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公狐狸升职记》文渊祈静

7、恶人（5）

　　钱不闻心里想着，突然觉得身体一重，竟然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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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不闻不可思议地看向观若。
　　小心眼子？
　　却见观若轻巧地站了起来，垂眼看还在地上的钱不闻，开口道：“轻浮。”
　　轻浮？
　　钱不闻勾唇，顺势趴在地上。按住胸口哎哟哎哟地哀叫了起来。
　　“有人仗着自己有法力随意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啦，救命呀~~”
　　观若：“……”
　　赤疾：“……”
　　观若哼轻了一声，拂袖而去。
　　赤疾看观若身形隐了，捧腹大笑。
　　“钱大小姐，你可真行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观若脸上表情这么丰富。”
　　“叫我……梓苑就行，”钱不闻起身摆手，回想刚刚离开那人的表情，“他是看我不顺眼啊，还是天生那样啊？一天到晚摆个脸。”
　　赤疾郑重道：“天生的天生的。”
　　钱不闻如有所思地摸了摸脸，了然道：“我就说，像我这么天真可爱，花见花开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会看我不顺眼呢？”
　　赤疾：“……”
　　钱不闻转头：“你说是吧？”
　　赤疾艰难道：“……是。”
　　钱不闻对自己的厚颜无耻表现的十分从容，起身拍拍手跟着赤疾要出心境。
　　“诶诶诶，那个……梓苑，你叫你爹手下留情呗？”
　　钱不闻奇怪道：“怎么？”
　　赤疾痛心疾首：“那日你吐血昏过去，你爹叫了家丁把我们打出了城，现在只要我们一进城就被追着打，我们不能与人类正经动手，虽说被打几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天天被追着打，这也……”
　　钱不闻点点头，赤疾惊喜：“你答应了？”
　　钱不闻：“我的意思是，打得好。”
　　赤疾：“……”

　　回到现实世界，天已经大亮，观若、赤疾二人已不见踪影，床边的顾嬷嬷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在被子上蹭了蹭自己留下的口水。
　　钱不闻有些嫌弃地“轻轻”扯了扯被脚，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顾嬷嬷。
　　“哎哟，”顾嬷嬷迷迷糊糊喊了一声，意识到什么，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晶莹剔透，惊喜道：“大小姐，您醒了！”
　　钱不闻点点头，摸了摸肚子：“饿了。”
　　顾嬷嬷又惊又喜地去张罗饭食，不一会带回一碗粥，和一大帮人。
　　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
　　钱世宁掀袍坐在了床边：“梓苑，好些了吗？”
　　“好些了。”
　　钱不闻乖巧道。
　　抬眼看到站在后面的赵语冰。
　　继续乖巧道：“小娘。”顺便还附赠了一个笑脸。
　　赵语冰明显娇躯一震，继而艰涩地点了点头。
　　钱世宁见到这一幕也有一瞬间僵硬，继而对钱不闻道：“阿爹喂你喝粥。”
　　钱不闻吃了两口钱世宁喂过来的粥，略一顿，说：“阿爹，那天那两名道者……”
　　钱世宁面容宁肃起来：“梓苑放心，阿爹已经让人将他们打出城去。”
　　顾嬷嬷这时也插话道：“之前还听说他们到处除魔降妖，造福乡里，想来也不过是以讹传讹，江湖术士罢了。这次还伤了我们大小姐，要我说，该把他们送去官府究办，只把他们打出城去，还便宜了他们。”
　　“是，确实是便宜了他们，”钱不闻接口道，“我看他们大概是江湖骗子，到处骗钱。”
　　顾嬷嬷道：“可不是嘛，本事没见多少，还伤了人，可不是骗子？”
　　钱不闻叹气道：“可惜把他们放了出去，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不知情的无辜百姓。”
　　说完偷眼去看钱世宁，果然看他面露思考之色。
　　又补充道：“可惜我现在也好了，没抓住他们什么把柄，送去官府，怕是也不会接管。阿爹，我看不如我们先把他们抓起来，慢慢收集证据，再告去衙门。”
　　钱不闻原先落水好了没几天，光顾着在府里转，却没去外面转过。可就是这样，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钱府在外名声颇佳，各代家主都好行善事，赈灾发粮，出钱出力，是当地颇受尊敬的世家。
　　这一届府衙老爷不作为，钱家倒变成比衙门还靠谱的大树。
　　钱不闻看似随意提这么一嘴，不过是想她爹念在城里百姓的利益，把那两个人接到钱府来，名为看管，实则收容。
　　至于这名声嘛……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对吧？
　　钱世宁却有些奇怪地看了钱不闻一眼。
　　“梓苑想他们进府来？”
　　钱不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而义正词严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放心那些即将被骗的无辜百姓啊！”
　　钱世宁看了她半晌。看得钱不闻都快冒冷汗了，才点头道：“阿爹过会儿叫人去把他们带回来。”
　　事情虽然最终按着她想的那么发展了，钱不闻却觉得她爹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反正已经把那两人弄进来了，钱不闻也没再多问什么。

　　观若赤疾很快被“请”到了钱府的柴房。
　　“哇，我可是几百年没受过这种礼遇了。”赤疾看着眼前的柴堆，一脸好笑。
　　钱不闻拱手道：“过奖过奖。”
　　一边观若已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开始打坐。
　　赤疾凑上来问：“我们不会要一直被关在钱府了吧？”
　　钱不闻奇道：“你不是说不想被人打出城了吗？”
　　“……”原本是在城外就不被追着打了，现在进城出城都要被追着打了喂！
　　钱不闻在他质疑地眼神中清了清嗓子，道：“好吧好吧，看在你们帮我疗伤的份上，我带你们去钱府转转，好让他们都知道你们俩是跟谁罩的！”
　　钱不闻抬腿往外走，赤疾跟上，观若这厢也睁眼跟了上去。
　　“你看啊，这个这个就是凉亭啊，那个那个是小桥，哎呀，这个花不得了，一年才开一度，叫你们看到了这最后的一点点艳容。”
　　观若面色不变地点了点头，赤疾却嘴角抽搐。
　　这难道不只是一池已经快开败的荷花吗？
　　“你是不是在想这只是一池快开败的荷花？”钱不闻摇头，“寡闻！你看这怎么能是一池普通的荷花呢？你说，如果这只是一池普通的荷花，为什么大家都不敢近前来观赏，只敢远远地看着呢？”钱不闻指了指遥遥的几个身影，那几个身影迅速逃散了。
　　赤疾：“……”他们是躲着荷花吗？难道不是为了躲着你吗？
　　观若却认真问道：“为何？”
　　钱不闻眼珠子一转，伤感道：“这是有来历的，相传有一对才子佳人心投意合，无奈家里人反对，于是二人便相约来到这荷花池准备殉情，却不想，那男子是跳下去了，女子却在跳下去那一刻迟疑了，被人救了上去。那男子死的冤呐，于是每每有年轻的女子到河边散步，总会被他抓下去，做了他的鬼新娘。”
　　钱不闻有鼻子有眼地转身对着荷花池长长叹了一口气。
　　却听身后观若淡淡说道：“并无半分鬼气，一派胡言。”
　　钱不闻觉得自己跟一个修仙的讲这种鬼故事太没意思了，正想转过身去跟他理论这“传说”对于人类进步的重要性，就看到根本没见过的一个华服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登时大惊。
　　“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男子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在下楚望洋，与父亲特来贵府拜会梓苑小姐，家父正与钱老爷在前厅叙旧，我本想在花园里四处逛逛，不想惊扰了姑娘和二位道家，实在抱歉。”
　　钱不闻撇了撇唇，赤疾拱了拱手，只有观若认真地还了个礼。
　　“你找我们家大小姐干什么呀？”钱不闻看他似乎并不认识自己，索性假装自己不是钱梓苑，干脆地发问道。
　　楚望洋面有赧色，委婉道：“在下仰慕梓苑小姐的才思敏捷，高雅脱俗，特来拜会”
　　钱不闻挑眉。
　　虽然他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但是看着神色态度，难道不是来找她相亲的意思？
　　赤疾在一边都听不下去了，上前想说面前这位正是钱府大小姐钱梓苑，却被钱不闻一个飞眼瞪了回去。
　　钱不闻咳了咳，道：“太巧了，我就是大小姐的贴身丫环，可是我家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从何得知她才思敏捷，高雅脱俗啊？”
　　楚望洋有些奇怪地看了钱不闻一眼，仍谦恭道：“大小姐的诗词，有幸拜读，所思所咏，清新脱俗，尤其是上一年惊鸿会上的画作，更是叫人惊艳。”
　　啧。
　　钱不闻心底摇头。还没见面就说什么仰慕不仰慕的话，单看几首诗词一副画作就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乃至要上门求亲的地步，若是上门来结交诗词好友，倒不失为一段佳话，可这男女之事嘛，真当世界上那么多上错花轿嫁对郎的事情呐？愚蠢！
　　钱不闻有意为难他，问：“那你是仰慕我家小姐呢，还是仰慕她的才情呢？”
　　楚望洋答道：“见诗画之作见梓苑小姐的才情，由小姐的才情仰慕小姐其人。”
　　钱不闻：“那这么说，要是我家小姐容貌丑陋无比，平日里生活仿佛抠脚大汉，但只要有能打动你的才情，你也照样仰慕不误咯？”
　　观若皱眉看过来，赤疾抿唇一笑。
　　楚望洋一愣：“姑娘何出此言？梓苑小姐容貌昳丽，行为端庄，何来容貌丑陋，行为……行为粗鲁一说呢！”
　　诶？这下轮到钱不闻奇怪了。
　　“你见过我家小姐？”
　　“自然见过。”
　　这下可有趣了。
　　明明自己这个大活人“钱大小姐”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仿佛不认识，嘴里却又信誓旦旦说自己见过钱大小姐，怎么回事呢？
　　正当钱不闻疑惑的时候，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转头去看，竟然是钱梓怀。她正畏畏缩缩，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躲在廊柱后面偷偷望着这里。
　　……这，难道？

作者有话说

　　人物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