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疏离而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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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晨闹了会儿，也觉得没劲，让夏辰逸松开，示意自己能走。夏辰逸也没纠结，松开了放在他腰上的手，转而握住了萧羽晨的手，一点也没拖泥带水。萧羽晨掌心微凉，感受到从夏辰逸那传来的温度，微痒，不过也没有不舒服，于是也难得的没有挣脱。
一路上，萧羽晨已经无心赏景，更无意揣摩夏辰逸的意图，只觉得——累。所以当夏辰逸带他走到一座高楼前，他内心的怒值到达巅峰，转身就要走，被夏辰逸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好说歹说没劝住，直接一把扛上去了。
邀月楼，三字宫匾出现在萧羽晨的视线中，双脚落地时，他反思，近来对夏辰逸真是越来越宽容了，果然乐声使人心境开阔？
入了暖阁，房内已是摆好佳宴，夏辰逸没再整些稀奇古怪之物，萧羽晨迟疑的坐了下来，望着一桌美食菜肴，冷漠的看向夏辰逸，希望能有个满意的解释，费那么大劲上来就吃个饭？
可是夏辰逸却好像没看到萧羽晨的目光一样，往萧羽晨的碟中夹了菜：“快吃吧。”
看其模样，好像真的就是为了上来吃个饭……
萧羽晨收起目光，本着外事不上心，爱惜自己最重要的原则，果断执起筷子。饭罢，抬头，发现夏辰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萧羽晨也已经习惯了。
“回？”
夏辰逸见萧羽晨已经吃好，笑了笑，站起身，萧羽晨了然，也起身要往外走，却又被夏辰逸拦住，再一再二不再三，萧羽晨觉得今天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刚欲发作，夏辰逸指了指窗外，把萧羽晨硬生生的拉了过去，推开窗。
火，令人温暖；光，让人安心。
入目，万家灯火暖心，各处孔明灯升，炫美；花灯随着皇城河水流动，形成灯河；近处楼下，宫灯亮起，绘成一朵妖冶圣洁并存的莲花。
“愿你日日安好，年年永乐，生生幸福。”夏辰逸低沉的嗓音响起，“羽晨，生辰吉乐。”
萧羽晨大概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有些呆滞的偏头看了夏辰逸一眼，却没有很快移开，灯暖，照人也暖，许是错觉，萧羽晨觉得此时的夏辰逸柔情三分，深情三分，温情三分，真情夹杂。
有些什么快要冲破自己的控制，萧羽晨连忙将目光撇开，可是满目的灯火，到底是减少不了冲击。
“孔明灯上的愿语，仙人可知；花灯的福言，海神可鉴。”夏辰逸自然的握住萧羽晨的手，已经暖和了。
“那莲花是什么意思？”萧羽晨好没情趣的打断抒情。
夏辰逸倒也不恼，笑道：“只是觉得好看，配你。”
一时气氛仍有些微妙，萧羽晨怔怔出言：“愿语福言，也该要亲笔写才有诚意。”
“嗯，都是我亲笔写的。”
萧羽晨想起元夕节，自己在太后那抄了好些佛经，被夏辰逸做成了花灯，此时在望着窗外的孔明灯及花灯，说不出的滋味。
“你可真闲啊。”
这句，夏辰逸倒是真的始料未及，不禁也有些愣住了，不过片刻却又笑了，他只是想给萧羽晨庆生，只是想让他高兴，所以并没有整的很神秘，也没有渲染什么气氛，就单纯的想让他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就是这般直接霸道，却是能杀萧羽晨个措手不及。
萧羽晨站在原地了好一会儿，两人同时安静，却不觉尴尬，直到萧羽晨亲自将窗户关上，万盏灯火隔于窗外，在脑海中保留住它们最美的时候。
“谢谢。”不是没人给他过生辰，在天战，每年幽妃也会张罗，一般是与十一同过，吃的比往日丰盛些，收到一些小礼物，很开心。随后在军营，因战事，萧羽晨也没有心思捣鼓这些虚的。去岁，大抵是消磨在逃亡里了，哪还记得起日子。
过生辰，不在形式，在于身边有挂念你的人，在于那一份心意。夏辰逸的这份情意接收到了，感谢的话当然是不吝说的。
只是恍惚间一惊，自己已然十六了。
夏辰逸没有妄想过做了这些能立马让萧羽晨对自己有好感，只是凭借本能想对萧羽晨好，仅此而已。
萧羽晨敛起目光，侧目调侃：“现在可能回了？”
“恩。”夏辰逸笑了。
若是能放弃往昔种种，日子如此过去也是不错，萧羽晨有时也会作如是想，但最后往往又是一阵自嘲。
入冬后，萧羽晨基本是不挪窝的，一受风受寒，身子骨的脆弱暴露的淋漓尽致，所以后来倒是有劳惜音公主常来羽雪宫。也不知是惜音厉害还是萧羽晨真的用了功，几月功夫，各式乐器也算都入了门，尤其是埙，使得格外好。
惜音常夸萧羽晨真真有天赋，萧羽晨摇头笑道：“怎么也比不上惜音师父的天资。”
“从你口中说出，倒是稀罕了几分。”惜音笑道。
正说着，听到外头檀木斥责声，萧羽晨将檀木喊了进来，问了何事。
“再过两日，就要诸国宴了，这些天都在打理，刚刚宫人们做错了事，奴婢着急了些，训斥了几句，扰了娘娘，实属不该。”檀木垂首解释。
萧羽晨还道是自家宫里出什么事了，听了这事，也就没多问了。檀木也识相的不再多提，毕竟去年的诸国宴，对萧羽晨来说估计不算什么好经历。
当目光再次落在惜音身上，萧羽晨倒是难得的多问一句：“惜音公主可参加？”
“每次都会安置席位，不过到底身份尴尬，所以都拒绝了。”惜音说到自身事情也照旧一副平淡模样，凡事看轻，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萧羽晨敛下心思，又玩了会儿玉笛，看时辰不早了，便让檀木安排人送惜音回去。晚些时候，对于夏辰逸的到来，萧羽晨也已经习惯了。往日萧羽晨是不会主动交谈的，今日，又是个例外。
“这些日子，宫里热闹的很，听闻又到诸国宴了。”
夏辰逸恩了一声：“后日。”闻语知意，偏头看向萧羽晨，“你想干什么？”
“年年宴席，乐声尽显贵华，千篇一律，未免乏味，总该有些特殊的，才能让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
夏辰逸定定的看着萧羽晨：“你想让惜音露面。”
萧羽晨回望，轻笑，没有回应，却是默认。
不知是萧羽晨眸中的不以为意，还是因为萧羽晨愿意为之打算的人不是自己刺痛了夏辰逸。半晌默，两人的对视，第一次以夏辰逸的退缩告终。
“知道了。”夏辰逸放下手里的筷箸，“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多留了，你，好生休息。”
华美碗碟，精致菜品，却基本无人问津，也不知该为这精品未遇伯乐感到遗憾，还是该为这无情的席间人感到悲哀。
夏辰逸走后，萧羽晨坐在原处好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撤下吧！”
檀木伺候萧羽晨洗浴，待萧羽晨躺下，被褥早已用暖具烘得松松软软，凉意无处藏身。待到房中只剩自己，萧羽晨仍然睁着眼，他和夏辰逸之间的距离，似乎永远保持在一个疏离而又暧昧的尺度。
每当夏辰逸用尽全力向自己走近一步，他必会用残忍的方式退后一步。夏辰逸固然可怜，可是自己做错了么？
被绝望的锁在原地，动弹不得，失去自我；被迫的接受他的心意，无处躲藏，迷失本心。
他对夏辰逸已经不能纯粹的恨了，可这是畸形的。因为夏辰逸让萧羽晨只能依赖他，只能感受他的情意，只能有他。那现在胸腔那处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又有几分真实呢？
萧羽晨提出让惜音在诸国宴露面，更深层的意思便是让夏辰逸给惜音应得的名分，惜音本不该只是养在后宫的公主，而应该是夏辰逸的妃子。
惜音性子恬淡，柔如流水，不争不怒。即便是真的不在意身份，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也算是萧羽晨在这深宫之中唯一的避难所，那，若能帮，就帮一次吧。
诸国宴，羽妃因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多有可惜之声，尤记上次力与美并存的舞姿，仍有人念念不忘。不过此次，天籁之音脱颖而出，再生一桩美谈，后宫之中少了一个惜音公主，多了一位惜御婉。
不过当晚，夏辰逸并没有出现在惜御婉的住所，还是遵循本心的来到了羽雪宫。萧羽晨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闻着夏辰逸身上的酒气皱了眉，直言让他离自己远点，把他赶到浴房洗漱了一通，眉头才稍稍舒展。
等夏辰逸回来，萧羽晨早就缩在被窝里，不予多加理会，夏辰逸轻车熟路的躺在外侧，各自安睡，各自安好。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夏辰逸虽然没敢做出抛弃自己的被子，钻进萧羽晨的窝里这等事，但隔着两床被子抱抱还是敢的。
这一动作可把萧羽晨吓了一跳，而夏辰逸就那么抱着，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萧羽晨静了半晌，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夏辰逸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抱得更紧了些，窒息的感觉让萧羽晨终于有了火气：“自己睡不着，就要让我也睡不成么？”
“恩。”
恩居然恩！
“你把我当什么，随随便便就推给别人，就算你恨我，厌恶我，也不该不把我的感情当回事，那我成什么了”夏辰逸的确委屈，因为惜音这事，已经几天没休息好，他从来不是借酒消愁的人，今天在宴会上一反常态的没有克制自己，大喝了一场。
这番话，控诉意味很足，让萧羽晨愣了一会，不过随后便反应过来：“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辰逸固然因为惜音的事，心情糟糕，但也绝不会借着这个来说事，更别说现在还这么一副哀怨苦相，不是夏辰逸的能做出来的事，那么可能的是，他想用这个掩饰什么。
还未等夏辰逸开口应答，萧羽晨紧接着就道：“还是想骗我说没有”
“……”夏辰逸苦笑，“没想欺瞒你什么。”
萧羽晨不吭声了，他倒要看夏辰逸要如何回答。只听得一声叹，夏辰逸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现在萧羽晨都能从他的身体行为猜测他的心理。
夏辰逸松开了手，平躺回去，萧羽晨也终于呼吸顺畅：“今日，莎袂国皇子入朝拜礼，带来了两个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疏离而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