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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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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谪把自己关在贺六郎平时睡的床上。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身边就有贺六郎,她知道贺六郎没什么本事,可是她也没有啊!不知道习惯了还是怎样,只要他在,无论是做一个万人之上的神女还是做一个耕种为生的农人甚至一无所有的雇工,打柴的、打猎的她都觉得无所谓,反正有他陪着,反正再贫困的生活他都不会嫌弃。
现在贺六郎忽然离开,墨谪心中一片迷茫,不是说这个世界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吗?可以一起面对一切困难,享受一切美好,初来时她惧怕这种一辈子的责任,现在她能够坦然面对了可是……他忽然就不见了,墨谪觉得格外孤寂,她与贺六郎的关系,难道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妻主。”不知过了多久,林坦敲门,门外天已经黑透。
“进来吧。”墨谪摘下眼罩,伴生体会把她做过的所有事情录下来,她翻了一遍与贺六郎有关的所有,才知道时日虽短,却一切都变了。
林坦和上官煜曦一起进来,上官煜曦端着一碗粥和几样小菜。
“他为什么要走?你们是男人,你们知道吗?”还未等二人开口,墨谪问道,“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直很好,可他并不这样认为吗?”
“他总有他的理由,妻主放心,总能找到的,到时妻主亲自问他”林坦眼中满是疼惜,他慢慢走进来,好像怕惊扰一只小鹿,“我已派人去找了,只是天君恐已出京,不知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所以……”
上官煜放下吃食,坐在床边说道:“若妻主允准,也可找京兆尹派人寻找,京兆尹在京城行事更方便些,至少能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了。”
“对对,去找,”墨谪忽然翻身下床,“京兆尹只能找到京城附近,我去找皇帝,她一定有办法找的更远。”说着就往外走。
上官煜曦追不上,林坦身法快,将墨谪拉了回来。
“妻主,天君自去,算是主动放弃了这天君之位,皇姐爱脸面,若闹到皇姐那,天君的位份恐怕……”上官煜曦说道。
墨谪顿住,天君,天君的位置重要吗?对她,自然无所谓,只要能找回贺六郎什么都不重要,可是对他们呢?那不仅代表着她的伴侣,还代表着一个官位,是这个世界男子很高的荣誉?
“去找吧,我希望他能回来,但最好不要吓到他。”墨谪系紧了衣衫,“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多一个人总会快一些。”
“妻主!”林坦无法忍受这样的墨谪,她双目无神整个人失去了昔日那种自信和光彩,好像一个空洞的人偶,这让林坦心底发慌,“你、你还是先休息吧,他们都很擅长找人,再说天君带了鉴书和银子,哪怕妻主允他自去这鉴书也还有半年的效用,想来一两个月天君和惜乔都不会有问题。”
墨谪听了林坦的话才想到贺六郎是带着鉴书走的,手中还有钱,不会被人无端为难,才松了一口气。
“妻主是太过心急了,找人原是急不得的事,却有件事……逸侍人还未下葬……”上官煜曦说道。
“怎么还没下葬?”墨谪都忘了还有茗逸一事。
“逸侍人位分低,嫁进门时日短,且未有所出,不得妻主允准不敢葬在神女墓。”上官煜曦说。
“葬在神女墓吧,就明天好了,选个吉时,我也过去看看他,然后下葬了吧。”无论如何上官茗逸是八抬大轿抬进神女府的,名义上是她的男人,墨谪虽然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的,却也记得去见他最后一面。
“是,妻主吃些饭,然后休息吧,我们先下去了。”上官煜曦说道,随即与林坦出了门。
音乐广场,一曲流畅的钢琴曲流淌在每个人心里,周围修建好的树木整齐排列,洁白的婚纱、笔挺的西服,还有放飞的和平鸽,人们踩着飞行器来参加婚礼,天上还有好多无处降落的飞船。
可是婚礼很久以前就不流行了,尤其穿着婚纱和西服的老式婚礼,墨谪有些困惑,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参加她的婚礼。
她不记得自己何时穿上了婚纱,很漂亮的长拖尾白色婚纱,她站在草地上,定定的看着走过来的新郎,而那个新郎正是乔!
是乔!他穿着古朴而帅气的西装,带着淡淡的微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墨谪开心得几乎跳起来,她幻想这一天太久了。按照律法,被领养的子女成年后自动解除与养父母的收养关系,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人,以后是住在一起还是分开,是交好还是交恶,是彼此喜欢成为伴侣还是永远以亲人身份相处都是彼此的自由,毕竟大家没有血缘关系,生命又太悠长,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墨谪与乔始终以亲人身份住在一起,但她曾经一度非常喜欢乔,直到他憔悴不堪墨谪才能找回一些一个女儿面对年迈父母的心态。
但乔并不知道这些,他找过好几任女友,每一次墨谪都是伤心的,可乔很严厉,是个不伦恋情的坚决反对者,她不敢也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至少不说可以永远住在一起,她那时觉得这样也很好。
如果新郎是他……
乔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墨谪带到红毯处,拉着她一起往前走。
乔的动作有些粗鲁,他一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墨谪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受控制的走着,可是,她觉得,这个人也许应该更温柔一些。
牧师在吟唱着什么,墨谪不信神鬼,是谁请了牧师?
“我取消了你喜欢的仍花球的环节,那太无聊了,还是祝祷词比较有趣。”乔说。
不,不应该是样,这个……墨谪抬头,乔的脸棱角分明无一处不完美,可是,是不是太完美了?她觉得站在她身边的人她的伴侣也许并没有那么完美。要更加温柔平和一些,也许那个人并不是乔,他跟乔不一样,可那个人……是谁?
墨谪不知道,是乔,当然是乔,怎么会有其他人呢?墨谪觉得自己好笑,自己表白了吗?什么时候定了婚?墨谪不记得了,可她记得她与一个人订过婚,婚礼也不应该这样隆重,应该很简单。
可是,不可能不是乔。怎么会有另外的人?墨谪想不通,跟着乔的节奏说了愿意,好多不认识的人来祝福,乔自顾自的去招待亲友,然后她看到乔在亲吻一个女人,哦,是他的女友。可是,不,不对,他不是在与自己举行婚礼吗?不是应该一夫一妻?好像不是的,好像还有什么人,她很喜欢,很重要,很想想起来,可就是记不清,但她并不伤心,只是觉得不对,这应该还有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人,对,他们站在一起时并不是两个人那么少。至少不是这样的感觉,他应该更温柔更体贴更顺从,可根本没有那样的人呀!她没有遇见过一个那样的人吧?
不对,就是不对,墨谪想哭,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连与乔成为伴侣的喜悦都不见了,那些人呢?为什么没有了?她记不起来的是什么?他们是谁,她为什么想不起!
“妻主,下葬的时间到了。”外面响起林坦的声音。
墨谪猛地惊醒,竟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她不在自己那张半透明的浮空床上,室内的温度也没有调节到适合她睡眠的温度,这里是……
墨谪深深呼吸,才想起自己早已经离开了那个让她爱又让她恨的世界,而那个想不起的人,是贺六郎,还有林坦,不知为何感觉上还有上官煜曦。
两行泪落下,不知何时贺六郎融入了她的生活,从起初的好感变成了情感。
如果,就此找不到他……
墨谪不敢往下想。
她看了茗逸最后一眼,他容貌还未变,只是不再娇蛮,人平静的躺在那里好像一个熟睡的孩子。
墨谪私下去找了钰肇帝,希望她能帮忙不动声色的寻找贺六郎,皇帝没有答应,也没有再追究上官茗逸的事,福阳贵君也在今晨去世了,整个皇宫都在忙着下葬。不得不说,若不是贺六郎离开,钰肇帝也许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追查上官茗逸的死,在她眼里天君自去正是墨谪给她的交代。
总之一切都安稳了,唯有贺六郎不见了。
京兆尹得了上官煜曦的委托开始全城找起贺六郎来,守卫京城的紫麟卫也帮着在各个城门处仔细查看又没有类似的人出城,一时之间四处都是贺六郎的画像,却不说贺六郎是什么人,只是在找,倒弄得京城人心惶惶。
“她为了他这样,你心里不难受?”上官煜曦问林坦,二人都是刚刚在外面回来,恰巧在大门口处碰上,就一起走进去。
“你不难受?”林坦反问。
“哈!”上官煜曦一笑,“我为什么难受?她对他再好也不会对我更坏一分,她对他再不好也不会对我更好一分。我潇洒自在就足够了,可你……”
“我不喜欢她把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可我也不希望他有事,这世上对我好的人不多,除了妻主,他也算一个。”
上官煜曦点点头,虽然见多了后宫后院纷争不大能懂正室侧室之间的……友谊,但他们好像确实不仅仅是妻主的两个夫侍的关系。
府里下人都忙碌着,墨谪还是决定如期举行收义女的仪式,上官煜曦和林坦忽然就当了爹爹,竟都有些不适应。
“我才没有耍赖,你输了就是输了,给我当马骑,快点趴下!”此时传来莫君诺的声音,笑的很是开心,可也太过肆无忌惮,这个时候全府上下哪里有人敢笑?
“天君不在,大小姐进学的问题也许该提醒妻主考虑了。”上官煜曦叹气,“我还是喜欢文雅的小女孩。”
林坦忽然嘴角倾斜,“进学我管不着,但过了八月我会派人来教她学武的。”
“哎——”上官煜曦叹气,“女人已经占尽了优势,若文武双全,让男人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