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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正的海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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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沧桑而悠久的钟声。
古老钟楼的钟声传到王国阿赛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天空和领海。
十二点。
灰姑娘的魔法到了这个点数应该消失,就是说再装也该歇歇啦。
我叹了叹气:“父亲大人应该很担心他年轻貌美的女儿,是不是打架了啦,是不是喝多了掉臭水沟啦,是不是跟着什么混帐男人去鬼混啦,是不是打了王子殿下被锁入黑牢啦。我大概可以想像他现在一定是拉着哈里,站着门口踱来踱去,一边担心的预想各种可能,一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可怜的老兰瑟公爵啊!”
不管我说多少父老乡亲的关怀,都不能击溃罗卡·兰瑟为国捐躯的坚定。
罗卡·兰瑟正闭目养神。
撑船的那个灰狼对我虎视眈眈好像随时就扑过来报仇,黑光头则盯着海面上巨大的黑影越来越靠近而放松了警惕。
我要逃亡已经是不可能,因为贼船正在跟前。
船头挂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一块破布,那是皮的,带着长长的毛,三个大角翘上天,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脑袋。
甲板上有人等着我们:“欢迎来到海女神号。你就是亚当?”
罗卡这山寨亚当是有点运气,没有见过这些海贼。
罗卡当仁不让:“我是亚当。”
那人穿着冬天白毛毛的大衣,身高单形薄,带着一张光溜溜、水盈盈的脸,眼睛正正的,嘴巴正正的,远看很好看,近看不真实,像个飘荡在歌舞场的幽灵,完全不像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海贼。
我忍不住:“怎么现在的海贼都长得那么不及格啊?”
他飘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寒飕飕的:“你认为海贼要长得怎么样?”
我说:“起码得有个坚硬的身板!”
他说:“你过来摸摸。”
海贼居然那么好说话?
我有点叹为观止,哎哎哎,突然,我的手自动伸了出去,向着那个海贼的胸膛,没有知觉,收不回来。
啪的一下。
我的手痛得发麻。
罗卡稳稳的抓住我的手,非常凶残的吼了我一句:“艾洛·兰瑟!”
海贼居然嘿嘿笑:“想不到现在小姑娘都那么色!”
“不是,我,就不是我的手,不是我要摸,是自己伸出去!哎,相信我,我是个淑女!”
我握着被打得红肿的手,真的百口莫辩。
那个海贼对罗卡说:“你不是说能够引出大卫·兰瑟的儿子吗?”
不等罗卡开口说话,我立刻摆出伊丽莎白那样的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说:“你们是不是搞笑啊,以为就你们几个小玩意就能逼出罗卡·兰瑟?天真,太天真,罗卡·兰瑟,就我哥哥,他天天在家里说,海上那些称做海贼的小废物,胆小如鼠,见到他大爷都得逃跑。想要抓到他至少要等你们的子子孙孙,当然,如果你们还有子孙的话。”
我说话一半就听见暗里多了好多唧唧咕咕的声音。
大概有几百号人想要干掉罗卡·兰瑟了。
我瞟了罗卡一眼,装着特别亲昵:“这些都是罗卡·兰瑟说的。”
我说:“他抓不到罗卡·兰瑟,就抓我,一样的功效。”
罗卡说:“大概是这样。”
那海贼正色说:“好,亚当,跟我进来。”
罗卡要跟海贼头子走,那个灰狼一只在一旁等着我,此时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说:“青鹞,我吃亏点,带这个女人下去关起来。”
海贼青鹞点头:“好,给点吃的,不要怠慢小姐。”
我去,这灰狼一口黄牙把我吃了!
我说:“我要跟着你!”
我的眼神有多么的热烈,罗卡当做看不见。
我眼看着罗卡要丢下我,我大声叫:“罗卡·兰瑟!”
这仿佛是个充满魔咒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着罗卡。
罗卡深色的眼珠慢慢沉了下来,都能掐死我了。
我莫名有点紧张,给他一个挑衅的回眸,然后我清清喉咙,说:“你们想干嘛,杀了我吗?我是说,罗卡·兰瑟是我的兄弟,他是海军的中将,如果他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所以,带我一起进去!”
罗卡一把我抓了过来,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青鹞不同意说:“人质不能进去。”
罗卡带着一身怨愤的情绪,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友好的点头,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罗卡说:“她出任何事故对我们都不利。”
青鹞审视的目光看着罗卡,踱了两步,问黑光头说:“你确定他就是亚当?”
灰狼拣着机会立刻说:“初四是有穿透眼吧,他就这样看了一眼就说这个小白脸是亚当。”
黑光头此刻不说话,气得更加黑。
青鹞看了罗卡一圈,转脸又看了我一圈。
我心里毛毛的,说:“不要看我,我不认识他。”
灰狼笑得奸诈:“这事情太简单,初四没有听我的。在心脏上插上一刀,普通人死,真正的亚当是不死人,我们的兄弟,不会死,一举两得。”仿佛已经闻到死人的血腥味,灰狼等着分一杯羹。
又是这个损招,但是又是最有效的招!
罗卡不知道是不是太入戏,忘记了会死人:“可以。”淡定得很。
青鹞拔出匕首,突然就在灰狼身上插了一刀。
我吓得退后了一步。
该死的灰狼乐得咔咔笑。
青鹞拉开他流血的胸膛,抹了一下,伤口没有了,指着说:“瞧,我们都是不死的。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动手?”
罗卡接过刀,擦干净上面的血,刀刃亮得发光发寒。
堂堂海军中将不会那么傻吧?
这刀下去,普通人一定死!
罗卡比想象中还要傻,眉头都不皱一下,顺手把刀插了心脏的位置。
刀拔出来,喷出来的血!
该倒下吧?
我的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
罗卡没有倒下,好好的站着。
青鹞拍了他两下,力气很重,满意的笑了:“好,是自己人,进来吧。”
我跟在罗卡的后面,低声问他:“痛不要忍着,要大声喊出来,憋着会内伤。”
罗卡·兰瑟盯了我一下,比几天几夜没有吃饭的蚊子还要狠,走了。
船里面的房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很多,隐晦的灯火包裹在玻璃瓦里面,餐桌出奇的大,肥鸡美酒银器玻璃杯,居然像一个小型的宴会。餐桌前只留着两把古旧式样的木头椅子,没有多余的位置。
我惊讶:“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
如果不是跟着罗卡·兰瑟,我一定以为自己去了哪位叔伯家做客。
那个脸蛋看起来快要病死的青鹞拿起一只油腻腻鸡腿,坐下来,一点点将鸡皮撕了下来,卷起来再吃。
这种吃法矫情做作,不过有一个人也爱,就是菲尔斯。
青鹞吃得美滋滋的,笑里含春:“小姑娘这样色眯眯的看着人是不对的。”
我仿佛看到菲尔斯那张该死的脸!
我立刻对着脸拍了两下。
菲尔斯是个王子。
青鹞勾了勾手指,说:“坐下吃饭。海上没有什么招待的,能吃下肚子都用来填饱肚子。女士优先,坐下来一起吃吧。海上颠波,很久没有同年轻的姑娘一起吃饭了。喜欢喝酒吗,喝一点吧?”
烤出来的肥鸡香得流油。
罗卡不为所动。
我咽下口水,挺胸保持淑女的姿态和尊严:“淑女要保持苗条的身材,晚上超过八点都不能吃饭。”
青鹞无意的笑了笑,喝了两口酒,说:“海上人最怕听见的名字,罗卡·兰瑟就是其中之一。你在他的徽下当军人,怎么看待罗卡·兰瑟,或者说,他的手下怎么看待他。我是比较好奇。”
罗卡懒洋洋的回答:“强悍,铁腕,不可捉摸,一个凡人,神一般。”
我忍不住笑了。
青鹞好有兴致说:“小姑娘好像有不同的看法?”
我说:“自高自大,我说他就是自高自大。”
青鹞说:“可是我听说小姑娘都很崇拜罗卡·兰瑟。”
我抢了青鹞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口酒说:“阿赛的姑娘都只看脸。”
青鹞蛮有兴趣的说:“罗卡·兰瑟多红颜知己吗?”
“不可能有!”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人家说罗卡·兰瑟是女王的那个啥。既然成了那个啥,谁还敢做他的红颜知己!”
罗卡脸白得雪雕一样,冷森森的:“那个啥是什么?”
我眨眨眼,挺无辜的,说:“我那么纯洁,我不知道哦。”
罗卡摸摸下巴,说:“我怎么觉得你知道的比我还要多。”
我抓起叉子吃肉,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我得好好保护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