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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最郁闷的并非林坦或上官茗逸,而是水清莲,圣上钦点段之学为本次会试主考,据说,段之学这个人贪财好色,今年寒门学子是没什么希望了。可下一场是三年之后,让她如何灰溜溜的回乡等上三年?
上官茗逸的院子里,墨谪虽然来了,但一直拿着半生体发愣。
“妻主……”见墨谪发愣,上官茗逸委屈的撅起嘴巴,拉了长音喊了一句妻主,眉宇间带了些不快。
墨谪回过神来,却下意识掩饰了自己的情绪,笑道:“就这么着急?”
上官茗逸穿了一身粉色衣裳,显得明艳动人。他只有十六岁,身量不足,十分娇小,刚好能靠在墨谪怀里, “这样快就嫁给了妻主,真是做梦一般。妻主不知,茗逸为了嫁给你……”上官茗逸忽然顿了顿,“妻主以后只宠茗逸一人可好?”
“哦?”墨谪捕捉到了短暂的停顿,但并不点破,“不都说嫉妒是男儿大忌?你才嫁给我两天,就嫉妒了?”
上官茗逸有些急了,“才不是嫉妒,古有魏朝海独宠葛余,今有司空相爷只爱凌若辉,古圣人也曾说,并非女子不愿钟爱一人,只世间无贤德男子。茗逸愿做最贤德的男子,妻主只宠我一人好不好?”
“这就要看你如何贤德了。”墨谪说道。
“茗逸是最贤德的男子。”茗逸说着,眼圈忽然红了,“妻主,墨林氏仗着你的宠爱,简直无法无天,面见早晨行礼时把自己弄得一身肮脏、灰头土脸的,我不过让他照规矩行礼他就威胁我,让我自己出府找妻主评理。不仅不给我行礼,也不给我皇叔、曦侧君行礼,连在天君面前都没有好脸色呢!他冷言冷语的天君根本不敢约束他。”
林坦的样子,墨谪大概能想到,面对醋坛子一样的上官茗逸不动手已经很好了,“你若贤德,自能服众,既然你觉得他行为不妥,作为正室代天君管束侧室就是了。”墨谪笑着说,这个上官茗逸总之不会消停,让他去林坦那碰两次钉子,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上官茗逸若有所思,忽然笑道:“妻主,今夜你我洞房花烛……”
墨谪赶紧摆手,后退两步,“你年纪太小,若是现在怀上孩子对身体不利,可能会有生命之虞,不如等到你十八岁吧。”
“妻主!”上官茗逸一愣,然后说道:“我已经长大了!”
墨谪沉下脸,“你不是要做时尚最贤德的男人?这就不听妻主的话了?我是为你好。”
“可是妻主……”上官茗逸仍然不甘心。
“不听话?”
上官茗逸一双眼睛里满含泪光,但墨谪不愿与他洞房,他也无法。墨谪走的有点狼狈,娶了上官茗逸本来就是个意外,她对他没有丝毫了解,也做不到与他太过亲密,况且,他年纪实在太小了。
无瑕轩的人万万没有想到今晚神女会来,早就歇下的侍儿们急匆匆的爬起来,然后发现他们更早就‘歇下’的曦侧君不见了!床上只有一床散乱的被和已经放下的帷幔。
本来没有惊动上官如立,可是侧君失踪下人们慌乱不已,哪敢不告诉上官如立?
上官如立惊醒后以为上官煜曦出事了,可是到了房间一看一切完好并未有被掳掠的痕迹,且上官煜曦的衣服、玉佩连着抽屉里的十几两碎银子都不见了,他,是自己走的!
上官如立噗通一下跪在摸着面前,嘴唇颤抖,甚至不知该怎么替上官煜曦求情,他想快点找到上官煜曦,上官煜曦从来没出过皇宫,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可他也怕墨谪愤怒之下找到紫麟卫,让他们全城搜索,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本就曾经行为不检的神侍新婚第二日夜里偷偷跑出神女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神女颜面尽失不用提,他担心上官煜曦会被休,甚至,处死。
上官如立开始发抖,在敬神坛,他知道明松溪在乎两个神侍,就算没当成自己的孩子,也是疼爱的,加上下人身份,他不能把上官煜曦怎么样,可墨谪不同,他不了解墨谪,不能确定墨谪不会折磨他、侮辱他,不会休弃他,甚至不会杀他。
“他是自己出去了,料想一会儿就会回来,如立不必心急。”墨谪说道,“上官煜曦,一定会回来。”
墨谪没有生气,神女府夫侍如贺六郎如林坦都是在神女府来去自如的,贺六郎事务繁忙出去的少些,林坦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京城时也是高兴了就出去逛逛,约个人比武。这是他们的家,不是监狱,没有不许家庭成员出门的道理,除了时间着实太晚,墨谪不觉得上官煜曦出门有什么不对。
“是,是,”上官如立跪着说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也许只是睡不着在府里走走。”
五皇女府,因为尚未封王所以五皇女府不似别的王府那么气派,也没有那么大。后门,一个身穿暗色衣服头戴斗笠的男子敲门,一会儿,就有小斯来开。
“把这个拿给你们主子。”男子拿出一块玉佩,小斯不认得,但觉得这个人器宇不凡也不敢耽搁,就赶紧报了进去。
那是神侍玉牌,没有什么实质用处,算是代表身份吧。
一会儿,那男子被小斯恭恭敬敬的请进去,到了一间十分偏僻的屋子。约一刻钟后,五皇女来了。
“皇叔。”五皇女行礼。
“侄女儿不必客气,我与侄女儿见面虽少却不是陌生人。”上官煜曦说道,邀五皇女坐下。
“不知皇叔为何深夜到此?”五皇女皱眉,她是真的没想通嫁入神女府第二日这个皇叔就偷偷出府是为了什么?
上官煜曦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不必担心,今日是茗逸与她洞房花烛,没人会注意我这边的。我只想告诉你我的院子离神女府东北角门近的很,以后就要五皇女自己想办法了。”
“多谢皇叔相告。”五皇女容貌不如二皇女,但气质清冷总给人几分寒意,让人不自觉远离几分,钰肇帝也因此并不十分喜欢她,不过此时她却表现的非常恭顺热情。
五年前她独自开府,小皇叔上官煜曦就找到了她,她负责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传给皇叔一份,而如果以后找到了神女则皇叔尽全力帮她,小神侍是大皇女的亲弟弟谁也不可能拉拢,剩下的这位皇叔可是抢手得很,主动来找她‘合作’五皇女自然愿意,如今,神女找到了,也算是她这么多年付出到了收获的时候,自然要对这位皇叔更加恭敬。
“听说皇姐点了段之学主考?那段之学……不知又有多少饱读诗书的女子要失望了,她、可是你的心腹呀。”上官煜曦笑道。
“皇叔的意思是……”五皇女不解。
上官煜曦摆手,“没什么,侄女儿不必担心,只是见你很快发财了,而叔叔我饥寒交迫,向你讨一些零花钱,你也知道想要得神女宠爱总要下些本钱。”
五皇女只思考了瞬间,笑道:“是我疏忽了,皇叔在神女府自然少不得银子。想必二姐也要给茗逸胭脂水粉钱的,这天下哪有叔叔还比不上侄儿的道理?我书房里还有三千两,不如先给皇叔拿去如何?以后侄女定不会在这等小事上疏忽,反倒劳烦皇叔了。”
上官煜曦品了品五皇女府的茶,冷笑,“我冒险从神女府出来,难道只是为了三千两不成?”
“皇叔的意思是……”
上官煜曦伸出三根手指,“不多,要你一个状元的钱。”
三万两!五皇女心中一凛,“这……”
“大侄女,你可要想好,一个状元和一个皇帝,哪个划算。”上官煜曦笑的神秘,“侄女儿给了我想要的,我少不得时时在神女面前夸赞侄女儿几句。”
五皇女狠了狠心,“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没封王,手中的钱财也不多,等几日段之学的银子给了我,我再给皇叔。”
上官煜曦很满意,甚至没用五皇女府的人送回来,一路闻着夜里露水的味道往回走。
这是他第一次出宫,虽然街道上什么都没有,偶尔还要躲避巡逻的人,但依然让他觉得呼吸都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