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天空》栖藤卷堇

5、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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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了江明说要学习散打不是玩笑后，吴玥带着江明在这周末到了他练习散打的道场。身为教练和道场主人的胡风正站在训练场中央，指导学生的动作。
　　吴玥向胡风眼神示意，就带着江明在休息区坐下。不大的训练场里共有十几名学生，穿着同样的白色训练服，两人一组认真地练习中。江明兴趣盎然地看着，过了一会小声问吴玥：“你学了多久？”
　　吴玥想了想。“9年了吧。”
　　江明被这意料之外的数字吓了一跳。“9年？！一直在这里学的？”
　　吴玥点点头。
　　“嗯……毕竟是异灵师的家族啊，果然习武都是硬性条件。”江明羡慕地说。
　　吴玥无言以对。实际上，他决心练习散打，完全是自己的决定。身为养父的闻苍群，完全没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情——与异兽有关的任何事。
　　结束了一段训练，胡风将学生集中，作了简单的总结，示意今天到此结束。接下来他笑着向吴玥和江明这边走来。
　　“哦，骨架挺好的嘛！”
　　胡风一掌拍到江明肩膀上，差点把刚站起身的江明打得重新跌回凳子里。完全没想到这是教练另类的“见面礼”，江明乐呵呵地对着胡风自我介绍一番。
　　“我听吴玥大概说了。你就想学一个寒假吧？”胡风问。
　　“对！”
　　虽然见过的学员各式各样，可像江明这么完全直言不讳的也并不太多。胡风心里暗笑，对江明说了个价格。
　　江明有些难以置信。“这……这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他看向吴玥。
　　吴玥不由得笑出声。“说要便宜点的是你，现在又不相信了。到底想怎么样啊？”
　　“别担心小伙子，”胡风补充道，“吴玥在我这里学了快十年了吧，一个学员也没帮我介绍来。你是第一个，所以给你特别友情价。”
　　江明于是高高兴兴交了不知打了几折反正便宜到离谱的学费，和胡风定好了开始上课的时间，就和吴玥道别先走了。道场里只剩下吴玥和胡风两人，顿时空旷了不少。
　　虽然胡风说不用，吴玥还是帮着他一起收拾起东西。胡风搬着沙袋，和吴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这同学是你同桌？”
　　“嗯。”
　　“以前是篮球队的？”
　　“嗯。”
　　“那他篮球打得不错啰？”
　　“嗯。是校队主力。”
　　“看他站姿很扎实，学起来应该不用操心。”
　　“嗯。”
　　胡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吴玥洗好了拖布，两人分别从道场的两边，一点点擦起地板。
　　“唉。”
　　胡风突然发出一声长叹。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吴玥顿了顿，还是开口问胡风为什么叹气。
　　“小吴玥啊明明和你同桌有说有笑，对着我这种老头就只有嗯嗯嗯了。”
　　胡风故意捏着嗓子抱怨。吴玥忍不住投给他一个难以形容的眼神。
　　“这些之前电话里都和你说过了。而且你才35岁，算什么老头子。”
　　“是吗？”胡风好似刚刚才知道。“唉已经35了啊，人生已经没了一半啊，怎么不算老头子！而且和你爹比起来我更加自卑了，明明就比他大一岁……”
　　提到闻苍群，气氛明显僵住了。
　　胡风自言自语般说了好久，简直要把自己说成一文不值，然而听众一丝反应也无。擦好这半边地板的胡风转转眼珠，起身伸个懒腰，顺道跑到吴玥身后用脚拍拍吴玥的后背，吓得对方直接跳了起来。
　　“小吴玥你根本没听啊！”胡风佯怒，“真是老了老了，啊！我好伤心。”
　　回过神的吴玥下意识地道了谦，正中胡风下怀。“看来小吴玥还是比较喜欢和同龄人相处啊！我这种老古董还是赶紧去洗个抹布擦擦脸吧。”说完故作怅然哼着歌走了出去。
　　吴玥站在原地，愣愣看着手里的拖布。
　　喜欢和同龄人相处……？
　　不是的。吴玥心里想。
　　他不会与之相处的人，只有一个。
　　每次看到他、与他擦肩而过、甚至连他的名字从心底浮现，吴玥都坐立不安、全身僵硬、连手指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闻苍群。
　　想着想着，心便又细细地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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