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天空》栖藤卷堇

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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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兽引发了巨大混乱的春节终于结束了。在农历正月的最后一天，边线上大大小小的异兽也总算消失地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只留下焦土般伤痕累累的阵地、以及疲惫不堪已到达极限的异灵师们，恍然无措地接受异兽来了又走的事实。
　　“总觉得今年怎么这么难，好多次差点嗝屁……”这是坚守了两个多月的异灵师们发自心底的共识。
　　不管怎样，他们总算扛了过来。也因此，在临时举办的庆祝会上，闻家与冷家的异灵师们举作一团，举杯痛饮，抱头痛哭。
　　“你们真的辛苦了……接下来应该要处理闻家家主的事情了吧。”
　　冷家的异灵师朝杯子里再次倒满酒，聚会进入到惯例的八卦环节。
　　“谁知道呢……家族里的长老们都快吵翻天了，可家主……前任闻苍群家主从那天会议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在本家露过面。”闻家异灵师仍然一时半会改不好称呼。提到闻苍群的名字，各人脸上更满是不舍之意。
　　“那他岂不是一走了之？”
　　“倒也……小家主继任后，他找来那个胡风当小家主的辅佐。你知道吗？就是十年前赤手空拳以一对十，杀得异兽片甲不留的那个胡风。”
　　“胡风？谁啊？”
　　“我知道我知道！”另外一个醉醺醺的灵异师，拎着半瓶啤酒加入讨论。“他当时很高调的，因为他是被隔壁Y城的某个灵异师家族逐出流放的‘异类’。但他确实能力很强。不过之后短短几个月，他就被发现受了重伤躺在路边，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后发现他作为异灵师的能力全部没有了。闻家本来想一直照顾他，但胡风这个人性格很怪，他坚决不肯和我们X成的三家异灵师产生任何关系，自己跑到街上开了个散打教室，只教小学生。”
　　不少人是目瞪口呆听完的。对在场的大部分人而言，胡风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闻家的异灵师因为最近与胡风有不少接触，相对而言对他比较熟悉。
　　“这家伙还是挺厉害的……虽然已经没有异灵师的能力了，可他对异兽的了解比我们都要多！也不知道他从哪搞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细节……”
　　“那闻苍群家主就不再管闻家的事情了吗？他现在在哪里啊？”有冷家的异灵师发问。
　　大家面面相觑。
　　“这……我们也……不知道。”

　　※

　　距离X城第一高中步行仅需10分钟的这座商业公寓楼，居住了众多孩子在高中就读的家庭。
　　X城范围广阔，多山少水。考虑到上学的便利性，很多家庭都选择在小孩就读的高中附近租房，坚持三年，直到高考结束。
　　每天清晨，便不断有家长进进出出，购买早点。公寓楼街道对面的菜市场和超市也一早便喧嚣热闹起来。闻苍群拿着无纺布袋子，朝早点摊聚集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周六，吴玥迎来了半个月一次难得的双休日。不过闻苍群还是按照平常的时间，早早从家里出来购买早餐。一边走着，他一边回忆起这半个月来的生活。
　　之前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在本家的宅子里，他和闻暮闻央想吃什么，直接对陈伯或刘妈说一声便是。这也造成他一开始搬来吴玥这里住下后，整整一个星期的饭菜，都是从外面买来的，或者直接就在外面吃完再回家。
　　这样下去不行——
　　从第二周起，闻苍群开始试着做点简单的家常饭。他的双臂仍然处于不能使力的状态，之前被人形异兽重创的右臂，连维持平抬的姿势都很困难。然而，本家的长老们切断了闻苍群与本家的一切联系。他与陈伯间的联络，被长老们严格控制在每周仅有一次的一分钟通话上。长老们也没有让他去医院静养的意思。就连冷青枫，都被长老们用不知道什么样的把柄威胁不要再多管闲事。
　　不过，闻苍群对这些并不以为意。目前的他，唯一感到不便的就是如果手臂无法完全恢复的话，他就连切马铃薯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为吴玥准备夜宵了。
　　虽然吴玥第一次看到他围着粉色青蛙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炒青菜时，吓得差点把书包丢到地上。
　　“有这么……奇怪吗？”闻苍群手臂晃了晃。
　　吴玥连忙上前，接过盘子，放到餐桌上。
　　刚下晚自习的青年，鼻子和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没有。”
　　他低声说着，看着闻苍群转身从厨房拿来两人份的筷子和饭碗。
　　“我……中午和晚上都在学校食堂吃饭，不用另外准备的。”
　　“没事。我还没吃晚饭，陪我吃完吧。”
　　吴玥看着桌上的一盘青菜，一盘炒胡萝卜，两碗米饭。
　　“抱歉，只有素菜。”闻苍群说。“今后我会慢慢学起来的。先尝尝味道。”
　　百般滋味，在心头纠缠。吴玥眨眨眼，让视线尽量清楚些，夹起一筷子青菜，囫囵塞进嘴里。
　　“……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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