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小乔传》浣晴

24、遇刺

　　袁绍与曹操的决战不久就会打响，周瑜整日操练兵马，不久前派人领着士兵与孙策回合。
　　那日我坐在亭子里，反复思考着北上的计划。周瑜清闲得很，我却很少见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刚刚偶然在亭子里见到他，才能和他一起。我总觉得，自我到巴丘起，周瑜的性子冷淡了许多。
　　“公瑾，伯符的志向是什么？”我蹂躏着捡来的花瓣，突然这样问。
　　他坐在亭子的一边角落，离我很远，声音清清冷冷：“开拓基业，鼎足江东。”
　　我望着被我拧成一团泥的花瓣，笑着开口；“鼎足江东？恐怕是江山易主吧！”
　　周瑜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江山易主，确是有实无名。难得夫人能看上我等这些乱臣贼子。”
　　我被他疏离的语气弄得很不舒服，手中狠狠地挤压着花瓣：“在各位当中耳濡目染，我又如何不知道汉室不可复兴。男儿胸怀天下，又正值乱世，本就应该建立功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骂名曹操已经背了去，扶汉篡汉虚虚实实，谁不是一样呢。乱臣贼子一说，委实不知道针对谁。”
　　周瑜起身离开：“既然夫人懂得，我就不必多说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好几次都是这样，他的话变得很少，好不容易谈一件事情总能话出针锋，莫名其妙的。
　　我估计他最近是有什么心事，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慢慢在心里打理的好，于是就没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几日里，我只在房内看书写字。
　　有一次墨水写没了，自己屋内找不到，想起姐姐托付照顾我的那位姑娘屋里应该有，于是自己走到那姑娘的屋里去找。
　　我和那位姑娘打了招呼，不想突然腹部剧痛，我支撑不住，扶住最近的桌角。
　　姑娘一看我要生了，及时镇定，扶我到床上坐好，用棉布塞住我的嘴巴，我的汗已遍布全身，痛的不能自已，只能用喊叫发泄痛苦，声音透过棉布发出难听的呜咽。
　　这里比较偏僻，姑娘不能走远去叫人，看见路过的几个侍女，她立马朝窗外喊：“进来！夫人要生了！”她指挥侍女打下手，人手根本不够。
　　到现在孩子都没有出来的迹象，她急得冒汗，不停叫我用力，放松。一段时间过后，腹部的疼痛居然减轻了些，意识渐渐清醒。我摘掉口中的棉布，对那位侍女说：“把周将军找来……去把周将军找来！”她哭着摇摇头说：“不行啊夫人，这里事情很紧，我不能走！”我仍是艰难地喘着气，又是一阵痛意上涌，我拼命压住自己的声音：“……快！!”她犹豫着望了我一眼，冲出屋去。
　　不是没有看到那位姑娘眼中的惊慌，我知道这一番下来，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在这个时候，我必须见到他。
　　我再次死死的咬住棉布，开始头痛发晕，姑娘说什么已听不见，只知道一直用力，孩子就有希望生出来。侍女没有回来，漫长的时间，我越来越绝望……
　　周瑜……
　　睁开眼，只看见一盏孤灯。姑娘抱着孩子坐到我床边：“夫人，恭喜你，是个儿子。”我哑然，脑子居然如此混沌了么，居然连孩子生下来了都不清楚。看了看孩子，一张小小的脸蛋，脸上挂着笑容，他的眼睛真是像极了周瑜……
　　“那位侍女呢？”我问。
　　“夫人，我在这里……”她在一旁拉住衣袖，小心地回我。
　　“周瑜呢？”不知为何，问出这句话来，我有些忐忑。
　　她低着头慢慢挪过来，我安慰她：“有什么你就说，我不会生气。”
　　她小声开口：“我当时跑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我挤到里面问发生了什么，他们说，孙将军被杀了，周将军要集中军马去赴丧……”
　　我心中一痛，没有再听下去，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悲伤迅速弥漫开来，泪水汹涌。
　　孙策……那个成天和我说笑的孙策，那个众心归服的主公……
　　周瑜，我明白孙策死后稳定各方势力有多么重要，出兵威慑事不宜迟。只是，来看我一眼就要花你这么多的时间么？为何连这点点时间都要吝惜？
　　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