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风漫神眠

4、兰瑟公爵

　　青鹞把手中的一个信封递给那个黑光头，说：“把这个送信到兰瑟的手中。把他女儿的什么一起送过去呢？手指，耳朵，或者是头发？就头发吧，女士应该不反对，这样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兰瑟明天太阳落山前还没有出现，我就把他女儿的手指头送给他。”
　　说着，他就过来割我的头发。
　　我散开头发，把后面长长的发尾抓起送过去，大方的说：“一点点好了，割齐一点，狗咬那样我是不放过你们的。淑女的头发是很贵重的，比什么手指耳朵重要多了！你们见过光头的淑女吗？没有！”
　　罗卡突然说了一句：“不如割个舌头吧。”
　　青鹞说：“也好。”
　　我立刻闭嘴！
　　他奶奶的！
　　这绝对是报复！

　　青鹞抹抹嘴巴的油，拍拍手，蛮亲热的靠近罗卡，问：“我该睡觉了。你让她跟着，还是交给我锁起来？”
　　我怕罗卡丢下我：“我同他一起。”
　　罗卡没有反对，也不能反对。
　　青鹞笑得嘴歪歪的，特龌龊的说：“我怎么总觉得你们关系匪浅？”
　　罗卡突然说：“睡过而已。”
　　我正吃着肉，听到这一句话呛得不行！
　　青鹞心领神会的说：“她可是兰瑟家的小姐。”
　　“那又怎么样？”
　　“那么你记住看好她，必要的时候得绑，不用怜惜。”
　　青鹞没有意见，出去了。
　　我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才把卡在鼻孔的肉末喷出来，指着罗卡的口鼻正要骂他一顿，没有说出口，却看到他的衣服边沿滴滴嗒嗒的滴血。我拉起他那件干干净净的外衣，里面都浸泡得深黑色了。
　　罗卡拦住我的手，凶得像一只饿了几天几夜的狗：“不许叫！”
　　我低声问：“你傻不傻啊，真的插自己一刀？！”
　　“坐过去！”
　　“痛不痛，死了没有？”
　　“不许过来！”
　　“我又不吃你！”
　　“艾洛·兰瑟！”
　　罗卡一句比一句凶，守护着跟前的衣服就好像小姑娘家遭海贼调戏快要自尽一样。
　　我回到我的位置上，能做的只有给他一个死了活该的白眼：“那你得告诉我临终遗言！”

　　四大海上有个传说，四大海的交汇之地有一方海岛叫做海女神岛。海女神岛遗留着神话时代海女神的法宝。谁得到这个法宝，谁就是海上霸主，成为海神。这个传说成就了林肯·当，因为到过海女神岛而又活在世上的人只有他。海女神号上的海贼，或者同林肯有关，又或者只不过希望找到海女神岛而已。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罗卡·兰瑟。
　　我认为他会血越流越多，直到失去意识死去。事实上，罗卡·兰瑟闭上眼睛睡觉，睡了几个小时，突然蹦起来就活过来。
　　我终于明白，自己白白傻了一个晚上，眼睛早就累得冒火。
　　我饿得把冷冰的鸡腿都放到嘴巴里啃。
　　我踢了踢罗卡的脚，问：“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无敌的？”
　　罗卡靠着房间唯一的窗户站着，不知道是看星星还是看月亮。
　　我低声说：“趁着海贼都睡觉，你是不是应该发个信号，让你家的军队杀过来，把我们救出去呢？把这条船的海贼一锅端了，俘虏他们的头领，你的胸前又可以多一枚勋章。”我也可以安全回家。
　　我相信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罗卡臭臭的一张脸看着我：“谁告诉你，我身后有人跟着？”
　　我嘴巴里面的鸡腿立刻挂不住了：“你作为海军的重要人物，灵魂人物，后面没有几个队伍跟着，赶着单枪匹马就杀到海贼窝里！？”
　　罗卡很坚定的回答我：“没有。”
　　我连鸡腿都不想吃了：“我还以为你带着兵！”
　　罗卡嘴角翘了一下，不屑的表情。
　　我倒了一杯红酒，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
　　我走到门口，蹲下来瞧了瞧，门缝里有一双大脚。
　　他们也不那么相信亚当。
　　我说：“你不踢窝不回家，你在这里干什么？”
　　罗卡没有理我。
　　我坐到他旁边，问：“我们家的老爷子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罗卡当做听不见。
　　我说：“老爷子会来救我吗？”
　　我有点想念兰瑟公爵了。
　　兰瑟公爵有着一张风流倜傥的脸，兰瑟家特有的大众情人般俊朗马脸，但是罗卡·兰瑟没有。他的脸长得很有特色的，鲜少有表情的脸孔总让人觉得有种难以靠近，那个脸仿佛是神的圣殿头顶的圆形彩绘玻璃，充满着梦幻，但是却被冬日的冰雪雕刻了永恒。
　　我想起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天天来兰瑟庄园串门子，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张脸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在他眼睛前面摆摆手，说：“你正在思&春吗？”
　　哒的一下。
　　我的额头痛得火热。
　　罗卡·兰瑟仿佛从来都没有动过，继续做雕塑。
　　我暗暗咒骂：“罗卡·兰瑟日后变秃子！”

　　海上的夜晚带着阴暗的神秘，而大海的白天则有种爽朗明媚的干净纯洁，但是白天的太阳比晚上的月亮爱热闹多了，好热好热，热得我好想跳到湛蓝色的海水里里凉快凉快。我还穿着七月舞会的长裙，简直就是折磨人。
　　远远的，还能眺望阿赛的女王像。
　　海贼船应该还在王国阿赛的附近。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平常这个时间，我开始吃早餐，享受着一杯美味的白咖啡和一件甜甜的糕点。
　　我摸摸肚子，饿了。
　　海贼船白天突然就冒出了很多人，这些人都不知道是哪国的，体格长得壮如山壮如牛，样子却长得歪瓜裂枣五花八门，磨刀磨牙打架赌博啥都有，有瞪着狼一般的眼睛看我的，也有埋头睡觉当我不存在的。
　　我看到还有人钓鱼。
　　我过去逗了他两句，那人对着我呲牙一笑，居然嘴巴里没了半口牙齿。
　　我越看越觉得无聊。
　　青鹞身材高挑，脸色白白嫩嫩的，在一堆海贼中开出一朵花儿，显得格外的美貌。我立刻赶着堵住他：“嗨，大海贼，告诉我，海贼王林肯是在这条船上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好让我回去之后炫耀一下。”
　　青鹞站在甲板上，拿出望远镜筒对着远处看，一会儿才说：“小姑娘人不能虚荣。这平常人听见你曾经被海贼俘虏，一定会想到你在一堆男人中被吃得干干净净，小姑娘就嫁不出去了。”
　　我说：“我怎么听你说话的语气，像我一个朋友。”
　　青鹞说：“多少美女都是用这一句勾&搭我，我都不上钩，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耸耸肩：“真的。”
　　这个青鹞，总让我想起那个出卖朋友的菲尔斯王子。如果不是那个坏蛋，我现在还是兰瑟庄园干干净净的小姐。
　　青鹞把望远镜筒收了起来，笑得阴测测的：“小姑娘担心一些自己吧。太阳下山，兰瑟还没有出现，我就宰了你。”
　　我心里没底：“我父亲没有出现，也可能是因为找不到船，也有可能是迷路了，给多几天时间嘛。”
　　青鹞说：“大卫·兰瑟才不会在自己的家里迷路。”
　　我说：“借你的望远镜给我看看。”
　　青鹞说：“不借。”
　　我说：“不要那么小气嘛！”
　　青鹞说：“多少美女喜欢用借东西勾&搭我，你死心吧，我不会因此看上你放你的。”
　　我说：“你别恶心我了！”
　　不管我死缠烂打，青鹞都不肯给我。
　　我突然看到船头上黑色的角下站着的深沉的墨绿色衣服的人，立刻正经起来，只是小心肝突突的发虚。

　　天快要暗下来的时候，兰瑟公爵来了。
　　果真是疼爱我的父亲大人啊！
　　我扑过去，恨不得抱住他的大腿。
　　兰瑟公爵一边抱住我，一边狠狠的批我：“艾洛·兰瑟！少了胳膊少了腿没有？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担心！叫你不要惹事，你就立刻给我惹事！你是不是又跟着什么人上来这里？我就知道不能让你去个鸟七月舞会！都是哈里的错，说什么让你去上流社会交际交际！艾洛·兰瑟，一脸蠢相，总跟着不认识的坏人走！这不是第一次了！这长着什么猪脑子啊，能不能醒目一点！”
　　兰瑟公爵一点面子都不给，猪猪猪的骂，我一句话都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