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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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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大病一场,心神恍惚又浅眠,一旦睡熟了又连日不醒总不见好。连天帝心里也暗悔,罚的重了不该罚观刑。
天帝遣医神季格看了诊,季格却道无碍实乃心疾,心宽了自会愈,只需细心照看无需药物。希儿却心急如焚,几次欲招霄凤飞白氏国报信,怎奈天帝亲下的禁制,竟是无一漏洞无法召唤霄凤。
一月后,受了刑的长琴渐好了。
长琴在天民国时,不知不觉对白锦有了份牵挂只盼早归。天民国之行,本以为只需几日,不料灾情严重延长了十几日,不曾想白锦竟私下凡界。回到天庭正赶上父君降罪,长琴很庆幸自己能代白锦受刑而非石夷。终于大婚以来,他为白锦做了唯一的一件事。
他每日徘徊在琴瑟宫外,不知白锦在受何种煎熬。
石夷善箫闻者甚少,他的箫声有种魔力,能直达听者心底引起共鸣,并能治愈闻者心疾。
受了雷刑的石夷一反常态,伤势未愈却极爱吹箫,天庭的大小神仙不仅饱了耳福,心灵亦得到慰藉。
白锦听到熟悉的箫声,心渐渐清明。人间三年经常会伴着箫声入眠,白锦不通音律,可就懂石夷的箫,连她自己都感诧异,
听石夷箫声知石夷伤体未愈,她知道石夷是要她宽心,她懂得,毕竟他们朝夕相处三年。
白锦爱长琴,但与石夷相处最舒心。石夷如无瑕美玉爽朗清举。在凡间他们曾是一家人,他也是白锦瑶玉尽职的守护神。
白锦的心疾自打有了箫声的抚慰不药而愈。脸却小了一圈脱了稚气,似乎连心境也有了改变。
一年的禁锢换人间的三年,她还真无怨无悔。
天庭七日来祥瑞连连,攸宁宫上空今日霞光明日紫气,后日百鸟鸣唱盘旋不去。直到第七日一声婴啼传出,方知祥瑞是为迎接太子长琴元子的诞生。鸾凤阵痛七日,长琴衣不解带陪伴七日。
元子百日天帝大摆宴席大赦天下,白锦瑶玉沾了元子的光,随大赦解了禁。
解禁当日长琴终于来了,他见白锦小了一圈的脸稚气退去,比之过去更加明丽楚楚动人。也有了几分生疏,他们对视良久,却一时不能开口。
还是白锦先打破沉默:“恭喜太子喜得麟儿,多谢太子代白锦受过之恩。”说完便欲下拜。
长琴一把拉住白锦:“你这是要做什么。”爱怜地拥白锦入怀,白锦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们静静相拥在一起,
许久后长琴柔声道:“我是来接你的。”
长琴拭干白锦的眼泪,牵起她的手:“我们一起去。”
白锦抽出手道:“你既已来,我也道了贺,就不去了。你们的孩子,我是外人不去似乎更好,太子赶紧去罢。”
长琴怜惜:“你是我的妃子,怎会是外人。”
白锦淡淡一笑:“今日,你又会有一位妃子,我不是在赌气,你走罢。”
元子百日宴,天帝赐名夭骄,册封鸾凤为太子侧妃。鸾凤怀抱夭骄,终于坐上了太子身边的位置,走到这个位置她用了千余年。
石夷瑶玉也未赴宴,相携看望白锦,时隔半年他们才再见面,分明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些许沧桑。
白锦瑶玉手牵在一起,瑶玉眼圈微红:“大嫂瘦了”
白锦:“你也瘦了。”也红了眼眶。
石夷面现焦虑:“瘦了这么多,究竟哪里不好?”
白锦温柔笑对石夷:“多谢石夷君,我已大好了,我只当石夷君的箫是为我而吹,我受惠了,多谢!”
石夷凝视白锦:“是为你没错,我能做的极少。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但讲无妨,我定尽全力。”
瑶玉试探:“二哥,若大嫂令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可去得?”
石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去得。”
瑶玉叹气:“真不知父君当初是怎么想的,二哥才最配得上大嫂。”
瑶玉忽觉食言,赶紧拿话岔开。白锦石夷沉默不语,并未责怪。
瑶玉不知,她无心的话,却讲给了有心的人听。
长琴极爱夭骄,也因自己幼年缺少父母陪伴,他初为人父更愿意陪伴夭骄陪他成长。因此他有一半时间在攸宁宫,却也不留宿。他觉得白锦似乎变了,不跟他吵架不再抱怨他,变得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人也一日日萎靡,像是烈日炙烤下的花朵,耷拉着脑袋。
时光如水,静静流过,转眼白锦与长琴蹉跎了三年。
丹穴山的凤族一行,上天庭为少主求娶瑶玉。双方正式会面时,长琴见白锦几乎不出琴瑟宫,她又一直与瑶玉相厚,便来接白锦一道去。
白锦正在上妆,发髻插着一只通体莹白的狐狸头玉簪。小狐狸面部雕得很灵动,不知为什么,他感觉那是白锦真身的样子。自从凡界回来,就见她一直插在发间。
长琴牵了白锦的手来到天帝寝宫,瑶玉石夷已经到了,还有丹穴山的少主人苏桐。
丹穴山是一座圣山,与天地同寿。世居血统高贵古老的远古之神凤凰一族。丹穴山的凤凰与众不同,真身为五色花纹。头、翅、胸、背、腹部的花纹,分别是德、羲、礼、仁、信字的形状。他们世居丹穴山鲜少出世,传说他们一出现就会是太平盛世。
少主苏桐很神秘,并不被外界所知。白锦见那苏桐颇有几分石夷的气象,料想瑶玉会喜欢。
天帝对苏桐道:“本君只此一女爱如珍宝,虽已及笄一直未仪婚,实是不忍远嫁。今贵客登门求亲,可先听小女一言再议。”
瑶玉便落落大方道:“我生平一愿,我嫁的人定是我爱的人,为我夫君者,要一世只爱我一人只娶我一人方可,若家中已有小妾,或日后要纳妾,少主便请回。”
苏桐目光灼灼,颇感意外又颇为欣赏:“我家中并无小妾,我也曾立誓,如若得遇真爱,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帝姬想法颇合我意。”
苏桐一席话天帝甚是满意,便暂时留下苏桐,给他们相处了解的机会,天帝对瑶玉可谓爱之深。白锦很羡慕瑶玉,也很为瑶玉开心。
天后单独留下白锦,道:“你们大婚三年,你却一直没有怀孕,前日也问过太子,他只说你还小不急。那是琴儿不懂子嗣对于女人的重要,所谓母以子贵,你是聪明的孩子,怎么会不懂?”
白锦低头不语,天后又道:“是琴儿对你不好?”
白锦幽幽道:“太子没有对我不好,只是不喜欢我罢了,不然不会在洞房花烛夜,他便要我给鸾凤名分,我们……从未在一起。”
天后震惊:“你们竟未曾圆房?”白锦低头未语。
天后怒道:“这个糊涂的孽子,你且回去,待我收拾这个孽子。”
白锦回宫路过栖翔宫,见香茵抱着夭骄,长琴与鸾凤相携,正好打了个照面。鸾凤春风满面,对白锦微一敛衽,笑而不语。
白锦越来越觉得,与长琴和鸾凤的关系里,她白锦就是个外人。
白锦本不欲理睬他们,但她见鸾凤面有得色,便扶额对长琴撒娇道:“夫君,突然间头晕,送我回宫可好?”
长琴关切地上前扶住白锦:“好,我送你回去。”
刚走几步白锦又娇声道:“走不动。”
长琴并未言语,抱起白锦朝琴瑟宫走去。白锦搂着长琴脖子,越过他的肩头,看见鸾凤脸上的得色已一丝无存,化成了嫉恨,心里冷哼了一声。
走出鸾凤的视线,白锦才道:“放我下来。”
长琴柔声道:“为什么下来,抱你回去。”
白锦挣脱道:“我是做给她看的,可以了。”
长琴怜爱道“我不是在做样子,你若哪里不合心意只管对我讲。”
白锦神情莫测:“也没什么。”其实她内心无比悲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人生若只如初见,白锦何至于无暇美玉陷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