左手腕逐渐升腾起轻微的灼烧感，并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增强，直到最后哈利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魔力风暴骤然爆发，一股无可匹敌的能量扫过他的身体，他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听见斯内普嘴里发出痛呼，莱姆斯惊讶地瞪大双眼，手臂猛地从他的手上弹开。然后世界变得一片昏暗，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膝盖软了下来。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咆哮：“哈利！”然后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西弗勒斯敬畏地看着环绕在他们身边的魔力，紧接着敬畏变成了惊恐——汇聚的魔力越来越强大，达到了他记忆中前所未有的强度。就在一霎那间，立场炸裂，魔力风暴席卷一切，呼啸着冲向他们，巨大的冲击迫使他跪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哈利湖绿色的眼眸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得，最后瘫倒在莱姆斯的怀里。
魔法消失，圆环飘落，所有的蜡烛一齐熄灭，巨大的失落感袭上他的心头。他看见波比和米勒娃冲了过来，阿不思正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对他说着什么，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叹了口气，屈服在翻涌着淹没他的黑潮之中，让黑暗卷走了他的意思，沉沉昏倒在他新鲜出炉的学徒身边的地板上。
「注」原作者这里其实采用了宗教中“牧者”的意象，西弗勒斯和哈利契约结成的关系好比“牧者”与“羔羊”，也就是宗教意义上的“父”与“子”，总之不大好直译，大家意会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